59白泽的担忧。

季秋白大喊的时候,又有两头狼从季秋白身边一跃而过。白泽撕咬住的是它们狼群的头狼,头狼发出的求救声让最近的两头巨狼都连忙赶过来。

季秋白只听到了‘哈哧’的粗喘声,一回头就感觉什么东西跑过来掀起的大风吹得他睁不开眼睛。

季秋白感觉那几头狼是贴着自己的手臂跑过去的,因为他觉得左手湿漉漉的,竟然有几滴口水滴到了他的手臂上。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季秋白听到耳边的风声,连忙转过头再度看白泽那个方向。

季秋白听到了属于野狼的嘶喊的声音,那声音夹杂着愤怒与恐惧,近似咆哮。

它们风一般地冲到白泽身边,张开白色的獠牙,口中是让人心惊的吼叫声,随后就是要扑到白泽身上帮头狼。

季秋白看着那两头狼身体健壮,早就是心惊胆战了,但是又害怕白泽吃亏。当那两头狼扑上去的时候,他听到了更多的哀嚎声,顿时咬了咬牙,拼着自己要被咬住的危险,一把拽住了另外两头帮忙的狼的尾巴。

尾巴是狼很脆弱的地方,季秋白害怕的时候手劲没轻没重,顿时将那两头狼的尾巴拽的崩直,然而他毕竟尚未成年,野狼的力量也远远超过成年男子的臂力,季秋白被那两头狼拽的一个趔趄,过于强大的冲击力将他拖到了地上,季秋白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那两头狼竟直接将他拖了半米远,季秋白的脸蹭到了地上,似乎是破了皮。

季秋白连呼痛都来不及,只能感觉到自己手臂被拽的涩涩得疼,手中握着的狼尾巴及其粗硬毛糙,硬硬的扎在自己的手掌中,很别扭很难受。

被拽住尾巴的野狼顿时开始哀嚎,如果季秋白没有被拽到地上,他还可以有逃走的机会,但是现在他已经是完全躺在地上了,那两头狼只要一转头就能毫不费力地咬断季秋白的脖子。

季秋白咬着牙想要爬起来,那两头狼嘶吼着就向季秋白那边奔来。他连忙放开了狼的尾巴,一撑手想要往前跑。季秋白跌跌撞撞地向前爬,手掌都磨破了。

“呜呜——嗷呜——”

季秋白听到了熟悉的吼声,他回过头恐惧地看着朝他扑来的野狼,正想用手臂挡住的时候,他在不远处看到了白泽,白泽他脸上都是血水,正一滴一滴地流下来。

白泽的眼神及其冰冷,季秋白甚至能感觉到他肃杀的气息,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臂突然一痛,似乎是有狼用牙齿撕咬住了季秋白的手臂。季秋白连喊都来不及,白泽就已经朝他这边飞奔而来,转瞬及到,在黑暗中季秋白看到了狼型的白泽,它高大强大,四肢极其有力,奔跑的时候步伐极大,风把它的毛发都吹乱了。

季秋白手臂疼得受不了,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活剥了打碎骨头。

“我靠!!啊——”季秋白呻.吟一声,本想把手臂从狼口中拽出来,但是实在是太疼了。黑暗中他看到咬着他的狼眼神凶恶,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野狼贪婪地吮吸着季秋白手臂流下来的血。

季秋白害怕极了,他的眼泪忍不住顺着眼眶流出来,那种疼痛根本无法忍受,当他听到自己的骨骼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是,他喊道:“白泽!白泽!”

他甚至想不到求救,对于他来说,只有白泽能帮他,似乎只要喊了白泽的名字就会得救。

白泽的步伐极大,很快就来到了季秋白旁边,他一把扑到了咬住季秋白的狼身上,撕咬着狼的咽喉。只是那狼嘶哑地吼叫,就是不放口。

白泽脸上全是血,粘稠的血液滴到了季秋白的身上,季秋白看着狼型的白泽突然觉得很陌生,他痛得大喊,一直叫白泽的名字。

白泽看着季秋白严重变形的手臂,眼神一冷,弯腰蹲下幻化成人形,千钧一发之际用手按住狼的头,将野狼全部冻成一般大的冰块。

然而这样的话季秋白的手臂就卡在了狼的口中。狼的几颗尖牙仍旧刺在季秋白的手臂里。他低声的抽泣,腿软的站不起来,一直喊:“白泽,我的手……”

然而白泽此刻根本没办法管季秋白的手臂,他转过身堤防要来进攻的狼群,白泽很担心医生和张倚霄他们,但是转头看了看季秋白血流不止的手臂,皱紧眉头,在两人身边冻出了一个坚硬无比的冰圈,大概有两米高。

野狼的弹跳能力极强,只要它们想可以轻轻松松地跨越进来,白泽冻出这么低矮的冰圈就脸色惨白,已经没办法再冻结了。他只能将希望放在冰圈极低的温度上,希望暂时没有狼找他的麻烦。

季秋白疼得半边身子都麻了,看着那个被冻死的野狼,他本想将野狼的嘴掰开,但是他这个姿势根本没法用力,一动弹就撕心裂肺的疼。

季秋白眼泪汪汪地看着白泽,特别想大声的哭出来。

白泽皱眉看着他,单膝跪在地上,道:“别哭。”然后拿出匕首,把那冻得僵硬的狼的上下颚斩断。当白泽把狼牙从季秋白手臂里抽出来的时候,季秋白疼得都哆嗦了。

“别哭。”白泽继续对他说,同时将季秋白抱在怀里,轻轻吻了吻季秋白的唇。季秋白脸上湿漉漉的,嘴唇都有咸味儿了,而且还一直在抖。

白泽把冰圈砍碎,然后说:“抱紧我。”

他冲出层层狼群,径直向医生那边跑去。季秋白的手臂变形非常严重,流了许多的血,还有可能感染,他必须赶快把季秋白送到医生那里。

季秋白血流的太多,现在一直在抖,白泽几乎抱不住他,两人以非常别扭的姿势转换了一下方向,季秋白爬到了白泽身后,让白泽背着他,那支被咬得软弱无力的手就垂在白泽脸边。

白泽闻到季秋白的血液的味道,竟然觉得兴奋,刚才那种累得受不了的感觉又消失殆尽了。白泽想,大概季秋白的米青液、血液,甚至是唾液都对自己有影响吧。

季秋白很疼,他其实不想哭但是完全忍不住,脸上爬满了泪水,一滴一滴掉在白泽的衣服里。

当季秋白和白泽回来的时候,医生和张倚霄都惊呆了。他们身上全是血,季秋白的手臂都被咬得露出骨头来了,耷拉着脑袋躺在白泽背上,脸色惨白如纸。

像是这样的伤医生见过太多,也没有说什么,只对白泽道:“把他放下来,你们坚持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白泽把季秋白放到地上,摸了摸他都是冷汗的额头,道:“狼群的头狼被我咬伤了。只要能咬死它狼群就会退去,张倚霄你在这里看着,我马上回来。”

白泽的衣袍几乎被染成血红色,他的脸上全是血迹,头发上占得血都干了,现在的白泽看起来无比凶悍。

“你别走,”张倚霄道,“我一个人怎么看这么多人?”

由于白泽回来了,狼群暂时还不敢进攻,头狼受伤严重,狼群还在等待头狼的命令。

“不行也得行。”白泽喊道,“我走了,你们一定要坚持住。”

季秋白疼得浑身颤抖,他哆嗦着闭上眼睛,任由医生给他治疗。由于实在是太痛了,他不敢看着,只能模模糊糊听了几耳朵,医生很焦急,现在的情况条件太不好,季秋白失血又多,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

季秋白对那天晚上的记忆就是无穷无尽的疼痛,还有医生急躁的喊声。他完全没有时间概念,只知道白泽回来的时候,他疼得麻木了。

没有麻药,季秋白只能这么忍着,汗出的太多,季秋白几近脱水,然后只能睁着眼睛,什么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他看到白泽浑身是血地走到他身边。季秋白并不觉得担心,他知道这血不是白泽的,白泽回来了,他们有救了。

张倚霄累得气喘吁吁,道:“这群畜生……小季没事吧?”

“有事。”医生道,“我只能给他消毒,没有狂犬育苗针,我怕小季……”

获救的那三个人中有一个人道:“下一个安置点应该有狂犬育苗,那里几乎没遭到什么破坏,可以去试试。”

“那要快点了。”医生道,“我没办法给他缝合,不然细菌会更容易滋生,明天,最多后天,小季一定要打针。”

“嗯。”白泽应了一声,握住季秋白没有受伤的手臂,道,“我要快点了。”

疼痛与惊吓是一件非常耗费体力的事情,季秋白睁着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白泽,他不敢挪动眼球,他只想这么看着白泽。

季秋白能感觉自己的冷汗刷刷地流,头发像是被水洗过了一样,白泽给他擦了两下,道:“我背着季秋白,咱们晚上就走。”

“什么?”医生拒绝,“晚上太危险,不行,真的不行。”

“那我先走,你们天亮来追。”

五人面面相觑,一旦走远,能追上就是微乎其微的事情了。医生看着季秋白惨白的脸,一咬牙,道:“走,反正白天和黑夜也没什么区别。”

张倚霄没反对,心里苦笑着想,怎么没区别?野生动物不都是在晚上捕猎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