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女孩并不想去。
“我不走!”
她套上衣服之后,就下了床。
“我要和我祖母在一起。”
她走到了那床头,蹲了下去。那里竟然还藏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这老妇人应该是被打晕了过去,虽然还有着呼吸,却脸色苍白。最可怕的是,她的那双腿被土匪给打断了。此刻,小腿向后折断着,露出了惨白的骨头和连着的肌肉。
“我祖母走不了了!”
这女孩虽然满身伤痕,却在此时异常冷静。
“我也不走了!”
说着,她从**拉下了被子,就裹在了自己和祖母身上,然后两个人就那样挤在了床头的角落里。
“大侠去杀敌吧!我在这里照顾祖母。等大侠杀掉那些土匪之后,我们再出去。”
朱玉阶沉默了一下。
他本想让这两人去和那母子汇合的。
但是,在看到眼前女孩那被侮辱之后却依然坚毅的眼神之后,他决定尊重这个女孩的决定。
“你们好好藏着。要不了多久,那群土匪就会没命,到时候,你们再出来。”
“嗯!我想相信你!”
女孩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将脸贴在了那老妇人的脸上,往后面的黑暗中挤了挤了,似乎在向着朱玉阶表明自己已经藏好了。
朱玉阶将那房门给关上了,又在出了这个小院子的时候,将院子的门给从里面插了起来。这样让这个宅子看起来像是没人的一样。
他则是直接翻墙出来的。
再往前走,就没有遇到这些零星的土匪了。
他在谷仓周边遇到的土匪也不过是因为需要有人接应柴如骨那些人才在这边留守的。
大部分的土匪都在高一头和张硕人的带领下,在刘廷之的父亲刘宪华的宅院跟前往车上搬运粮食和各种财物呢。
刘家庄因为有着刘廷之这个副将在,再加上刘宪华这个老者的操持,其实是很富裕的。
各家各户都有着不少的存粮,还有着许多首饰布帛之类的。虽然整块的金银没有多少,但是,铜钱却也有个几千贯。
张硕人在指挥着将那些粮食和金银财布往大车上装。高一头则是在一群女人之中挑挑拣拣。
这些女人可不完全算是他的。
他要在其中挑选出来两个长得最漂亮的,献给大金山滴水寺真正的掌舵人贾和尚。
就是贾和尚也不一定能够享用那最美的那个,因为在滴水寺之中,除了贾和尚还有另一个人,滁州单家的单传武。这单传武才是滴水寺真正的幕后大佬。虽然他对于寺里的任何具体的事情都不管不问,但是,整个大金山谁也不敢忽视他。
要说自己这高矮胖瘦四大金刚是贾和尚的人,那左右护法就是单传武的人。从这里就能看出,自己等人比左右护法低一等,那贾和尚比单传武也算是低一等啊。
因此,每次外出抢劫的钱财,都要作为单家代表的单传武先分;每次抢上山的女子,都要单传武先选。
即便是单传武不一定好色,也要遵守这个规矩。这是单家在大金山滴水寺地位的象征,是单家的脸面。
这个脸面谁都不能不给,除非,你有了和那盘踞在滁州之中几百年的庞然大物单家对抗的实力。
“这次的女人质量不错啊!不愧是富裕地方生养出来的,就是比穷乡僻壤里要水灵好看得多。”
高一头带着一个心腹,在那抢出来的四五十个二十多岁的少妇和二十多个十多岁的小女孩之中挑挑拣拣。剩下的三四十个十岁以下的小女孩和小男孩则全都被拴着一只手,像是拴狗一样,拴在了几棵大树之下。
这些小孩和女人周边站在近五十个手持钢刀、身披皮甲的土匪精锐。
在滴水寺的土匪看来,这些妇孺可不单是能够自己玩、自己享受,还是真真切切的银子啊。
她们全都能够卖,无论是直接将她们卖进窑子里,给嫖客用,还是卖到山窝里给一些老光棍用,全都能够换来真金白银。
就是那些小男孩,在扬州,在杭州,在南京城都会被一些有特殊癖好的达官显贵给买去。
甚至,长得俊俏一些的小男孩比小女孩还更抢手,能够卖上更好的价钱呢。
因此,这些土匪才对他们这么上心。
“都给我看好了哈,这些可都是咱们的货,咱们的钱。可以打,可以骂,就是不能将她们的脸给弄破了,更不能给我弄断了手脚,搞残废了。”
“谁要是手欠,给我弄坏了这些货,影响了大当家的发财,那可别怪我不客气,将你的手给砍下作为补偿。”
时不时,高一头就吓唬那些没来得及、看到如此多的女人,早就心痒难耐的土匪。
对于这些牲口一样的粗鲁人,别的都不好使,只有这样阴森森的恐吓,才能让那些土匪冷静一下。
朱玉阶此时正潜伏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距离那群土匪大概有百十丈的样子。
他能够透过那些点燃的火把看到滴水寺土匪的样,也能够看到那被捉住孩子的恐惧和被捉住女人的绝望。
他很想现在就突然冲出去。可是,他却又在眼前的这群土匪身上闻到了和别处土匪不一样的味道——眼前的土匪身上有着之前土匪所没有的那种铁血之气。
这种铁血之气是只有在常年军旅生活才能够锻炼出来的。
虽然矮一脚、柴如骨临死都没有说过,但是,凭借着本身就是军人出身的特性,朱玉阶还是看出了围在高一头身边的那五十人的不一般。
朱玉阶猜测,这五十来人要么是边军逃跑的士卒,要么是专门经历过残酷的军事训练,总之,只是看那感觉就和普通的土匪不一样。
这也是有可能呢啊!
毕竟,滴水寺土匪的头子贾和尚传闻就知道他曾是九边的一个司总,带着二百老兵。眼前的那五十人可能是那九边老兵的一部分。
“有点不好办了!”
同是军人,朱玉阶才知道成建制的军人有多么的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