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尘拧眉:“就算如此,你们也要时刻反思。”
但是他心里已经将这件事记下了,毕竟沈悠悠的天赋是S级,而且末世二十年,没道理这么没有警惕性。
顾鱼灵机一动:“火锅……”
沈悠悠恍然大悟:“她把迷药下进锅里了?然后利用水蒸气迷晕了我们?”
怪不得,吃火锅的时候,房间里萦绕着杂七杂八的味道,加上都是自己人,警惕性就下降了不少。
这也只是一种猜测,说不定赵云还真有悄无声息下药的特殊手法。
韩尘坚硬无比的下颌线无意识绷紧,显得他这张脸更加不近人情:“行了,继续复盘。”
“最后,作战过程还算成功,没有出现大的纰漏,值得表扬,今天多吃点肉。”有批评就要有表扬。
打一个巴掌就要给一个红枣。
这是他的经验之道。
也是为了让他们戒骄戒躁,不过度自信。
会议结束,顾鱼稍微等了一会儿,陈焱见她没走,便也没动身。
很快,屋子里只剩下她们俩个人。
顾鱼拿出药膏:“走吧,给你换药。”她从昨天就在惦记着这事了。
总感觉他是因为自己受的伤,在伤好之前,她有责任照顾他的伤口。
陈焱心里略有些失望。
又有些高兴。
失望她只记得伤口,高兴她还记得伤口。
换药的过程中,顾鱼一直很专注,加上昨天已经做过一次了,所以她的动作更加流畅。
“嗯?”顾鱼突然愣了一下。
陈焱感觉到了顾鱼的走神,下意识问了一句:“怎么了?”
顾鱼咽了下口水,抿了下唇,开玩笑般说了句:“你很喜欢鱼吗?”
他的肩上,居然纹了一条鱼。
陈焱恍然:“啊,你说这个啊!”然后在顾鱼的注视下抬起了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其实这上面有一个小巧思。”然后指了指自己的手背。
当顾鱼看清楚他的手背时,抑制不住地笑出了声:“好可爱!”
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猫。
两幅画合起来,就是一只跃跃欲试,想要抓鱼的猫。
陈焱跟着笑:“是吧!”
当然不只是这个巧思,想抓鱼的不是猫,是他。
一个低头,一个抬头,电光火石间,对视之间,顾鱼居然从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压迫感和灼热感。
顾鱼下意识低头避开他的眼睛。
一边不忘告诫自己,别胡思乱想,也别思春,说不定人家只是年轻气盛。
四十岁了,也该稳重一些了。
顾鱼仓促地收拾了药包,匆匆扔下一句:“三天后再换药。”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感觉就是太久没谈恋爱,多巴胺分泌旺盛作祟。
想到这里,顾鱼也觉得自己该谈恋爱了。
但陈焱不行,他太小了。
可是要让她找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谈,她又觉得长得还算年轻漂亮,是不是有点吃亏啊。
算了算了,还是不谈了。
顾鱼坚定了不谈恋爱的思想,将绑成马尾的头发散开,扁成了侧麻花辫。
感觉马尾太紧了,束缚了她的思考。
顾鱼本来想回房间休息,但偷偷摸摸避开众人视线离开的安晓梅莫名让她有点在意。
她,为什么这样?
光明正大不行吗?
而且刚出了赵云这件事,她有点条件反射。
她这样畏手畏脚,是想出去报信吗?
想到这里,顾鱼也顾不得刚刚的尴尬了,返回了休息室,把陈焱揪了出来。
人固有自知之明,反正她很有自知之明,没了千机伞,她就是一个别人抬手就能碾死的菜鸡。
因为安晓梅走的速度不快,加上陈焱感知力强大,所有就算顾鱼去找人耽误了一点时间,两人也没有把她跟丢。
安晓梅好像对海市基地的布局特别熟悉,七拐八拐的,顾鱼都被绕晕了,难为她能记这么清楚。
陈焱抱着手肘:“回到原地了。”
顾鱼看了一眼熟悉的大门,无奈抱胸,深深叹了一口气。
好家伙,原来安晓梅也没记明白啊!
然后他俩就跟着安晓梅在基地里绕了一圈又一圈。
终于,顾鱼忍不住了:“你说她在找什么?找这么久还没放弃。”
陈焱摇头:“不懂。”
顾鱼疑惑:“难道她发现我们了?所以才带着我们兜圈子?”
陈焱:“有可能。”
突然,安晓梅站在一处十字路口处,上下比照了一下,然后坚定地走向了另一侧。
或许是上午试错得足够多,安晓梅终于找到了地方,一棵长相奇异的歪脖子树。
安晓梅一看到树,脸上惊喜一闪而过,拿出铲子就开挖。
挖着挖着,铲子断了,铁制的头甚至飞了出去。
顾鱼心有余悸地藏在建筑后面,拍了拍胸脯,一脸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
刚刚那玩意,就差直冲她脑袋来了。
殊不知,安晓梅也很绝望。
她只带了这么一个铲子。
因为巨力天赋的原因,刚刚在一个石头上卡了一下,木制的把手承受不住她的力量,于是断了。
安晓梅只好去把断掉的铲子捡起来,可怜兮兮地用坏掉的铲子继续铲土。
顾鱼迷糊了,她到底发没发现他们?
用异能隐藏两人的陈焱深藏功与名。
突然,安晓梅像是挖到了什么,停下了挖掘的动作,扫了扫表面的土。
伸手拉了一下,铁制的盖子被拉开,一个漆黑的洞口瞬间出现在三人眼前。
本来还吊儿郎当的陈焱瞬间站直了身子。
毕竟她刚才兜兜转转的样子看起来特别具有迷惑性,没想到最后居然给他爆了个大的。
安晓梅观察了一下四周,下蹲钻进了洞口,然后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铁盖。
顾鱼犹豫了一瞬:“我们要不要把他们都叫上?”
陈焱自信:“用不着,我一个人抵他们所有人。”
顾鱼嘴角抽搐,没想到陈焱居然还是个这么自恋的人。
下到黑漆漆的洞口,才发现这应该是人工挖掘的通道,看起来特别粗糙。
有一种随时会坍塌的既视感。
陈焱一直护在顾鱼身侧。
甬道只有一个方向,但很蜿蜒绵延,里面黑漆漆的,让人不知道前进了多久,前进了多少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