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琵琶知为谁 一
?“去不去。”
“不去。”
“真的不去?”
“不去。”
“正好我缺个奴婢。”
“不去!”
“嗯……今儿好像是个好日子,娶亲极好。”
“你!”
“怎样?”丹得意的一仰头。
雪鸾恨得牙痒痒,却拿他没有一点办法,只好……“我去便是了!”真是无赖,无奈啊!
原来今日城里雅溪楼的花魁择婿从良,雅溪楼雪鸾是知道的,似****又非****,里面的女子卖艺不卖身,个个国色天香不说,还各怀奇才,不知倾倒了多少文人雅士、王孙贵胄。
难怪个个跑得这般卖力,如此乱国竟有心情做这些事,唉……可悲啊!早知如此,她早先就不该为赵国卖命!
可说到可悲,这个太子丹更甚,身为太子,放燕国安危于不顾,跑到这些地方寻欢作乐,难不成他还真想抱个*逃回燕国?
挑了个清雅的座位,小厮上了几盘小菜便退下。
坐在二楼,视野开阔,可将整个大厅尽收眼底。
雅溪楼不愧是名楼,流苏红绸,鎏金印字,紫藤檀木,设计高雅又不失****。
雅溪楼最值得一看的,便是从大厅一泄而下的“溪流”,此溪流非彼溪流,是纯粹的玉石粉制成,波光粼粼,恍如置身山间。
如此阁楼,后台一定很大罢!
再环视四周,一楼是些平民百姓,二楼的宾客穿戴皆为上品,气质非一般人,而且,各桌都立有两三名随从。
难道……真有阴谋?不行,不能再跟丹混下去了。母亲急招她回来,定是出什么事了。
舞姬抛袖,一袭紫衫女子“从天而降”稳稳落在歌舞台上。
犹抱琵琶,纱巾半掩面,指拈丝弦,乐声如溪水淌过心田。
舞姬纱袖翩然欲飞,环绕于紫衣女子周围,歌声游离——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一曲罢,四下寂静无声,雪鸾扫了一眼,众人皆醉!紫衫女子抱着琵琶半掩娇容,也不知是不是雪鸾看错了,那红润的嘴唇,微微上翘,是,得意。
“啪——啪——啪——!”雪鸾伸手鼓掌,目光却不离紫衫女子。众人这时才反应过来,接连鼓掌,大厅内一片喧闹。
雪鸾暗笑紫衫女子有心计,知道这次来的大都是文人雅士,所以挑了首赞美之词吟唱。可是,为何她知道,来的大多是文人雅士呢?
“丫头,你为何没有沉醉其中?”丹侧首问雪鸾。
雪鸾回过神,她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不语,目光落在歌舞台上的紫衫女子身上。
丹无言,他想起她是女儿身了!
喧闹声毕,台上女子柔声道:“奴家君月,今日择婿从良,本想寻个如意郎君,但今日望观四座,已心有所属,还望各位公子见谅。”
呵,心有所属?有些意思……
众人并未失望,反倒问君月所属何人,说什么要讨喜酒喝。
唉……这些人啊……
只见君月柔薏轻抬,食指幽幽的绕环指着二楼宾客。
一楼无人不紧张,二楼的人却平淡如常的饮着茶水。
最终,指停,落于雪鸾他们这桌,她心一紧,随之又视若平常。一楼的寻常百姓立马欢呼起来,吆喝着君月上楼。
君月娇滴滴的提着裙摆姗姗上楼,不缓不急的行至他们桌前,并不言语,低着头双颊绯红,模样甚是可爱。
雪鸾睇一眼丹,他也安之若素,于是心生一计,算是为她报仇了。
“丹兄,君月姑娘指着我们这桌,定是看上我们其中一位了,不知丹兄可愿娶了君月姑娘?”雪鸾笑得满面春风。
他睇了她一眼,淡淡道:“你要是喜欢君月姑娘娶了她便是了。”看来他是认定她不会娶君月的,因为她是女子嘛!她嬉笑着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我有告诉过太子,阿房不喜欢女子么?”明显感到他身体为之一振,她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雪鸾起身广袖一拂,手中已握了被美酒,缓步至于君月身前:“君月姑娘,丹兄无意娶你,可在下有心,可愿喝了这杯酒?”
君月眼中闪过慌乱,附耳,雪鸾小声在她耳边道了句,君月一笑嫣然,接过那杯酒豪爽饮下:“公子可要好好待奴家!”
“那是自然!”雪鸾轻车熟路的揽过君月的柳腰,君月娇嗔着伏在雪鸾怀中。此时二楼的宾客已陆续离席,一楼的宾客渐渐涌到二楼来。
雪鸾侧首看一眼丹,他早已按耐不住,于是她火上浇油道:“丹兄,日后可别后悔了!”言罢,低头欲吻君月,就在双唇之差一毫发之际,丹拉过君月,道:“不准你娶君月,我……”
“什么?”雪鸾故意问道。
丹心一横:“我要娶君月!”
贺喜声起,与君月熟悉的人都上来道喜,乘此机会雪鸾躲到阴暗角落,看着楼中一切举动。
猛然,她发现一抹熟悉的青衣身影,她忙追上去……
汉白玉宫阶,朱红回廊,流苏宫灯。
赵宫奢华依旧。
“儿臣参见父王。”殿中一袭雪衣的女子俯身下跪。
“起来坐罢。”赵王苍劲有力的搀女子起身。
“谢父王。”
抬首,雪鸾曲身退至长案边入座,赵王亦回坐。她是公主,赵国的大公主,雪鸾。
雪鸾环视四周,赵王与雪鸾的母亲馥玉夫人皆上座,雪鸾南向坐上首还有一张空着的案几,那应该是王兄的了,想起王兄,不知他在尔虞我诈的赵宫,是否还是原貌……
对面坐的是赵迁生母上官夫人,赵迁与其嫡夫人,最下首,是上官夫人刚刚及笄的女儿——语怜公主。
“雪鸾,母亲亲自下厨做了些赵国家乡菜,你多吃些!”馥玉夫人慈爱的走至雪鸾身边给她夹菜。
“谢母亲。”雪鸾心暖一笑,好久都没见着母亲了,好像老了许多。
“哼!有宫人不用自己动手,嫡母的凤仪宫穷到这地步了?”语怜冷嘲道。
雪鸾颔首,冷漠的眼神望向语怜,似笑非笑道:“是啊,凤仪宫穷得很,所以母亲亲自为姐姐下厨,哪儿像你们景丰宫,日日歌舞升平。”
“雪鸾,你不要不知好歹!”上官夫人气愤道。是,雪鸾说中了她的痛处,上官夫人本为倡女,而馥玉夫人是出身贵族的大家闺秀,即使父王宠爱她,却还是心存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