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己方军队的阵形迅速完成,而对方依然混乱不堪,处在中军的几位高级将领自信地笑着说:“贼寇必败!”

他们个个精神抖擞,寒风吹拂着他们的火红披风,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

张大春豪迈地大笑一声,向前一步,问道:“诸君,可准备好否?”

“喝!”

近一千名丁总军士轰然响应。

声音震天响,如同雷霆万钧。

“擂鼓,进军!”

“咚、咚、咚!”

振奋人心的战鼓声回**,张大春猛地拔出他的佩剑,指向前方:“甲把队、乙把队,进攻!”

“前进!”

两把队军士齐声呐喊,步伐一致地向前迈出。

“火铳靠肩!”

“火铳靠肩!”

命令声此起彼伏。

“前进!”

“威武!”

整齐的步伐声中,军士们像一股不可阻挡的钢铁洪流向流寇迈进。

面对如此情景,敌军阵型中一片恐慌。

他们突然意识到面前的这些官兵非同寻常。

不仅装备精良,而且士气如虹。

这是他们从未遇到过的,这种感觉非常可怕!

张大春骑在马上,再次拿起千里镜观察。

转瞬间,那片身着火红海洋已经距离流寇阵型不到百步。

“停止前进!”

“检查火铳,点燃火绳!”

随着军官们的命令,一片火花燃起的声音随之响起。

对面的敌军弓箭手约有一百多名,排成了三排,这时,他们已经在弯弓搭箭,试图以箭矢压制青牙军。

而青牙军的两把队四百余名士兵,其中有装备精良的长枪兵,也有火铳兵。

他们井然有序地结成了小阵。

火铳兵以五十人为一甲,每队十人一伍,共分五伍。

当他们停下脚步时,每个甲紧密地聚集在一起。

使得整个阵列中的火铳兵形成了五排,每排四十人。

长枪兵紧随其后,同样做好了战斗准备。

流寇的弓箭手尽管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了。

但由于青牙军士兵身穿坚固的甲胄,他们的箭矢几乎无法造成伤害。

青牙军的火铳兵们沉着冷静,丝毫不受影响。

“检查完毕!”

“第一排,准备击发!”

命令不断下达,第一排的火铳兵迅速翻转手中的火铳,瞄准了敌军。

而在这期间内,敌军弓箭手射出了数轮箭矢,但都无法穿透青牙军的防护。

不知为何,战场上突然陷入一片寂静,只有风声和地面尘土被吹起的声音。

对面的流寇似乎看着这边沉默的火红一片,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但很快,一个命令声打破了这寂静。

“射击!”

一连串激烈的火铳射击声猛然炸开,硝烟四散弥漫。

流寇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己方的弓箭手身上冒出一团团血花,许多人瞬间倒在地上哀嚎。

这场面让敌军都愣住了,他们难以置信地望着对面。

这伙官军使用的是什么火器?这么远就有如此威力?

随着火药爆裂的声音响过,青牙军的第一排火铳手迅速完成了射击,并立刻后退。

他们熟练地使用搠杖清理铳管,并重新装填弹药。

这一系列动作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即使不看铳管也能准确无误地完成。

经过多年的训练和实战经验,甲级军的火铳兵们能够在一分钟内打出至少三发子弹,有些快手甚至能达到五发。

“第二排,击发!”

第一排的火铳手退下后,第二排立即接替了他们的位置,在军官的命令中,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猛烈的火光喷薄而出,对面前排的弓箭手再次遭到重创,纷纷倒在血泊之中。

丁总最前的几排,手上使用都是鲁密铳。

鲁密铳威力巨大,能够在百步之外穿透重甲,精准且致命。

那些装备简陋的流寇根本无法抵挡这样的攻击,许多人发出惨叫。

子弹射穿他们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被强大的冲击力抛飞出去。

面对这样的情景,流寇完全是呆愣住了。

无论是前线的弓箭手还是后方的长矛兵,都目瞪口呆,无法相信眼前的景象。

而青牙军的火力仿佛永不停歇,一轮又一轮地摧毁着流寇的阵型。

“射击!”

很快的,已是第四排的火铳兵上前,朝着对面慌乱不知所措的流寇们射出弹丸。

震耳欲聋的火铳声不断响彻。

此刻,青牙军的火铳兵们展现了他们的无与伦比的威力。

就算是那些没有装备鲁密铳的火铳手。

他们所使用的普通火铳,也因为军工科改进后的弹药配方,而拥有了强大的穿透力,足以在百步之内击穿重甲。

这些大口径火铳的响声和威力令人胆寒,一旦命中,敌人身上便会留下一个巨大的伤口。

随着硝烟弥漫,这轮射击后,对面又有几十人倒下。

这些中弹者,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内脏流出。

甚至还有人无助地哭泣,试图将内脏塞回体内。

血腥味弥漫开来,目睹这一切的流寇士气崩溃到了底点。

个个面色苍白,恐惧至极。

“第五层,上前!”

“喝!”

这时,青牙军的第五排火铳兵接替了射击的位置,他们轰然响应命令,黑洞洞的铳口再次对准了敌军。

那些侥幸未死的敌军弓箭手终于无法承受恐惧,扔下手上弓箭,尖叫着就往后逃离。

其他流寇也被这恐怖的场景吓得魂飞魄散,开始四散奔逃,整个阵型瞬间瓦解。

“不堪一击!”

张大春轻轻放下手中的千里镜,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

那些流寇,本以为能引诱己方深入,却不料在己方的猛烈攻势下如此脆弱。

“真是一群乌合之众啊。”

身边的镇抚官也露出同样的笑容。

“我丁总将士,立下了首功。”

“鸣金收兵,令辎重队打扫战场,其余军士,继续前进!”

……

在进行了简短的整理之后,丁总的军士们再次全体上马,继续前进。

之前的战斗对他们来说只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对面毫不费力就溃败了,而己方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铁蹄践踏过战场,留下了敌人的尸体和痛苦,以及散落一地的兵器以及杂物。

丁总的军士们并未对此过多关注,只是继续前进,马蹄声震耳欲聋。

前进了一会后,他们就遇到刚才的败军。

这些逃兵看到追兵过来,个个惊恐万分,四处逃窜。

丁总的骑兵们并未理会他们,只是继续前进,只有一些哨骑出来驱赶他们。

又行进了一会儿,他们发现地上散落着许多金银财宝和丝绸锦缎。

张大春笑着说道:“这些流贼真是狡猾,想用钱财来扰乱我大军军心?他们以为我青牙军是那些贪生怕死的,贪图小利的官兵吗?”

他立即下达了命令,让辎重队收集面前的财帛和绸缎。

这在青牙军中,早有相关军律。

随着队伍的前进,他们发现了更多散落的财物。

这些财物散落的很开,绵延不绝。

显然这是敌人设下的陷阱。

这片河川区域地势平坦,正是适合伏击之处。

而且根据哨探所报,前方河谷地带地形多变,丘陵起伏,茂密的草地足以隐藏大量敌军,而且河水水位较低,便于步兵和骑兵渡河。

如果青牙军追击鬼鬼的流寇,并且因为争夺财宝而引起混乱,缺乏军心和无法保持阵型。

流寇可能会利用这种情况突然发动袭击,若是不防之下,说不得还真会大败。

张大春已经洞察了流寇的谋略,自然不会上当。他

而且青牙军具备高度的自制力,完全可以抵御财宝的**。

他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下令道:“哼,流寇既然想埋伏我等,那我等就在此地迎战吧,让那些流寇再尝试一下我青牙军的威力!

“传我命令,占领那片坡地,做好战斗准备。”

在大军左侧靠近河岸有一个坡地,那里是一个相对平坦的丘陵。

控制这个高地可以为战斗提供有利地形,三面无遮挡,有利于集中兵力。

而另一边由于河岸陡峭、河水深,敌人难以从那边接近。

这个地方既便于部队获取水源,又适合防守。

即使被敌人包围,他也自信能够坚守阵地,给予敌人沉重打击。

考虑到最坏的情况,即敌人可能长时间围困。

张大春也不担心,因为他的部队可以依靠携带的干粮和附近的水源坚持数日。

如果流寇真的打算长期围困,那么随后赶来的青牙军主力,便会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抢占高坡!”

即便尚未发现流寇的伏兵,不过中军指挥部迅速下达命令。

立即所有青牙军士兵催动坐骑,迅速登上丘陵地带。

军士们迅速下马,在丘陵上布置防御,很快便完成了军阵的排列。

东、西、北三个方向由乙、丙、丁三个把队的军士负责守护。

而靠近河流的南侧则未部署兵力。

甲总队的士兵则留在山坡上,随时准备作为预备队和突击队介入战斗。

此时,辎重队已经清理了之前的战场,将战利品收集起来。

并且还简单挖掘了几个坑洞,将之前打死的流寇给掩埋,以免暴尸荒野,造成瘟疫。

那些受伤未死的流寇,也全部丢了进去。

战兵严阵以待,而刚回来的辎重队,又分出一部分人去负责搜集金银财宝,另一部分则前往河边取水。

预计丁总火铳兵即将展开激烈的战斗。

一旦火铳连续发射,需要用湿布降温以保证武器效能,提前储备水源乃是明智之举。

张大春骑在马上,使用千里镜远眺西方的对岸河谷。

透过草丛,他可以看到人影晃动,不时有敌人的骑兵和步兵潜入那边的丘陵。

看着敌人伏击不成落空的样子,张大春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

“这些官兵很是棘手。”

此时,远处的丘陵背后,一位中年男子正皱着眉头。

这位中年男子肤色黝黑,大约四十多岁,内里披着铁甲,外披一件粗糙的大氅。

他面前的地上插着一根马槊。

旁边一匹长鬃骏马,正在地上啃食干草。

“刘兄弟,根据逃回来的兄弟说,那些官兵装备精良,不仅人人穿有甲胄,而且个个还有战马。

“尤其是他们的火器,能在百步之外就能杀人,我们的弓箭手兄弟,根本无法还击。”

旁边,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头领一边用力搓着手。

这寒冷的天气,让他的手脸都被冻得麻木了。

他的脸上露出疑惑:“这些官兵对财物毫不动心,即使面对满地的金银财宝也能保持军阵不乱。

“我们起兵以来,就从未遇见过如此纪律严明的官兵。

“他们打着带有温字的大旗,但在着河南几府,也没听说过哪个将领姓温,难道他们是来自外地的官兵?”

闻言,刘良翻沉思起来。

他没有想到,之前精心策划的伏击竟然会被对方轻易识破。

三千人马瞬间崩溃!

不但有一半以上的人,不知逃到何处去了。

侥幸逃回来的兄弟也都惊慌失措,个个惊魂未定。

为了稳定军心,他不得不下令斩杀了几人,这才使得军心稍微稳定下来。

此时,他正在思考着,为何那些官兵能够如此迅速,察觉到他的计划。

旁边的年轻头领,看他沉默陷入沉思,便开口提醒道:“刘兄弟,我们已经在这里等待多日,大家都疲惫不堪,再这样下去,恐怕兄弟们会坚持不住。"

刘良翻环顾四周,在他的身边都算是精锐的马军。

他们身着各式各样的装备,大多人是身披铁甲或皮甲,手里拿着长矛、腰刀和弓箭,还有一些人携带着三眼铳或鸟铳。

这些都是从河南府的官库里缴获的装备,经过多次胜利。

众人的装备是越来越精良。

然而,剩余的人装备就相对简陋,仅有皮袄和长矛,身上没有披甲。

其中大多数是饥民和灾民,他们被迫参军,唯一的愿望就是能成为马军,那样的话,就会有一份口粮。

刘良翻收回了目光,沉声道:“我总感觉啊这场战斗恐怕不会轻松,那些官兵不是好对付的啊。”

李果则急切道:“现在不打也是要打了,兄弟们呆在这里几日,若是就此退缩,岂不是白白呆了,官军那么多盔甲和马匹,若是被我等拿到手了,咱们老营马军的人数又可以扩大不少。”

说到这,李果看了看旁边,轻声道:“而且,咱们也不需要用老营兄弟性命去啃官军,咱们旁边这么多饥民,让他们上去就是,官军那边还不超过一千,咱们这有上万,围都围死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