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兹戴尔某边境城市。
破败的房屋,尚未清理的废墟,倾塌的建筑,仿佛在无声讲述数月前的那场大规模冲突。
街上的行人不多,几乎没有商铺,对于这个沉默隐忍的族群来说,如今的卡兹戴尔已经算得上繁荣安稳。
虽然与这座因为地处边境,屯集重兵的边境城市没有太大关系。
小巷位于城市边缘,一大片低矮的房屋之间。
漆黑的墙壁使得原本阴暗的小巷更难目视,顶部杂乱的电线遮挡了阳光,与灰色的天空构成一幅充满颓废气息的现实主义油画。
一个披着黑袍的女人,怀里揣着十字长剑,提着箱子,缓慢地走进这条小巷。
正是不久前从罗德岛出发的闪灵。
对于一些人来说,光是她怀里的长剑和手里的箱子,便能迅速猜出她的身份。
可惜的是,在社会结构复杂混乱的卡兹戴尔,许多人并没有精力关注外面的世界。
刚在小巷尽头拐弯,忽然有一块冰冷的‘铁块’抵在闪灵后背。
“你没有通行证,把东西留下,或者死在这里。”
一个男人沙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如果我带了通行证,那我今天来就是另一个目的。”闪灵没有回头,只是站住身体,“而且这就是你们赎罪的态度么?”
“赎罪?哼,果然是罗德岛的人,口气不小。” 男人将‘冰冷的铁块’压近,“你们已经在战场上见识过我们的武器,但如果你想在这里尝一尝,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闪灵想了一会,摇摇头,继续迈步往前走。
“——这是你选的。”
尽管对方也是萨卡兹人,男人仍抬起手中的大口径铳械,施加源石法术并勾下扳机。
光是这毫不犹豫的动作,便已衬得上对方所属集团的身份。
当!
一声爆响,让整条小巷为之震动。
男人抬着铳械,铳口正冒着白烟,而眼前的闪灵不躲不闪,继续背对着他往前走。
弹仓里还有五发弹药,按照训练手册,男人应该在2秒内将其打光,然后拔出近战匕首和入侵者搏斗,直到双方其中一人阵亡。
然而这个战斗意志坚定,行事果断的男人,此时却没有继续开火。
因为他无法保证,如果自己继续开火会发生什么,尽管作为雇佣兵不该考虑太多,但面对这种无声展示自己力量的存在,男人的直觉让他停下接下来的攻击动作。
留下愣在原地的男人,闪灵拐了个弯,继续朝里面走。
当靠近一栋房门画着漆黑涂鸦的低矮房屋时,小巷两边已经站满了人。
就像刚才的男人一样,他们身披黑袍,遮挡住黑袍下的坚硬护甲,那些硕大沉重的铁块被扛在怀里,围巾缝隙的冰冷目光警惕着靠近的闪灵。
刚才的开火声只有一声,而入侵者仍然在靠近,这代表两种含义。
一种是外面的人被一击打倒,一种是外面的人没能开出第二枪。
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通行证。”一个身高近两米的壮汉挡在闪灵面前,“除了客户,任何人禁止靠近,要么出去,要么死。”
“客户——”闪灵斟酌着这句话的含义,然后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向大块头,“那么,债主可以进吗?”
哗啦一声,周围十多个男人同时抬起铳械对准闪灵。
仿佛只要她再敢多说一句,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将她打成一朵血花。
对他们而言,绽放的鲜血是一种纯洁,凄美的图案。
正当气氛剑拔弩张时,画满涂鸦的破旧木门咯吱一声打开,一个男人从门后出来,向周围的人抬了抬手,接着对闪灵做了个动作,然后沉默不语地站在门边。
周围的男人收起铳械,挪开视线,不再理睬闪灵。
随后闪灵怀抱着长剑,提着箱子,穿过站满人的昏暗小巷,走入更加昏暗的房屋。
房屋从内到外都是木制结构,明明小巷缠满了电线,屋内却点着油灯,橙黄色的微光给整栋房屋添上一层古怪的色彩。
房屋不大,数十平方,中间的木桌旁坐着一个男人,此时正在喝酒。
“来一杯?”
男人的眼神无光,从未打理的头发和胡须十分邋遢,对闪灵抬起酒杯。
与外面那些眼神锐利,杀人如麻的男人相比,眼前颓废的男人看起来似乎毫无威胁。
闪灵在他对面坐下,放下提箱,把剑倚在桌上。
“看来不喝酒,那就算了,免得浪费。”见闪灵没有答话,男人无趣地撇了撇嘴,将杯子里的酒喝完,“刚才听你说,你自称我们的‘债主’?”
“在维多利亚,我们一些宝贵的雇员折损在你们手里,我这么说能理解吗?”
“哈,有意思。”男人擦了擦嘴,死鱼一样的眼睛看着闪灵,“真要这么算,你们欠我们的更多,按一人100龙门币算也得好几万。”
“你们的人这么便宜吗?”
“这要看人,对那些贵族时要稍微贵一点,对穷人就没办法了,反正都是要杀。”男人拿起酒瓶给杯子倒酒,满脸无奈地说,“记得我们以前在维多利亚战场上抓到一个女军官,她很怕死,说要给我们10万龙门币,不然还能献出身体给兄弟们玩,别说还挺大的,只要放她一命,明明是个贵族。”
咚咚咚地喝了一大口后,男人将酒杯砸在木桌上,一脸满足。
“后来那几个伙计就把她玩了,在一个小树林里。”
“就这样放过她了吗?”
“没,第五个兄弟完事后直接把她爆头,听说连树干都打断了。”说完男人笑了笑,似乎平时很喜欢对别人说这个笑话。“明明都是杀人,你说怎么会那么有意思?”
比起钱财,他们更喜欢杀戮,或许这就是他们自称‘狂徒’的原因。
闪灵面无表情地听他说完,看着不远处的油灯。
“所以我有个建议,债,你就别收了,但你可以留下来陪我们玩,之后看你在**的表现再决定杀不杀你,你觉得怎么样?”男人指了指身后的床。“放心,除了我,外面那十几个兄弟肯定能满足你,虽然床不太结实,怕弄塌了。”
“知道我是罗德岛的人也敢这么说吗?”
“早就听说你们的做事风格很猖狂,虽然以前没有招惹过,但既然你们把债收到我们头上,那我们总得意思意思。”
男人放下酒杯,看着闪灵胸前的高耸舔了舔嘴唇。
只见闪灵轻轻摇头。
“我的身体已经献给一个人了,这一生也只有他一人——这件事在罗德岛是绝密,所以你们要替我永远保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