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月总会有那么几天,张天佑还会在校场上和士兵真刀真枪地对战一番。
他自信,自己斩杀那个爬上马都很费劲、早就吓破了胆的流民,绝对是手到擒来的容易事。
“哪里跑?”
朱玉阶已经开始催动马慢步小跑了,张天佑大吼着冲了上来。
“恶贼,将你的脑袋留下!”
他看着那坐在马上的脑袋,就像是看自己曾经砍过无数次的稻草人头一样。
“杀啊——”
张天佑热血上涌,兴奋不已,双脚一夹,手中的大刀已经抬了起来。
他是个好学生。这姿势和校场上武师所传授的一模一样。
“杀啊!”
张天佑的马早已奔腾起来,朱玉阶的马才刚刚起步。
“将你的头拿来!”
眨眼间,他就已经来到了朱玉阶的身后。
“斩首!”
“头功!”
张天佑抡起手中大刀,以极其威武雄壮的姿态,朝着坐在那里似乎已经因为害怕而呆傻的“流民”砍去。
可在他的大刀要砍到“流民”脖子之时,那流民确实猛然回头,眼神中大放精光,嘴角满是戏谑。
“不好!”
张天佑暗叫不好。
可此时,战马、身体包括手中的大刀都已经来不及改变了。
“斩了你!”
也不愧是世家出身的将门子弟,他骨子里倒也有那么二三分狠劲。
“不管你想作什么妖,一刀砍断了你,你总没有什么诡计了吧!”
他咬紧牙关,在最后关头,将自己全身的力气,都汇聚在了手中大刀之中。
“这一刀,即便你身披重甲,也能将你砍死!”
“我的斩首之功,还是我的!”
他的眼中闪动着嗜血残忍的目光。
可惜,事情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朱玉阶可不是校场上任他宰割的稻草人。
“唰!”
只见,电光火石间,一道黑光色光一闪,就后发先至,来到了他的身前。
“当——”
刺耳的金铁碰撞声响后,张天佑就再也握不住那大刀了。“嗖”一声,他手中的大刀脱手而出,飞向了远处的雪地。
这还不算。巨大的力量从那大刀上传了过来。竟然硬生生将他从战马上给震飞了。
“这是怎么回事?”
张天佑懵了。
他被震得手臂发麻,浑身发木,脑袋后昏昏的。
等他从空中往下落的时候,从未体验过的失重感才让他再次找到了自己身体的存在。
可是,这个身体却再也不受他控制了。
他的耳朵里更是瞬间耳鸣不不止。
“啊——”
未知的恐惧让他只会尖声大叫。
这些其实都是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发生的。
在朱玉阶看来,自己刚将这个烧包将军给打飞,他就像个娘们一样大叫了起来。
那刺耳的声音,比他的大刀杀伤力还大呢,让朱玉阶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什么毛病?”
朱玉阶猿臂长伸,一把将还在半空中的张天佑给拽到了自己的马上。
“给我安静点!”
紧接着,一手肘砸在了他的后脖颈上,将他砸得双眼一翻,“呴喽”一声就晕了过去。
“这是什么人?”
不过一眨眼的时间,自己这一方的主将就被对方给生擒了?
紧随而来的张八山和孙渊脑子都没有转回来呢。
可随即,他们两个就吓得魂不附体。
“定远总兵的弟弟当着自己面的被捉了,总兵大人知道了还不活剥了自己?”
他们没想过要跑。
他们是家丁,和普通的军士可不一样。他们的父母兄弟妻儿可全都在总兵府里呢。自己要是跑了,全家老小可都别想活命了。
他们两个惊恐地对视了一眼,立刻双脚马刺狠狠地砸在了战马身上,让战马不要命地加速朝着朱玉阶追去。
“站住!”
“给我站住!”
“前方恶贼,赶紧将我家公子放下来!”
他们一边追,一边喊着。
朱玉阶的战马才刚跑起来,还没有达到极速。
张八山和孙渊本来和张天佑相距也不远。
在他们不惜马力的加速下,转眼间也就追上了朱玉阶。
看到那横在马上生死未知的主人,张八山的眼睛瞬间红了。
“给我拿命来!”
他手中的大刀立刻朝着朱玉阶砍去。
在张八山在右边吸引朱玉阶注意的时候,孙渊则是一言不发地从左边伸出了双手。他想要借此机会拽着张天佑的腿,将他给偷回来。
这点小伎俩又如何能够瞒得过朱玉阶?
朱玉阶双脚用力往马镫上一蹬,身体轻盈似蜻蜓点水般飞起,躲过了张八山的那一刀,接着他手中大刀一挥,一道黑红刀光闪过,迅捷如风卷残云一般砍在了还在惊愕的张八山的头顶之上。
只听“当”的一声巨响,张八山的头盔上冒出了无数的火星。巨大的力量从他的头盔之上传到了他的脑袋上。他的脖子“咔啪”一声响,直接缩短了一半。
剧烈的疼痛从脖子和头顶两个方向传来,让他“呃”一声痛叫,就晕了过去。
趁着这个机会,孙渊确实将张天佑给偷走了。他刚将张天佑那软趴趴的身子放在自己马上,想要和张八山报喜。可,刚一转头就看到了翻白眼的张八山,从马上掉了下去。
“这么猛?”
他吓坏了,开始不顾一切地催动战马,想要离朱玉阶远一些。
可朱玉阶何其厉害?
又哪里会让近在咫尺的他跑了?
朱玉阶双脚在马背上一点,矫健的身子立刻就从自己的马上飞到了孙渊的马上。
“唏律律!”
战马一下子承受了三个成年人,忍受不住,尥起了橛子。
马上的人猝不及防之下,都被摔了下去。
“啊——”
这一下,轮到孙渊失重尖叫了。
他一边叫,一边慌乱地想要抱住张天佑,不让他直接给摔死了。
相比较而已,朱玉阶就冷静多了。
“你也去吧!”
人还在空中的时候,他就手中的刀往孙渊的后脖颈子一砍,双脚在他身上猛蹬,又借了这个力量侧飞出去。
“噗嗤!”
孙渊的脑袋像是被踢中的足球一样,飞了出去。那无头的脖腔如被斩断的自来水管一样喷出了无数的血浆。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