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内情
岑相思估计是累极了说睡就睡,不一会儿,姜暖的耳边就传来他轻微绵长的呼吸声。
想着他每日站在朝堂上跟上大刑一样的受罪,姜暖僵直着身子躺在他的怀中,充当着抱枕的角色,一动不敢动。就怕自己动作太大扰了他的睡眠。
相对于外表强装出来的安静,她的内心里却是油煎般的难受!
前前后后的把自己从初见宸太妃时的画面如过电影似的一幕幕地过了一遍。越想越气,只觉得对这个未来的婆婆是无比的厌恶,真恨不得一口咬死才解恨呢。
一扭头,与睡得安稳的岑相思来了个对脸儿。对着眼前这张与宸太妃有几分相似的美丽容颜,一直在旁边狠狠磨牙的姜暖再也忍不住,凑过去就在他的脸上咬了一口。不过没太用力。
“你娘这么坏,你是怎么长大的……”松开了嘴,姜暖又揪起夹被的一角把他脸上的口水擦掉,看着出现在岑相思如玉般白皙的脸颊上出现的两排整齐的牙印,姜暖心情好多了:“老子牙真不错,这么整齐!咬的印子都跟拉锁一样……”
这么自顾自地折腾了一阵,终于困意袭来,姜暖的心胸在女子中算是宽的,因此也不在纠结,窝在岑相思的怀里,蜷着身子,小猫一样的乖巧,不一会儿就睡得打雷都听不见了……
月光下半明半暗的房间里一片静怡,早就‘睡着了’的岑相思轻轻的睁开了眼睛静静地看着怀中的女子,他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安心睡吧,我是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的。”
伸手抚上自己脸颊,岑相思感到自己的手指摸上去还是凹凹凸凸地感觉,他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然后用头顶着姜暖的头小声嘀咕了一声:“真是个属狗的,老是爱咬人……”
第二天清晨姜暖醒的时候,岑相思已经离去。
伸手在他躺过的地方摸了一下,还是温温的。
“这王爷当得!”姜暖撇着嘴心疼,“起的比鸡早,拿的银子还没有我一个月挣得多,干什么劲啊……”
一脚踢开被子,姜暖从‘榻榻米’上爬了起来,准备给阿温做早饭。
穿好衣衫,开了门,对着门口做了一个深呼吸,清晨清凉的空气带着丝丝水气进了肚子,姜暖觉得清醒了。
伸了个懒腰,从窗台上把鞋拿下来穿上,姜暖对着空气喊道:“影,早啊~”
院子里一片安静,影并不会回答。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直到前几天姜暖才知道,原来负责她的‘影’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他们也是轮换着执勤,而非一个人一直盯十二个时辰。
听到这个,姜暖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自从岑相思告诉她派了‘影’保护她的安全以后,‘影’一直都是随叫随到的。这就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这个可怜的家伙是天天跟着自己东跑西颠没有休息的。
把窝在雨檐下的好汉又栓到窝里,姜暖才来到了后院。宽敞的厨房里热气腾腾,一口大柴锅上冒着热气,也不知道蒸着什么。
“玉环,你怎么起这么早。”看到系着自己的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杨玉环,姜暖竟一时忘了岑相思说的话。
“趁我还能动,早膳就让我做吧。反正我也睡不着,姜姑娘,您可以多睡会儿的。”杨玉环走过来对着她行礼。
看着她挂着两只黑眼圈的蜡黄面容,姜暖立时就把昨天夜里的话都想了起来:“你中毒了?”
她来的时候,姜暖就觉得她的脸色很憔悴难看。当时以为只是跟在宸太妃担惊受怕,又过于劳累罢了,如果是那样,养一段日子就能好起来的。
连巧心那看着半死不活的身子现在都被她调理的很有起色,所以前两天看到杨玉环这副脸色的时候,姜暖并未当回事。
“王爷还是很您说了……”杨玉环的眼色一下就黯淡了下去。
她几乎不敢再用正眼看姜暖,一直用手揉着围裙,她咽了下并不存在的口水后,才有些颤抖着开了口:“我没想害您。”
“我知道。”
“也是王爷告诉您的?”听了她的回答后,杨玉环才抬起头来对上了姜暖的眼睛。
姜暖点了点头,然后又马上摇了摇头。
杨玉环看着她,眼神有些涣散,似乎不太明白她这样表示的意思。
“王爷是和我说过。但是我还是相信你。”姜暖走近灶台,伸手到锅盖边,迟疑了一下,问道:“蒸的什么?”
“花馍。”杨玉环小声答道:“还要一会儿出锅。”
“幸亏没揭开锅盖!”姜暖赶紧收回了手。
花馍,就是做出各种花色造型的面食。比如花卷,枣饼之类的。都是蒸活。若是没熟的就是就开锅盖,那是会导致面团发不起来,既不好看也不好吃。
“王爷说你的毒是可以解的。”姜暖决定还是把这个消息告诉她。虽然岑相思并没有说一定会救她,但姜暖知道,自己是不会看着她这么死去的。怎么也会求那个妖精出手救人。
杨玉环摇了摇头:“姜小姐,我真没有要害您!”
“嗯。我相信你。”看她竟是连自己的死活都不是很在意,倒是更看重自己的想法,姜暖赶紧点头,省的这个一直活得谨小慎微的女子再为这么点儿事纠结。
“太妃娘娘是想让我来这里给您下毒的。但,那药早就被我扔掉了。我是绝对不会做害您性命的事的。”看姜暖再一次点头,杨玉环蹙起的眉头才展开了些。
“我就想不明白了,到底是哪里得罪那个老妖婆了,她怎么对我起了杀心呢?”昨晚姜暖就为这个问题辗转反侧了半天,今天当着杨玉环,她可算是问了出来。
“我也说不清楚。”杨玉环想了想,才慎重的说道:“往年也听见娘娘骂人,但……”说到这里,她凑近姜暖,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但太妃娘娘都是骂王爷一个人的。”
听到这里姜暖忽然很想笑,岑相思她老娘不会有神经病吧?这么奇葩的母亲居然都被他赶上了。
转眼,她又笑不出来了,若是自己的目前这样,恐怕只剩了悲哀,连哭都哭不出来呢。
“我是娘娘入宫后才过去跟在身边伺候的。太妃娘娘是看中了我会梳头。”杨玉环接着讲道。
“不过,我听周嬷嬷说过,太妃娘娘没出嫁的时候,很被宠溺。现在的脾气已经不似过往了。”
周嬷嬷这话什么意思?姜暖暗自揣度,莫不是这个老妖婆没嫁给老皇帝的时候性子更是刁钻古怪?我的天啊,天天和这样的神经病一起,周嬷嬷的日子是咋过的啊……
姜暖在心里对‘长期战斗工作’在宸太妃身边的宫女嬷嬷们致敬!这么多年,你们受苦了。
“而且,往年太妃娘娘都是和府里有通消息的。今年自从回了凤凰山,娘娘就再也没有得到过一点王爷和王府里的讯息。为这个事儿,听说还派了卫士穿过消息。可是最后那个传消息的卫士下了山就再也没有回来。我们都猜他已经死了!”杨玉环说着,身不由己地打了个冷战。
“阿姊,玉环姑姑,早!”穿戴整齐精神抖擞的阿温,从厨房门口走过,道了声‘早’后径自进了净房洗漱。
“呃!”没想到身后会突然有人走过,聊天过于投入的两个女人,同时哆嗦了一下。
“赶紧看看锅!”突然想起火上还做着饭,姜暖赶紧提醒道。
“哎呀,差点忘了!”杨玉环也是一声惊呼,二人手忙脚乱地,开锅起啼,一锅葱花鸡蛋卷饼被晾到了案板上。
“原来蒸的这个,我说闻到一股葱味。”姜暖数了数,一屉有九个。还好,她们两个早晚吃着,三天也能吃完了,不会浪费掉。
岑相思和阿温都不太爱吃面食。所以姜暖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并没有说出来。省的让玉环难堪。
“从院子里拔了两棵葱。”显然,杨玉环对自己蒸出的花馍还是很满意的,“我们住在凤凰山的时候,因为是住在庙里,五辛能熏之物都是不许吃的。所以葱啊,蒜啊,韭菜啊这些,都是吃不到的。今天可算是吃上了有滋味的东西!”
“爱吃你就多吃点儿……”
姜暖说完又接着问道:“那个侍卫失踪以后,太后没有再派人下山么?”
“没有。”杨玉环把手里的那个葱花鸡蛋卷饼也放到了案板上:“太妃娘娘后来就老是发脾气,有时当着我们的面也骂王爷,说王爷越来越不把她这个母妃放在眼里了,都是您这个成了精的狐狸挑唆的……”她说着偷偷的看了看姜暖脸上的表情,唯恐姜暖发火。
“呵呵!”姜暖笑出了声,看着好似并未往心里去。
其实此时她心里想的是:还好意思说我是狐狸精?若论外表来说,没有比你们娘俩儿更像狐狸的了……
“这一下,太妃娘娘和山下的联络完全断了吧?”姜暖幸灾乐祸地说道。
“可不是么,非但那个侍卫有去无回,连后来放出去的信鸽同样是有去无回,为此太妃娘娘发过一次很大的火,几乎把那个养鸽子的宫女打死!”
“真不是人!怎么这么不把宫女当人看呢?”姜暖只看杨玉环此时的脸色,就能猜到那个宫女被打的又多惨。
“姜姑娘!”杨玉环很紧张的制止了她说的话。
每每姜暖开口都会惹得她一阵心悸。就怕下一句她在蹦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隔墙有耳。袁玉环自己虽然抱了必死的想法,但她从心里希望姜暖能够一直平安幸福。“祸从口出啊……”她还是善意地提醒着。
“嗯。”姜暖乖乖点头,玉环说这话是为了自己好,自己怎会听不出来呢。
“我告诉您吧……”杨玉环走到姜暖身边,用手在她的耳边拢成个喇叭状,然后扬玉环把嘴巴贴在两手中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去年的这个时候,太妃娘娘还囚过王爷呢。”
“我听到太妃和王爷说:你想保护那个女人也要有能力啊!如果你做了皇帝,想保护谁,想杀谁,还不是凭你自己高兴,何苦这么低声下气的来求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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