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无头没尾 3

?因为我当时就在离刘麻子不远处站着,那个黑影我算是看个清清楚楚的。它虽是人形,但无头颅,要说是个半截缸吧,它的膝盖以下又是空****的,别说是脚,连个小腿也没有!

更骇人的是,无头没脚的半截身子,双手倒是迅猛异常,眨眼间就掐住了刘麻子的脖子,那刘麻子肯定也是清清楚楚地看清了对方的恐怖样,才会被活活吓死的!

过了好半天,我才缓过气儿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裤子已经湿淋淋的了--不是我胆小,而是一个没头没脚的东西,在凉风嗖嗖﹑灯光昏暗的山寨里,伸着一双惨白的手在眼前能够健步如飞,任谁也会吓破胆呐!

等我清醒过来,脑海中顿时出现了一个身影,小翠?对,就是小翠!

一想起小翠,我不由得浑身筛糠般颤抖个不停!想到那个小翠姑娘桀傲不驯﹑宁折不弯的个性,想到她头颅落地时的冷笑与狰狞,我就好像掉到冰窖里一样。

虽然那个小翠不是我捉上山来的,虽然也不是我砍其头﹑断其足的,但当时虐杀她时的那一幕,我偏偏就在现场。想到当初那离奇恐怖的一幕,现在仍然令我惊魂未定﹑后怕不已!

事情是这样的,一个礼拜前,刘麻子为讨好支一刀,和支一刀的八金刚亲自下山,抢来了一个叫做小翠的姑娘,送给支一刀当他的第九房压寨夫人!

可惜这次他看走了眼,那小翠性子十分刚烈,荣华富贵不动心﹑刀架脖子不皱眉,无论在她面前拉来犯人挥刀枭首,还是活人挖心的吓唬她,当真毫无惧意,只求早死,宁死不从。

支一刀威胁利诱的手段用尽,也没有降伏于她,无奈只得关在房等她慢慢回心转意。

一天,趁支一刀下山抢劫之时,那女的竟然诱杀两个看守她的喽罗,只身下山潜逃。无奈天劫注定,在下山途中恰遇又抢一民女的支一刀。

支一刀看到这女的竟有武功在身,还想私自下山逃跑,顿时火起。拿起大刀,坏了他一刀杀人的习惯,先是一刀砍去那女的双腿,奶奶的,老子砍掉你的双腿,看你还跑不跑!紧接着又是一刀,将她的脑袋砍了下来。

也许那女的真是冤魂不散吧,被支一刀砍掉在地的头颅,仍是怒目而视﹑面带冷笑。原本如花似玉的面庞,顿时也变得鲜血淋漓﹑狰狞吓人,特别是她那双迸射寒光的眼睛,瞪得溜圆。嘴角上挑,露出一抹诡异的冷笑;银牙带血,十分骇人。吓得杀人如麻的支一刀也不禁一时胆怯,吩咐喽罗们将那女的立即厚葬安抚......

想到这里,我赶快走到支一刀的房内,向支一刀报告了我所想到的情况。那支一刀听了我的想法,一改往日目空一切的嚣张与狂妄,喃喃的自言自语着:难道真有冤魂不散﹑索命报仇这回事儿......

最后的结果不用多言,那一向谈笑间大刀一挥,让人头颅落地﹑胆大力壮杀人不眨眼的支一刀,最后还是没有躲过残杀无辜﹑必遭天谴的劫数,被无头没尾的小翠活活的给吓死了,他苦苦经营多年的山寨,也没用多长时间就树倒猢狲散,从而土崩瓦解﹑归于尘埃!

每当吴三壮给我讲起这段往事,都为曾经的落草经历忏悔不已。他也常常的教诲我,要我多多积德行善,毕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不过,那被砍头断足而惨死的小翠,吓死那些王八蛋得以报仇雪恨以后,并没有就此罢手,而是长居那迷魂岭的深处。或许是被仇恨怒火冲昏了理智吧,一些进山之人,偶尔就会遇到她,被她吓得肝胆俱裂﹑魂飞魄散。所以说你们这些人此次没有碰上它,已经是实属幸运啦!

听完樵夫老先生讲的故事后,我们也是一个劲的感叹不已。刘老大更是表示,当兵前他也是深山中猎人一个,同样听说﹑经历过许许多多令人难以相信的事儿。特别是有些通灵动物啊,甚至比人还重感情﹑讲义气。

没等刘老大讲完,那樵夫老者就笑呵呵地说:“何止人与动物啊,甚至那些从生到死就没挪过地方的草木巨树,有时也是义薄云天﹑知恩图报的!”

要说是山高必有怪﹑水深必有精,自是可以理解。毕竟那些动物们在高山深水中免于人类的屠杀,年深日久有些道行,还能让人相信;要是说那些毫无灵性可言﹑甚至连知觉都没有的树木能够显现什么灵异,我们当真一时还难以接受!

毕竟俗话说的好呀,“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句话从另一方面也就是说,草木类的东西,连感觉都没有,哪里会有什么情义可言?

“哈哈哈,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万物有灵﹑不是妄谈!”老先生看到我们满脸的疑惑与不信,放声大笑,“我说后生们啊,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不一定为虚,老夫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什么事情都看开看淡了,用不着骗你们的;要说那无头没尾的事儿,因为是听吴三壮所讲,没办法保证百分之百的准确;但那老树成精﹑有情有义的事儿,可是老夫我亲身经历的,绝对没有半点儿水份的!”

“老树成精﹑有情有义?而且还是老先生你亲身经历的?”刘老大始终不相信那些刀砍斧劈﹑烈火焚烧而无半点儿知觉的树木,能够和那些颇有灵性﹑年深日久而有道行的动物们相提并论,更不用提那些曾为人身的鬼魂啦。

“刘长官哪,我知道你们可能一时半刻不能相信,”老先生信心十足地说,“这样吧,我先给你们讲讲当年我的遭遇吧,如果有半点假的,让老夫下辈子托生个扁毛畜生!”

事已至此,老先生已经完全吊起了我们好奇的胃口,一个个闭口缄言的听他讲了起来:

老夫从十来岁开始打柴换米,到现在也有好几十年了。当初我和你们一样,认为草木树枝的,都是一些烧火做饭的东西,没有一点灵性可言,所以斧劈刀砍的也没有任何害怕。但在三十岁那年,一件偶然的奇遇,让我彻底改变了以前的看法。

人们都说三国里面,说当年曹阿瞒砍梨树而出血,纯是写书人夸大其词﹑无中生有,这个老夫没有亲见,自是不能明辨是非;但要是说参天巨树确实颇有灵性﹑甚至有情有义,这样的怪事我倒是亲身经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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