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卿溪然的脊背舒舒服服的靠向椅背,才又对年文悦说道:
“找你过来呢,是想着让你去做做家长们的工作,你一直是个聪明人,条件随便你开,我酌情同意。”
没有什么比从家长内部瓦解他们,更能行之有效的了,天都这么晚了,要不是看在那些孩子,跟着家长实在折腾不起,卿溪然也不想管外头闹事的家长。
见年文悦低头沉思,摆出一副不说话也不表态的姿态,卿溪然便又轻描淡写道:
“都是成年人了,思考问题也应当成熟一些,有的孩子在家长那儿哭闹,是能得到糖的,但有些家长知道一个道理,孩子是不能惯的,孩子一哭就给糖,时间一长,孩子不管提任何要求,就会知道自己只要哭闹,就一定会得到满足,那他们解决问题的方式,就只有哭闹,而不会通过自身的努力,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不管外面的家长怎么闹腾,在卿溪然这儿,都不会得到他们想要的,所以年文悦也不必再想着如何的说服卿溪然,因为不管他说什么,今天都不会让他们进入村子。
聪明人,该知道怎么选。
年文悦低着的头,终于缓缓的抬了起来,他对卿溪然说道:
“我可以去做家长们的思想工作,但短时间内不可能全部都让他们安静下来,只能逐个去瓦解,但是我有个条件”
坐在椅子里的卿溪然挑了下眉,看着年文悦,等着他把话说完。
于是,年文悦顿了顿,又说道:
“我想住进金仙村。”
“为什么非要住进金仙村?”
卿溪然歪了一下身子,单手手指撑在自己的太阳穴上,偏头看着年文悦,问的挺平静的,仿佛真的只是在问年文悦要个理由。
“因为我想让我的孩子,进入未来的湘城决策层。”
关于这一点,年文悦表达的很透彻了,他觉得卿溪然不是一个蠢人,所以在聪明人面前,最好表现得直白一些,因为任何的遮掩与谎言,在聪明人面前都显得虚伪。
这很明显,如果湘城能够一直这样发展下去,未来卿一一那一代的孩子,就是湘城的掌舵人,与卿一一从小长大一起长大的孩子,就是湘城的决策层,所以用一个金仙村幼儿园的名额,换年文悦替卿溪然办事,年文悦赚了。
“那得看你们家孩子自己的造化。”
没想到年文悦会这样直白的卿溪然,笑了,她放下了撑在太阳穴上的手指,对年文悦说道:
“现在孩子都还小,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谁都不能给你保证,年文悦,不过你是个聪明人,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这样更能进行有效沟通,这样,你们全家住在金仙村外面,给你家孩子一个金仙村幼儿园的名额,你每天在村口接送孩子,看看你们家的孩子能够走到哪一步了,除此之外,我保证不了任何。”
毕竟都是孩子的事情,卿一一的交友和她的喜好,卿溪然从来不会干涉太多,她从来也不会暗示或者明示卿一一,说,你应该和谁多玩玩,不应该和谁多玩玩。
什么样的朋友该交,什么样的朋友不该交,这一点,卿一一其实比妈妈分得更清,好玩儿自在的朋友就多在一起玩,不好玩儿不自在的朋友就少在一起玩,孩子的世界,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且低调。
而能够给自家的孩子,争取到一个金仙村幼儿园的名额,对年文悦来说也是相当诱人的条件了,他不做多想,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谈条件的优势,便一口应下来,同意了。
陷入了黑暗的金仙村,一辆黑色的车,开着大灯进了村子,沿途有身穿制服的驻防,见着这辆吉普车,纷纷停下敬礼,绪佑打开车窗,将车子缓行,同路边的驻防说了几句鼓励的话后,直接朝着卿溪然家开车而来。
她家有男人!
绪佑缓缓的升上车窗,他坐在车里,锋利的眉眼一直看着年文悦抱着孩子,从卿溪然家出去,这才开了车上前,停在卿溪然家院子门口。
从村子另一边的驻防营地,到卿溪然的家,新修了一条水泥路,一路上倒还是平坦,但卿溪然家的院子外面,有一片碎石,碎石上杂草横生,要将车子停的靠卿溪然家很近,就要将车子停进那片碎石空地上。
此时那片碎石上已经停了一辆房车,是之前卿溪然从一个房车租赁公司坑蒙拐骗来的。
这会儿坐在家里的卿溪然,正在帮着文静收拾着桌子,看见绪佑的车子直接停在了自己家门口,她便同文静交代了一声,打开了院子的门,踩着碎石走了出去,又笑着提起袖子,看着绪佑的后车窗。
等绪佑的车停稳,她就像个等待女儿放学回家的老母亲般,很普通很寻常的那种样子,小跑上前来,打开了绪佑的后车座,用着故意嗲嗲的,可爱的声音,问道:
“哎呀,这是哪家的姑娘在外面浪回来了呀?哇哦,长得好像小仙女也”
等绪佑下车来,看着卿溪然也是笑,那笑容中参杂着些许意味不明的味道,然后凑过来,亲了一下卿溪然的脸,也用那种故意很卡哇伊的声音,问道:
“哇哦,这是谁家的老婆?长得跟天仙似的”
卿一一在车子里,高兴的踢着小脚,鼓着小肚皮咯咯的笑,然后打了个呵欠,今天一天,可真够小朋友累的。
等卿溪然把卿一一抱下了车,她闭着眼睛,闻着妈妈身上让人安心的味道,在妈妈的肩头寻找到了她最舒服的位置,咕哝着,
“妈妈,我的书包呢?”
卿一一要找她的小蜜蜂书包,书包里有她和妈妈的所有证件原件,还有进入安全区的绿色通道文件,所以不能丢。
绪佑将后备箱里给老婆女儿从南边找来的小玩意儿都拿了出来,直接丢进了自家的院子里,这才又转身回到副驾驶座上,大手里拿起卿一一的小书包,递给了卿溪然,皱眉问道:
“刚刚那个男人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