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何出此言?”
当儿子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他的父亲冲着史可法怒了努嘴儿,那意思是让他问。
“你们父子两个,现在都钻到钱眼里去了,现在我想问你们,咱们家能够在朝廷在大明立足的根本是什么?”
史可法放下了自己手里的兵书,看来也得跟家里的这些人好好的上一课了。
以前的时候是以前的时候,现在太子殿下励精图治,如果要是他们踩了雷的话,不但他们自己要倒大霉,连带着自己都有可能失去圣心。
父子两个互相看了一眼,不明白史可法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大伯贵为兵部尚书,朝廷以及各地给面子,这才是咱们家族立足的根本,其他的一切都是依附于此。”
当侄子的还能够看明白这一点,这说明脑袋里还没有浆糊,史可法的家族最近发展得非常快,尤其是家里的商业,几乎遍布江南各地。
“那么家族所有的一切都应该以我为准了?”
史可法说的这个话,再正常不过了,父子两个也都点了点头。
如果史可法不是兵部尚书的话,他们在外做买卖如何能够如此顺心呢?各地的人又如何会不跟他们竞争呢?
“那我现在告诉你们一句,以后安安分分的经营我们的茶叶铺子,至于对外贸易这一块,你们就全部撤出来,而且以后的经商活动,必须得遵守朝廷的法律法规,若是有任何违背,我亲自送你们去衙门。”
以前的时候,史可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也是大明朝的常态。
大明朝给的俸禄低,所以官员们的家属经商,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当官的总不能穿得破破烂烂,这也是丢了朝廷的脸面,所以各地的官商层出不绝。
如果要是有什么违规的地方,各地的官员也有一条潜规则,那就是能放就放。
当皇帝的给大臣们发不了足够的安家银子,难道还不允许大臣们自己找地方过日子吗?
但这一切都是以前了,太子殿下登基之后,虽然还没有大举向官商开刀,但是茶叶这件事情,已经表明了太子殿下的决心。
如果要是有人想延续以前的生活,那就是和太子殿下过不去,最终会被朝廷所抛弃的。
“可是大伯,咱们这一家上下两百多口的开销……”
史可法只有兄弟二人,史可法那是嫡长子,自己只有一个庶出弟弟,这些年也是当做亲生的,家里所有的商业都是这个庶出弟弟做主。
当然啦,家里的所有开销自然也不能够指望史可法的俸禄。
那点俸禄如果要是老老实实的吃饭过日子,自然是足够的,可如果要是亲朋往来之类的,那就有些看不上了。
“朝廷已经给官员们增加了俸禄,更何况就算是不做对外贸易,咱们家光是南京城里的店铺就有六七个,这收入难道就不足以过日子了吗?更何况城外还有两处田庄,自今日起,从我以下,所有的花费减半。”
史可法苦笑了一下,家里本身过得就有些奢华,太子殿下登基之后,一直都在讲究节俭。
按说早就应该这样做了,只是因为军务繁忙,史可法一直都在扬州,所以才耽搁了这件事情,现如今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全家上下转入到一种新的态势当中去。
史可法的弟弟和侄子互相看了一眼,内心当中五味俱杂。
就跟史可法所说的一样,他们家里的正经收入也不少,但最大的一块还是作为官商赚来的。
现如今要是没有了这趣÷阁收入,全家上下都要缩减开支,各房由俭入奢容易,如果要是由奢入简的话……
“想过太平日子,就让自己节俭一点,跟普通人比起来,我们已经是好太多了,若是想自己作死,那也别怪我无情。”
史可法丢下这句话,然后就准备出去了。
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和侄子舒坦惯了,让他们一时间改过来不是那么容易的,好在这两个人还算是听话,但必须得给他们两句狠的,他们才知道转变过来。
史可法看得清楚,这大明朝的皇亲国戚,如果要是转变的快的话,自然能够保住这荣华富贵,可如果要是转变的慢的话,太子殿下的刀也是够锋利。
那时再想转变已经晚了。
对于这些官僚家庭,只要是做的不过分的,朱慈烺自然也就不会追究他们。
毕竟人家在社会上有这么高的地位,总不能够让人家和普通人一样过日子吧,但如果要是做的过分的话,那就别怪咱了。
朝廷专门在西厂当中设置出一个机构,这个机构专门监视朝廷的官员们,正常的经商往来都不会追究。
甚至还会有一些减税免税的优惠,可如果要是掺杂了权力交易的话,朱慈烺的大刀就要直接砍下来了。
除此之外,朱慈烺的另外一项举措也已经开始了,现如今已经到了史可法的门外。
“老爷,老爷,快去接旨,宫里的曹公公传旨来了。”
史可法跟自己的弟弟和侄子谈完之后,正准备到花园里去散散心,老管家已经是拿着官服过来了。
对于史可法这样的家庭来说,接圣旨自然是再正常不过了。
毕竟贵为朝廷的兵部尚书,而且又是大学士,太子殿下身边的肱骨之臣。
但是皇宫里的曹公公亲自带着圣旨来,这可就不怎么多了,史可法不敢怠慢,赶忙换了官服摆上香炉接旨。
养廉银?
圣旨念过之后,史可法的脑袋里多出了这样的一个词语。
这本该是大清雍正年间搞出来的东西,但朱慈烺已经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为了保持官场的清廉,所以提前弄出来了。
史可法因为对朝廷有功,再加上为官清廉,按照太子殿下的旨意,史可法获得了两万五千两白银的养廉银。
“史大人,这白花花的银子,咱家可给你放在这儿了,赶快找人点验清楚。”
看到史可法跪着失神,曹仁礼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