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死了没有？”

柳智敏看到了身上插着三支箭的朱玉阶，也看到了旁边插了几十支箭的那个“防弹毯”，但还是不敢确定。

“应该死了吧！”

赵土狗盯着半个身子藏在雪里的朱玉阶看了一会说道。

“那你去将他的头割下来！你割了他，总兵那里自然有你的功劳。”

“好！”

赵土狗想了一下，虽然心中害怕，却还是答应了下来。

他翻身下了马，左手端着枪，右手拿着刀，向朱玉阶走去。

都是百战老兵了。

即便赵土狗的能力差点，可那小心谨慎还是有的。

他到了朱玉阶一步开外，就将手中的长枪举了起来，然后用力朝着朱玉阶投掷而去。

“给我死！”

是死是活，你都给我钉死在地上吧。

躺在冰凉的雪地上的朱玉阶忍不住摇头苦笑了起来。

他想“暴起杀人”的计划落空了。

“这是谁说古人傻的？”

“古人很聪明的好嘛！”

即便是以自身伤势为代价，想着顺水推舟都做不到。

“取巧”不行，那我正面硬扛吧！

念头一转，在那长枪飞来的时候，朱玉阶一个翻身就跳了起来，接着，他就手中的“防弹毯”扔了过去。

“哈哈，我就知道你在装死！给我死吧——”

赵土狗很是兴奋，双眼赤红着，就朝那“防弹毯”猛劈了一刀。

“刺啦”一声，“防弹毯”被直接砍碎，漫天的雪花夹杂着棉花到处飞舞。

“弟兄们，给我杀了……”

“噗嗤！”

一句话还没有说话，朱玉阶的大刀已经紧跟着“防弹毯”而来，捅进了他的胸口。

“杀了你吗？呵呵！那我满足你！”

大刀猛然一拧，直接将赵土狗的心搅碎了。

“好大的胆子！”

“好狠的家伙！”

周边的匪兵全都吸了一口凉气。敢用自己的身体当诱饵的，全都是狠人。

许多匪兵看着那满身是血、像是血人一样的朱玉阶，心里都生出了一股沉重的无力感。

甚至，有人隐隐都萌生了退意。

但有一个人却反而兴奋了起来。

“啊哈哈，啊哈哈哈……”

一直躲在后面的孙二明却突然发狂大笑了起来。

“我喜欢，我喜欢，我就喜欢你这的人啊！”

“你这样的人，捅起来才更带劲，就是屁股里插根枪也活得更长久……”

他的眼睛瞪得像恶鬼一样，咧嘴大笑，脸上泛着狂癫的诡异光芒。

“上啊！”

“活捉了他！”

他也不等其他人，直接催马就冲了上来。

“弟兄们，弄死他！”

“让一个人杀了咱们这么多人，咱们还灰溜溜地走了，谁他妈还有脸活在世上。”

其他人，包括柳智敏在内也是脸色一冷。

“弟兄们没有孬种！”

“怂蛋才会怕！”

“干就是了！”

“杀啊！”

“砍死他！”

……

……

有人出头，有人鼓动，本来快被朱玉阶杀散了匪兵又重新拧成了一股绳，像是鬣狗一样飞扑了上来。

眼见一骑突然冲来，朱玉阶也是脸上发寒，心中火起。

“该死！”

他正要挺刀去战孙二明的时候，突然感觉空气中多了一股让人窒息的气息。

十几匹战马，十几把马刀，一起向他斩了过来。

朱玉阶脸上的神情更加凝重了。

但他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眼睛闪亮，目光中透露出了一种能够尽情厮杀的兴奋。

“啊哈哈！”

他也大笑了起来。

“来吧！”

“来吧！”

“一起来吧！”

“一起来了，也好让爷爷一起送你们这群杂碎去死！”

朱玉阶双脚一跺，身子直接拔地而起，躲过了马刀的劈砍，飞到了半空中。

“斩！”

一把大刀，带着黑红色幽光，从天而降，直接向着孙二明斩去。

“啊哈哈哈！”

孙二明也是个疯子。

“哈哈哈，我就喜欢你！”

“我就喜欢捅你！”

“哈哈哈，来吧，小子，哈哈哈……”

他狂笑着，不闪不避，双手抱枪，用力对着朱玉阶就捅了过去。

朱玉阶早就猜到他可能如此动作，双手微微一抖，大刀刀尖如神龙摆尾一般，将长枪给拨了过去，没有丝毫停顿地继续朝着孙二明劈了过去。

“嘿嘿嘿！”

眼见就要劈到了自己身上，孙二明嘿嘿一笑，将长枪一丢，抬手就抽出了身旁挂着的马刀，依旧没有遮挡，而是斜着一挥，就朝着朱玉阶横扫了过去。

这一刀，像是要和朱玉阶同归于尽一般。

其实，并不会。

在孙二明的推算中，他的马刀将会将敌人的刀磕飞，最迟也会磕歪一些。

敌人直上直下的刀，砍不中他，他的刀反而能够扫过敌人的头。

这一招，他用过无数次了。

许多自称武功高绝的人都会死在他这出其不意的一刀之下。

“嘿嘿，你也不例外！”

“你也要死！”

“老子可不光会捅人，还会削人呢！”

孙二明眼中闪动着恶毒的寒光，脸上露出了恶鬼般的笑容，双手用尽全力挥动了手中的马刀。

这一刀，他是准备要将朱玉阶的脑袋，从耳朵到脸颊，到嘴巴，这一条线上给横切了的。

长枪插腚眼，他喜欢；

大刀切脑壳，他也喜欢。

“哼！”

看到眼前这个家伙猥琐阴险的模样，朱玉阶怒了。

“和我拼刀？”

“那就来吧！”

即便知道对方可能有诡计，但他还是像刚刚那样继续将刀狠压了下来。

这一切，全都发生在劈砍挥刀那不到一秒的时间内。

一秒之后，“当”一声，两把刀果真碰撞在了一起。

但，事情没有像孙二明想的那样，他磕飞了敌人的刀，再斩开敌人的脑袋。

这没有发生。

只听，“啪嗒”一声脆响，他的马刀竟然被劈碎了。

他用了很多年的刀，比不上朱玉阶的宝刀。

这时候，他才变了脸色。

他开始不顾一切地往旁边闪身，想要躲避，想要躲开那把泛着黑红色血光的怪刀。

可惜，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给我死！”

“噗嗤！”

一个水球爆炸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他的眼中瞬间看不到什么人和天地了。

只有一片片、一团团红色的团块。那是染血的脑花。离近了看，很像是红色带着汁水的石榴籽，就是比石榴籽要更白一些，也更嫩一些。

“这就是被刀切脑壳的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