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尘星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像是受了重伤。
林浔当机立断把母亲和周芳安排进一个无人的医疗室,让她们在这里等着,自己去找三哥。
“如果我和三哥还没回来,一旦有什么危险,你们先走,我们电话联系。”
“走出避难所,通讯就能回复正常。”
谢夫人坚强道:“小浔,保护好自己。”
林浔转身离开,乘坐电梯来到负一层。
没有人巡逻。
这里也根本不像是接纳普通人住宿的地方,反倒像是研究室。
整座避难所明明没有一个监控,这里却到处都是。
林浔重新带上面罩和帽子,不留下任何破绽。
一路向北,通往实验室的大门前,却无一人把守,周围太过安静,连巡逻的脚步都没有。
和之前一路上遇到的白帽会成员相比,这里有些太过冷清。
“请输入密码。”
手枪干脆利落破坏电子锁,顺利进入。
四下无人,她小心且谨慎钻进去,顺便关上门。
可当她在看清周围后,随即倒吸一口凉气。
鼻腔里尽是令人作呕的腥味,脚下鞋底粘稠的**似乎还有温度。
地面,墙壁,天花板上到处都是喷溅状的红色**。
整个不足二十米的走廊可以用狼藉一片来形容。
头顶悬挂在角落的监控摄像头被破坏,零星几点电粒掉落于地上。
白色的墙壁飞溅出一道道红色血痕,触目惊心。
林浔摸了摸两侧大腿绑带上的匕首,握紧手中的枪,这才朝里面深入。
整条通道似乎只有她一个人,脚踩在血泊当中发出的叽歪声,在此刻被感官无限放大。
不像是受到变异体的攻击,因为空间里的血痕实在太多了。
而且空气里除了血腥味道,并没有掺杂变异体身上的酸臭腐烂味。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没人注意到这里的异常?
监控又是被谁破坏了?
林浔经过许多房门紧闭的实验室,解剖室还有分析室,最后来到一扇半掩的白色大门面前。
她进入其中,地上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逃走了。
脚下地面也有不少血迹,她扫了一圈没找到有用线索,才转身离开。
砰!
一出门她直接撞在一个又冷又坚硬的东西上。
那东西长着血盆巨口,露出獠牙。
身形似鳄鱼,背部长着倒刺,体型却如老虎狮子那般大。
林浔的双眼瞳孔不由自主轻微颤抖,身体反应极快,及时与眼前的大家伙拉开距离。
是变异兽!
她微微皱眉,惊讶又疑惑。
好家伙,这分明是天灾一年后才出现的怪物,现在却出现在这里。
林浔想起那个冷峻男人所说的地下东西,想必就是它。
变异兽浑身散发着血气,狂躁暴怒,身后拖着长尾巴在地上划过,深渊巨口有着人类尸体的残骸。
“我就说怎么这里看不见一个人影,原来都是被你给吃掉了!”
林浔四处躲避,然而这家伙刀枪不入,根本产生不了一点伤害。
“嘶吼……!”
林浔被地上的血水一个脚滑,变异兽银亮的爪子找到这丝间隙,对着她就是一巴掌招呼下来!
“小心!”
哐当!
变异兽扑空了爪,在坚硬的门扉上留下爪痕。
她被身后一个人拉入了一个房间,林浔立刻转身匕首横在身前,警惕周围。
房间里除了她自己,还有另外四个人。
两男两女。
从穿着打扮来看,他们都是异能者。
林浔收回匕首,看着救自己的青年,点头道谢。
青年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没事,举手之劳。”
他上下打量着林浔,才继续说道:“我是这个小队的队长,看你的装扮莫非是上一批前来支援这里的异能者?”
他的其他三名队员都投来探究的眼神,对林浔的到来并没做出太大反应。
林浔顿了顿,说道:“不,我是来找人的,你们有见过其他人吗?”
青年面色苦恼,“啊,抱歉,我们没见过。”
他们是最底层的异能者,被派来执行救援行动,还以为是轻松的活儿。
哪曾想刚到这里,就被外头那只不知名的怪兽袭击。
四人小队又是临时组建的队伍,毫无默契,异能也不够强大。
最后只能被困在这间小小的储物室里,等待救援。
“是吗……”
林浔心一沉,不过很快打起精神。
她走到一个少年身边,问道:“你的异能可以疗伤吧?能否请你帮我治疗一下。”
少年抬头,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会?”
林浔抬了抬下巴,轻巧道:“你手腕上有绿色绑带,那是治愈系异能者的标志。”
少年轻轻抚上绑带,抿嘴道:“你哪里受伤了?”
林浔向他露出脚踝,黑色紧身裤被划烂一道口子,刚才脚滑摔在地上,被地上的石片狠狠刺了进去。
不仅少年一时间愣住,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大吃一惊。
林浔为了方便治疗,眉头都不带眨,伸手拔出石片。
“你居然伤得这么重?”
她丢下石片,淡淡道:“没伤到骨头。”
“真是个狠人。”
少年双手靠近她的伤口,闭眼催动异能,额头上很快起了一层薄汗。
几分钟后,他喘息着放下手。
“抱歉,我做不到让你完全愈合,只能微微止血,以及暂时让伤口保持当前状态,一个小时后,就会解除这种状态。”
林浔点着头,给自己包扎起伤口,也感觉到疼痛缓解了不少。
也就是说,在这一个小时里,无论她动作幅度有多大,都不会拉扯到受伤部位。
作为回报,林浔拿出一点面包和水,交给他们。
青年惊讶,眼神多了几丝敬畏,“你是空间系异能者?”
林浔“嗯”了一声,走到门边准备出去。
“我还有事,你们休息好就赶紧撤退吧,外面很危险。”
虽然他们都是异能者,但在觉醒异能前,大家都是普通人。
面对生死还没做到看淡如往常。
青年苦笑,“谢谢你的忠告,我们会离开的,还有谢谢你的食物和水。”
林浔趴在门上听了听外面,确认外面很安静后,才拧开门把走出去,并轻轻关上了门。
耳边静悄悄,像是一阵风偶然吹拂过。
少年怔怔看着她的离去,喃喃自语道:“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她真的有来过吗?”
青年安抚年龄最小的队员,还拿起面包在他面前晃了晃,告诉他这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