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他那么像庙里的护法金刚、天生神将呢？”
在这些匪徒的眼中，黑红光影中的朱玉阶已经变成一个独特的形象。在那血雾碎肉残肢的映照下，朱玉阶的身上多了一重光。
他变成浴血而生的杀神！
敌人血肉，就是他的神光！
神光普照！
血莲重生！
杀神出世！
日月复明！
“轰——”
一股无形的杀气，像是旋风一般席卷了整个战场，向着所有的匪兵横扫而去。
众匪兵，甚至包括同样在厮杀的崔猛、李申和吴沙国三人都感觉身上一冷，像是遇到了极地寒流一般，浑身肌肉猛然收缩，僵硬了一瞬。
朱玉阶自己倒是没有察觉到这些。
“杀！”
他依旧在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杀人，如此割草，杀人如割麦，杀人如炒菜，水到渠成，顺其自然。
杀人也是一种艺术啊！
像是肉体最后的书法！
像是人体璀璨的舞蹈！
像是生命的高歌！
像是天地的准则！
“杀！”
敌人，动，他的刀，又快又准，每一刀都能找到敌人的破绽；
敌人，静，他的刀，又准又快，每一刀都能割开敌人的喉管！
不管敌人是动还是静，是还手还是引颈就戮，他的刀都会如约而至，砍在该砍的地方，割掉该割的头颅，收走必然收走的人命！
这哪里是什么刀？
这是死神之鞭啊！
在狠狠地抽打着每个敌人。
下场的人，已经没有什么心惊胆战了。
因为他们全都被斩断了头颅，变成了一具尸体。
死人是不会有什么心惊胆颤的！
没下场的人，则是已经闻风丧胆！
“这……这……这不是人吧？”
“这是来索命的厉鬼？”
聚义堂门口台阶上还站着的三大首领和十来个积年老匪已经吓得浑身颤抖了。
就是匪首张江也吓得双腿颤抖。
可是，他毕竟是大小就励志要当土匪王的男人。
又已经当了这么多年的山大王，手上的人命，不说上千，也足足有几百。
在一阵慌乱过后，他立刻就又重新镇定了下来。
虽然，他的心跳依然很快，但也总算是能够正常思考了。
“闭嘴！”
他厉声斥责着。
“哪里有什么厉鬼？”
“这不过是个绝世高手而已！”
“是高手，是人！”
“是个人，就会受伤，就会力竭，就会死！”
这些话，他既是说给身旁的其他匪兵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说过之后，他的心又稳了一分。
“动咱们的底牌吧！”
见朱玉阶在这眨眼的时间内，已经快将自己这边的人杀完了，张江也下了狠心。
“可是，那是泗州王家用来……”
八大首领中一个提出了疑义。
“住口！”
张江猛然转身盯着那个老土匪，双眼赤红。
“泗州王家也要先给我们保命！老子们要是都死了，留一堆破铜烂铁，又有什么用？”
“可是……”
“闭嘴！你再敢多说一个字，乱我军心，我立刻就杀了你！”
对这个泗州吴家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内奸，张江平时还能容忍他反驳自己。
此刻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了，这个叫王二熊的头领还敢不将自己放在眼里，那就别怪他杀人了。
真当他这个四十年的土匪头子是泥捏的，谁想团就团一下？
感受到了张江的杀意，王二熊不敢在说话，退了回去。
“张八岭火器队——出战！”
压住了手下的疑义，他对着聚义堂里面大吼了一声。
聚义堂头把交椅的后面竟然藏有暗门。
“咯吱”一声，暗门被打开了。
“战！”
“战！”
“战！”
里面早就准备好的一支精锐小队列着整齐的队列冲了出来。
明明只有三十多人，却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感觉。
见到了自己的底牌，张江双眼一亮，明显又有了信心。
“列阵！”
一声令下，这只小队快速在他的跟前列好了队列。
十个火铳手，十个弓箭手，在第一排；
后面是十个一手拿刀一手拿着大盾牌的刀牌手；
再后面是十个手持六米长枪的长枪手；
长枪手后面竟然还有两门虎樽炮。
这虎樽炮是特制的。首尾长约一米，周身加了七道铁箍，炮头由两只铁爪架起，全重五十多斤。趴在那里，像是一支黑乎乎的大老虎一般，虎虎势势，煞是威风。
这样的大炮一般是野战、攻城或者守城时候，面对大队人马用的。
此时，在内心恐慌之下，却被匪首张江给拉了出来。
这么一大群人出来，朱玉阶自然看到了。
可是一看，他就心惊肉跳。
“坏了！”
“这群土匪竟然还有火枪大炮！”
“不能让他们放出来！”
朱玉阶可是知道大炮的厉害。
一炮出，打在身上，即便是再厚实的铁甲、再锤炼的肉体，也扛不住，会砸成碎片。
“杀！”
他顾不得杀那最后的老土匪，双脚一蹬，快速向着聚义堂前冲去。
“嘿嘿，这时候不躲起来，还想着冲过来？那就是找死！”
“弓箭手准备！”
“火铳准备！”
“火炮准备！”
匪首张聪一连串的命令发了出去。
孟怀更急了。
“近了！”
“近了！”
“希望这家伙不懂得火枪弓箭的射击距离一说。只要他发令晚一瞬，我就能冲进那队列之中，打乱他的队列。”
他双脚如轮一般，加速冲了过来。
可惜，事与愿违了。
“嘿嘿，你当我是傻的吗？”
“我这四十多年可不是白活的。”
“弓箭火铳我在山东的时候，就玩得很溜！”
匪首张江嘴角一撇，又猛然一收，就蹦出了命令：
“弓箭射击！”
“嗖，嗖，嗖……”
这十张弓全都是硬弓，穿透空气，带着尖厉的声响，就组成了箭网，朝着朱玉阶“罩”了过去。
朱玉阶没有丝毫停顿。他知道眼前的弓箭虽然厉害，却厉害不过那火铳，更厉害不过，那正在调整的火炮。
“杀！”
“开路！”
他以刀在前，以刀风斩开了正面脸面胸口的弓箭，防守住关键部位，继续往前冲去。
“嘿嘿，没用的！”
“我的火铳兵可早就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