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五前进——燃烧的马其顿
二零五前进——燃烧的马其顿
现在这个队伍里面虽然看似安全，但是实际也是未必，刘宏刚虽然平日对自己很亲近，但是这种时候谁知到他会不会有什么歪主意。就连外面这些人，若是知道了这件事儿，会不会起异心也很难说。再没有绝对信任之前，绝对不能把安危交到别人手中。
更何况，李业翎隐隐中还有些不安，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是就是心头有一层阴影。
这样说来，队伍里面是绝对不能呆了。
李业翎想了一会儿，脸上忽然展露笑颜：“清源，我想起一个地方，那里是绝对安全的在没有什么，比他们更值得信任了。”
队伍缓缓的行进，李业翎又来到了刘宏刚的车里。
“什么？有要事，需要离开队伍一段时间，具体是什么事儿，能方便告知吗？”刘宏刚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李业翎，缓缓说道。
李业翎一笑：“确实是有些私事要处理，不过刘局放心，并不需要很长时间。我这一趟出去，快则四五个小时，慢则半天多一点，最晚到今晚上就能回来。不过，恐怕队伍今儿下午是不能走了。”
刘宏刚这才松了口气，点点头：“这样的话，好，那你就弄早去早回，尽量别耽误。没有你的看顾，下午确实是不能上路了，不过也好，这一段时间忙着赶路，人困马乏的，刚好今儿下午停一停，整修一番。”
李业翎笑道：“这样我就放心了。还有一件事儿，这次要用上央求柳姨做的半身甲，不知道柳姨做的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隔壁柳青的声音：“别着急，再等半个小时就完工了。”
上午十点半的时候，李业翎便拿到了这件半身甲。
通长两尺多一些的半身甲，穿在身上刚好能遮挡住裆部，很是合体。甲的样式很简单，前面一片大鳞，后面一片，被镶嵌在皮子上面。大鳞的里面，用削薄了的皮子做了内衬，穿着极为的舒服贴身。整套半身甲样式很简约大气，鳞片上闪现着金色的光芒，看上去极为的威武。大鳞很是轻薄，皮子又被柳青做了处理，因此这铠甲极为的轻便，李业翎掂了掂，大约也就是五六斤重。
穿在身上紧贴着身子，占得空间就跟一件T恤差不多，李业翎在外面又把战斗服穿上，根本看不出穿有内甲的痕迹来。
李业翎只穿着内甲让燕清源向自己开枪，燕清源坚决不肯，只好把半身甲套在一块石头上，然后掏出花机关枪就是一梭子。结果不出所料，近战威力不菲的花机关枪9mm子弹根本就无法穿透坚硬的大鳞，一阵金铁交加的声音之后，弹壳落了一地，而半身甲依旧是光可鉴人，大鳞上只留下一点铜屑，拿手一抹便再看不出痕迹。
一切准备妥当。李业翎也听到了外面传来的一阵欢呼声。刘宏刚传下命令，今天提早安营扎寨，并且原地休整一天，晚饭分量每人加三成。
李业翎满意的点点头，穿戴整齐之后，带着燕清源去跟刘宏刚辞行，又向曲文理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两人便向着来路而去。
横渡阑干河的时候，昨天和那水兰魔鲤战斗的痕迹宛然，只是一夜的严寒，那冰洞已经被冻得结结实实了，一片雪白之中一大块红冰分布于此，显得格外的诡异。
过了阑干河，再向南行走大约五公里，李业翎就已经远远的望见了那一大片连绵的殿宇。李业翎看了看表，现在刚刚十一点二十，两人脚程极快，这一路行来，也不过是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而已。 李业翎为自己选取的度过虚拟战场的地方，就是西秦大帝陵园，还有什么朋友比无欲无求的骷髅兵们更可靠？只要是人，哪怕是圣人，也总归是有欲望的，只要是有欲望，就可能会在欲望的趋势下做出一些不智的事情来。而这些已经魂归千年，身化枯骨的骷髅兵们，却不会如此。而且李业翎之前被那带甲骷髅兵赠送了一个青铜小鼎，现在虽然还没研究，但是他也知道那必定是一件绝世宝物，上古奇珍。
能把这样的宝物轻易送给自己，自己身上又有什么能让他们好觊觎的？
再见西秦大帝陵园，和两天之前又是一番不同的景象。
入眼望去，尽是一片雪白。无数的骷髅兵正在这里辛勤劳作，西秦大帝陵园那本来足足有数十里长的高大围墙现在早已经坍塌颓鈈，变成了一个一个的小土堆，而现在，这些骷髅兵似乎是想重建这道城墙。
城墙的旧址已经被完全的平整出来，有的地方还在打地基，但是有的地段进程比较快，已经开始在四周安上厚重的木板，往木板中间夯土了。
秦汉时期的城墙，还没发展成后世的内以夯土，外面包砖，而是完全以夯土为主，无数的大小骷髅兵行进其间，肩膀上挑着担子，担子里面盛满了从远处运来的黄土，李业翎看的眼睛一缩，这些担子里面盛满了土，每一个分量都不下五百斤，而这些骷髅兵挑着却是慌都不慌，这等力量，当真是可怕。
更别提这些骷髅兵们还有如跳蚤一般的敏捷性了。
燕清源惊骇道：“他们，这是想干嘛？”
李业翎摇摇头，淡淡道：“先修城墙，然后打上地基，开始在里面修建各种建筑物，看这个样子，这些骷髅兵是想重建皇陵。”
“重建皇陵？重建皇陵？他们是为了什么？”燕清源细细的品着这几个字，眼神竟有些痴了。
李业翎叹了口气，道：“是啊这些秦朝的遗老遗少，千年前在此地被坑杀，化为枯骨，而现在却是重生。一梦千年，这世上再也没他们熟悉的人与物，就连那把他们坑杀的西秦大帝，也是化为枯骨。他们想要把这座皇陵重新修建，也许是为了找到那些让他们感到熟悉的东西，重新找到自己的记忆吧”
李业翎笑了笑：“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自己的事儿还没办挺，哪有时间顾忌别人，走吧，进去。”
刚刚一进入那城墙的区域，李业翎便被一群骷髅兵给拦住了。这一群骷髅兵大约有三十人，是一个小队的编制，里面有十来个枪兵，五个戟兵，还有几个持剑的骷髅兵，更在队伍的后面，李业翎找到了几个手持大弓强弩的身影。远攻近交，层次分明，这个骷髅兵小队的分工极为的合理，兵器配备也很强。
李业翎向他们笑了笑，从戒指里面取出那个青铜小鼎，道：“我和你们的头领是相熟的，这个青铜鼎就是他送给我的，还请诸位带我去见他。”
那些骷髅兵都是直愣愣的看着李业翎，眼眶中的红光闪动，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
过了一会儿，那些骷髅兵忽然是齐刷刷的转身，向着陵园内部走去，李业翎和燕清源对视一笑：“成了。”
一行人向里面远走越远，一路上李业翎也越来越是惊诧，这一路行来，就像是行走在一个大的施工工地上一样，四周都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样子。无数的宫殿都已经开始打地基，基础的雏形已经显现，无数的骷髅兵行走其间，肩扛手挑，用最原始的方式，最基础的工具，来建设这座陵园。
十多分钟之后，李业翎两人到了那天发生战斗的博物馆，在第二件院落的正殿里面见到了那个带甲骷髅兵。正殿应该就是被作为博物馆主馆的所在，里面还有不少的玻璃柜子存在，虽然已经是变得破破烂烂，而且里面的展品也都是不翼而飞。
那带甲骷髅兵看到李业翎进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中红光跃动，看上去颇为的高兴。
李业翎笑道：“我要做一件事情，需要借用你这里一处地方，不知可否？”
那骷髅兵想了想，向门外走去，李业翎两人跟在他后面。出门右拐，来到一处偏殿。李业翎打开门，里面是个套间，外间供奉着西秦大帝的戎马雕像，内间则是一处静室。这处偏殿青砖铺地，极为的宽敞高阔，看上去就有一种很亮堂的感觉。
李业翎点点头：“多谢了，这就是一个好去处。”
那骷髅兵也是点点头，回身自去了正殿。
李业翎笑道：“就是这了。周围百万骷髅大军，再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所在，除非是国家突然发射核武，否则咱们就是高枕无忧。”
两人说笑着，却不知道，在陵园之外约百步的雪地上，一只皮毛比雪还白，足足有老虎大小的白猫，正瞪着大眼珠子，望着守卫森严的陵园龇牙咧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距离十二点越来越近，李业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装备，内甲、战斗服都穿在身上，所有的压箱底儿的武器都在戒指里面。
李业翎向燕清源笑了笑，低声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也别太担心了。”
说罢，闭上眼睛，沉下心神，过了一会儿，主神威严空洞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进入第三次虚拟战场倒计时。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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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一处荒凉的平原，到处都是黄沙，地面上是贫瘠的土壤，细沙黄土里面掺杂着不少的碎石子，一脚踩上去，鞋底只是一层薄牛皮的脚顿时就感到了一股刺扎般的疼痛。
罗格狠狠的向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一脚把刚才硌疼了自己的小石子踢飞出去，鞋里也因此而灌进了不少的沙子。罗格抬头看了看依旧高悬在天际耀武扬威的烈日，咒骂道：“这样的鬼天气还要打仗，让不让人活了。上面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咱们在马其顿过得好好的，天天放牧喝酒，多么惬意，为什么要来这该死的东方，和这些野蛮落后的波斯人打仗？他们的土地如此的贫瘠，他们的女人又黑又丑，就算是赢了又能怎么样？”
一边发着牢骚，罗格一边向自己的营帐走去。
在他的身边，四周，是无数顶大大小小的营帐。每一顶营帐都是由毡布混合着牛皮制成的，外面看上去灰扑扑的。而如果从远处眺望的话，就会发现，这里的营帐千千万万，不知道有多少顶，一眼望去根本望不到尽头。
营帐之间是一条条还算是宽阔的空地，一些穿着简单的布衣，腰间围着及膝的短布裙的粗壮士兵正三五成群的在营帐的阴影里聊天。这该死的东方太阳毒辣的很，就像是能把人的皮给晒下去一样，尤其是这正午时分，营帐里面热的就像是一个蒸笼，根本就呆不住。
罗格叹了口气，向着自己的营帐走去。一边走心里一边庆幸，多亏自己和霍格勒斯是一个部落里面出来的，而且两个人之间还有一点祖上的血缘关系，这才能和他住进一个营帐，不用挤那种十几个人一个，热的要死普通营帐。
要知道，像霍格勒斯这种排长级别的军官，都是享有单独住一个营帐的待遇的，能让自己住进去，他已经是很宽容了。想起霍格勒斯那宽敞凉爽的帐篷，罗格又加快了脚步。
李业翎缓缓地睁开眼睛，头顶正上方是灰色的毡布，上面打满了大大小小的补丁，显得极为的破败。
李业翎只觉得脑袋沉重的要命，一大段一大段的记忆，就像是被硬塞进了自己的脑袋里面一样。大量的信息，有用的没用的，充斥着自己的脑海，就像是要把大脑给涨爆一般。
李业翎赶紧又闭上了眼睛，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压制住那股钻心的疼，因为疼痛而变得头昏脑胀的大脑开始缓缓的运转，慢慢的梳理着脑海中的记忆。
脑海中不断的旋转，不断的梳理，就像是一把梳子，将那纷繁复杂，混乱无章的记忆，全都按照条条框框分门别类。李业翎惊诧于自己对于这些记忆的轻松驾驭至于，还是用了很长的时间才整理清楚，那些重要的，通识的、常见的，都被一一的抵挡出来，，拣选出来，随时取用。而那些无用的，纷杂的、零散的，却是都被埋藏到了记忆的最深处，深埋起来，不出意外的话，再也不会想起。
自己现在的名字叫做霍格勒斯，也是黑发黑眼，和李业翎长相一摸一样。在三年之前，霍格勒斯还是一个普通的马其顿牧民，每天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额日子。天天在草原上放牧自家的羊群，晚上和伙伴们围着篝火跳舞唱歌喝酒。但是这样的日子，却是已经过去很久了。
自从三年前，马其顿伟大的王，亚历山大属下的军士长官把一纸征兵令送到了自家的帐篷，霍格勒斯便穿上祖父留下来的铠甲、长剑，骑上自家牧群里最为雄壮的骏马，和部落的伙伴们一起来到了亚历山大的王城，然后便跟着伟大的王一路向南、向南、再向南
“我们一路奔驰而来，迎接我们的，是鲜花和荣耀，还有肮脏的波斯人的鲜血。我们要在战场上击败他们，在精神上打垮他们。进入他们的城池，杀光他们的男人，**他们的妻女，把他们的孩子变成我们的奴隶，让这些肮脏的波斯人世世代代为我们的马其顿服务这是他们最大的荣耀，也是我对他们最大的宽容。”
李业翎喃喃自语着，这是出征之前，伟大的亚历山大王发表的誓师宣言，这些话让无数的马其顿勇士，和自己一样热血沸腾。
好一会儿，李业翎才苦笑一声：“真没想到，在史书中被塑造的那么英明神武、宽容大度的亚历山大大帝，本质上也是一个血腥屠夫。”
想想也是了然，古代的这些君王，又有哪一个是省油的灯，所谓的为了荣耀而战，荣耀即吾等性命，这些光辉灿烂的口号，也只是存在于中世纪欧洲贵族少女的幻想中而已。战争是残酷的，血腥的，哪来的那么多大义？
尤其是对于马其顿来说，这个刚刚从氏族社会，游牧民族的松散联盟过渡到奴隶制政体的小国来说，国家和民族的概念根本还没有形成，人们的认识中压根儿就没有所谓的民族、所谓的国家，让他们为国家而战，那纯粹就是扯淡。没有厚重历史、人文的积淀，又怎么会有强大的国家凝聚力？
为了利益而战，这才是实实在在，真真切切的。从亚历山大大帝这一番话上李业翎就能看出来，这位君主，绝对不是史书中记载的那样是军事上的天才，却不善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为人天真热情。至少，在把握人心这一点上，他做的就很好。
而亚历山大，伟大的王，确实也给跟随他的部下们带来了丰厚的回报。
从马其顿南下之后，就是一连串的战役，格拉尼卡河战役，沙尔底战役，埃菲苏战役，米里塔斯战役。当这些战役介绍之后，伟大的王就挥师向西南，攻打地中海沿岸，再然后，就是前不久的伊苏斯会战。
一直都在打仗，一直都在打胜仗，打完胜仗之后自然就要占领地盘，无论是城市、乡村。而伟大的王对他的部下也很宽容，每占领一个地方，就允许他们随意抢掠三天。城市里面自不待说，波斯帝国立国数百年，一直都还算得上是国家稳定，商业昌盛，而且当今国王大流士三世也不是一个穷兵黩武的国王，注意与民休息，因此民生极好，民间极为的富庶。
城市里面商铺，店面，大户人家的豪宅，全部都被搜罗一空，金银珠宝、名贵器具，乃至于他们的美貌姬妾、漂亮子女，也全部被这些士兵们瓜分。而乡村虽然是差了点，但是那些乡村大地主几百年积累下来的财富也是非同小可。
每一次的抢掠，都会给士兵们带来一笔不菲的收入。
现在马其顿大营中的每一个士兵，别看穿的破破烂烂，但是每个人都是身价不菲，一般的士兵，哪个人的链兜里能没有几十上百个舍克勒的金银？
（在苏美尔人和巴比伦人使用的计量系统中，1塔兰特等于60明那，1明那等于60舍克勒。这种60进位制同样出现于古希腊。希腊人使用的塔兰特的实际质量约相当于今日的26千克，而希腊人的明那据估计在434克上下。）
而军官们更是身家丰厚。
以霍格勒斯来说，这个三年前的新兵，因为作战勇猛，并且还曾经在乱军中救过霍梅伊大人一命，因此被提拔为排长，成为了一名底层军官。
注：（通常64名甲兵组成一个排，128人组成一个连，256人组成一个营，1024人组成一个团，4096人组成一个师。）
虽然是底层军官，但是毕竟也是军官，就拥有远远大于普通士兵的权力。而这个霍格勒斯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在这三年时间里，积攒了丰厚的身价，他储存在大军后方金库里面的金银，已经是一个很让人震惊的数字。
尤其是前一段时间，伊苏斯会战大获全胜之后，霍格勒斯又领着自己的部下抢劫了一个小镇，整整从小镇里面获得了十几大车的财物。
值得一提的是，李业翎从和霍格勒斯的记忆中得知，亚历山大大帝的军队拥有很完整的财务管理系统。所有的战利品，除了要拿出一份上交给伟大的王和上面的统领军官之外，剩下的就全部算是士兵们个人私有财产。而这些财产会由专门的财务官进行称重登记之后，统一入库管理，这些财物平时都是跟在大军后面或者是在一个比较安全的地点存放，等到大军回师或者是准备在一个地方长期驻扎的时候，这些财物就会发放的给士兵。
这样的管理模式，即减轻了士兵们的负担，又能激发起他们的战斗欲望，因为在他们的身后，不仅仅是国王和荣耀，更重要的是，有他们的财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