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因斯大灯塔为下宽上窄的结构。
虽然名为灯塔,由于高度问题,在许多层边廊的环绕下如同一个细长的圆锥体,耸立在公裁所建筑群中间,显得十分突兀。
大灯塔的入口在塔高从下而上三分之二的位置,距离地面极其遥远,虽然除了学者,内阁,以及特定少数人,比如学者的同伴之外,禁止外人踏足。
站在门口向西面看去,依稀可以看见圣域的光柱贯通天地,走完觉醒之路的最后一程,1号带着另外六人来到入口处一个1,800平方米的广场。
广场中间有一块石碑,是一种复杂的多面体结构,而且没有任何铭文。在石碑之后是一扇门,门廊由六根白色支柱支撑,而大门的造型并不复杂,只是一扇加了铁条边框的普通木门,在入口处抬头上望依然看不到灯塔的顶端,而在这里,就连7号也安静了下来。
“石碑——颜色变了。”众人看着石碑沉默许久,直到5号打破沉默,“果然这一次的计算是正确的——”
1号没有说话,而是扶了下眼镜,走到石碑之前,伸出手掌轻轻按在多面体石碑的一个五边平面上。
只见另外六人的表情逐渐变幻,仿佛跟一号一同看见了许多特殊的画面。
“是学者发来的。”1号缓缓将双手离开,闭上双眼,“他成功了。”
这是一个鲜为人知,但极其重要的消息,只是因为实在无法想象这一刻的到来,包括1号在内的七人此时处于一种茫然状态。
“成功是指——走到哪一步?”
“他用泰拉的绕星环算出公式,赫拉在土无星域找到的技术跟之前搜集到的拼图是同一种类,整条公式链被解开了。”
“不愧是能直接制造绕星环的男人——”
尽管1号的语气很平淡,然而知识渊博的六人明白这背后的含义,尤其是7号。
在她们面前,奇型石碑中的光正在流动,如同孕育生命的河流,拆解重组的基因,当七人因为感应到弗因斯大灯塔的特殊情况赶来,看着眼前的一幕,就连1号也开始心潮澎湃。
“既然石碑已经有反应,也就是说,他的消息快到了。”
几乎在5号的话刚说完时,部署在弗因斯星域另一端的超距通讯系统将一条信息送到她们面前。
“走吧。”
看完消息后,1号向六人发出命令。
“我们去圣域。”
——
“做完了?”
等博士把手从设备上放下,旁边的诗怀雅好奇地看着他。
在诗怀雅身旁,还跟着一个博士熟悉又陌生的紫发少女,那便是觉醒血脉之后的玫兰莎。
“——说实话,我现在有点——不敢置信?”博士沉默着,认真地看向玫兰莎,“能掐我一下吗?”
“诶——”
玫兰莎迟疑了一下,随后伸出手指,轻轻捏了下博士的手背,一种轻柔的触感从玫兰莎的指尖传来,就像抚摸一样舒适。
“看来是真的。”博士握住玫兰莎柔软的手掌,抬眼眺望天空,“终于不是梦了。”
在此之前,博士每一次产生这种感觉,都是在梦境里面。
虽然距离真正实现最多还要三年,然而博士此时如在梦中,对他来说,这一刻是数千年苦行的终结,是值得整个星河共同纪念的节日,如果在以前,他会用最深沉,隆重的方式为此刻进行纪念。
然而现实是,此时的他位于泰拉梦幻的悬浮天岛,在他所爱的女人环绕中,用一种无法描述的沉重决意,将这份数据送回弗因斯,交给他在那里的手下。
一切是如此普通,平淡,没有遍布星河各大文明的祝贺跟庆典,没有深沉感慨的发言,只是像传送一份普通的数据,将完成解析的最后一块拼图送了出去,然而博士的内心却是如此充实。
因为在他身旁,诗怀雅,玫兰莎,幽灵鲨,推进之王,远山,杜宾等等许多人正看着他,见证他给一切画上终点,并用目光送上祝愿。
虽然之后的数年时间,将比之前数千年还要‘漫长’,但博士愿意等待。
“恭喜你,博士~”回过神时,博士看着古米穿着轻飘飘的纱裙和凉鞋,将一个亲手织好的花环戴在他头上,用甜美的微笑看他,“古米不知道该做什么来纪念这种时候,不过,古米真的很高兴哦~!今晚开宴会庆祝吧~?”
这位拥有蜂蜜色学生发的少女似乎想不到什么能作为纪念的方式,然而博士戴着古米送上的花环,缓缓张开双手将她搂入怀里。
“谢谢你,有你的见证就是我最好的纪念,不过确实需要开一场宴会庆祝一下,能拜托你吗?”
“嗯嗯,交给我吧!”
在古米离开后,白金也凑了过来。
“博士已经结束了吗?”
“嗯,把资料送过去了,由她们筹备,材料的话弗因斯的库存很多,之后只要等待就行。”博士看向被白金搂住胳膊的黑,此时一脸难为情地试图挣脱,“她怎么了?”
“她啊——说是想跟博士祝贺,大黑猫你说对吗?”
白金语带威胁地问了黑一句,而黑垂下视线,难为情地点了点头。
“抱歉,我不是很擅长表达。”黑摇晃着尾巴,柔软的黑色耳朵耸拉着,金色的美眸鼓起勇气看向博士,“不过,恭喜你,博士。”
“——谢谢。”
博士伸手抚摸两人的脑袋。
之后博士陆续跟其他围上来的少女交谈,并接受她们的祝贺,等少女们去帮幽灵鲨和古米在花园布置今晚的宴会时,博士和花园角落的塔露拉站在一起。
“——想要我的祝贺?”塔露拉瞥了博士一眼,继续看着脚下花圃中沾着晚露的花瓣,“恭喜。”
“还以为你会说些什么,这么干脆吗?”博士也看着塔露拉注视的花瓣,压低声音,“谢谢了。”
“所以,现在这对你重要么?”
“算是吧,不如说是最放松的时候,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
“任何事都有成功率,你觉得太乐观了?”
“我知道,所以为了让成功率到百分之百,我走到现在。”博士看着花园里忙碌热闹的场景,“黎明将至——正如我从未像现在一样期待明天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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