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给点阳光就灿烂 3.小心思

看来杜海燕终于沉不住气了:“小鱼,你有没有打电话问我哥哥?”

“没有。”现在最紧要地是管涛涛上学,没心思管杜家。

“小鱼,你再不问就晚了啊!要不这样吧,我就勉为其难,现在告诉你吧!”杜海燕甜甜的声音传过来。

“等等——”江小鱼阻止了杜海燕,“海岩的脾气我知道,他觉得我该知道的,自然会跟我说。海燕,不麻烦你了,我要听到海岩亲口对我说。”

“小鱼,怎么能这样说呢。哥哥怕你担心他,说与不说之间一定犹豫不决。你应该主动知道。小鱼,我明白了,看来哥哥真是白白地爱了你一场。你居然这么不关心他,真是太让人失望了。”杜海燕很生气,也很失望,“你想想这么多年我哥哥对你的情分吧。不要光想着乔云涛,做人还是不要忘本的好。唉,这时候我哥哥可能在哪里等死吧!不过当然了,旁边有个雪琴照顾嘛!虽然雪琴不太懂事,可多少是个女人,小鱼你说是不是?”

“嗯。”没有发表意见,江小鱼淡淡应上一声。杜海燕话太多了,微微地让她反感。

“这样吧,小鱼什么时候想知道,随时打电话给我。”杜海燕笑得脆脆的,然后挂了电话。虽然恼火,可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笑里藏刀才有劲道啊。她杜海燕在娱乐界生存了这么多年,懂得的就是各方谋划。

但还是洋洋得意,虽然没有成功,可相信这话在江小鱼心里投下了不平静的因素。那就够了。

江小鱼的心里的确很不平静。

汪雪琴其实还是个孩子呢,那纯美的小女人生就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苾撒娇,懂吃醋,懂享受,可不懂得照顾人。看到杜海岩脸色那么差,还天天纠缠于床第之间,就没想着让所爱之人好好休息。

三年三次手术这个概念,在她心底已经生了根,回想着见到他最后一次脸色的憔悴,真地令人担忧啊!

杜海岩到底去了哪里?

浅浅的担心,快变成了焦虑。不管怎么说,那是她在这个世上少有的几个走得近的人,是曾经花了数年岁月爱慕着她的人。

回到家,涛涛自动开始他的漫画大战。母亲在做饭。

她走进原来打算给涛涛独自住的小房间。

这房间因为林小霞的突然到来,不得不让给她住。涛涛可不乐意了,本来对林小霞动不动就亲他脸蛋儿很有意见,这会儿更是别扭起来:“林阿姨,你抢我地盘。”

听得林小霞大笑,扮鬼脸抓他:“小不点儿,你有什么地盘?好笑,哈哈,真好笑。不就一个房间嘛,阿姨住住有什么要紧的?再说你妈可赚了,你们三个住两个大房间,我一个人住一个小房间,我可是出了一半房租——”

“小霞,我可没叫你交房租。”江小鱼笑笑地打断了一大一小的争斗。

“可我就喜欢这样。我当然得交房租。非这样不可。”林小霞撇嘴儿,“经济地位决定家庭地位。我要不出点血,你这宝贝儿子更加瞧不起我了。哼哼,我还打算成为大家伙儿的一家之主呢!”

这女人就爱扯谈,从来不会让自己的嘴巴闲着。这不,现在自家被自己给主动拆了,男人给休了,可心里不平衡,跑到她家来抢户主当,真是别扭啊!

这不,连田若兰都能跟她扛上:“小霞,户主当当没关系,可我这老太婆就归你养了。”

然后大大小小全笑了起来。

这个大大咧咧的女人不爱打扮,但对工作对人生相当热忱。这从她的房间布置就看得出。

一张床,一个书桌,书桌上摆了个半新不旧的笔记本计算机。旁边一个小小的衣柜,最后就只剩下一个大书架了——书架里有几百本书。林小霞学的是政法,从事的又是检察院的工作,书架里上半架清一色的政法书籍,下半架清一色的人生哲理,生活百科。

看来看去就是热热闹闹活着的简单的小女人一个。

江小鱼抽出一本政法理论书来看。看了一会儿,想起在佳家商场时遇上的那个温暖的中年妇女,她曾经说请她去佳家连锁商场做法律顾问。心里一动,撒了书本,腾地站起往自己房间里跑,翻着包包,果然找到了名片。

佳家董事会沈玉清。

这有着相当明朗气质的中年妇女曾说她会是江小鱼生活中的贵人,任何事都可以找她帮忙。涛涛找学校的事刻不容缓,不如找她试试。

心里有瞬间的犹豫,无论如何,这沈玉清是佳家董事会的人,十有八九会是乔氏家族的哪个长辈,跟乔云涛肯定有关系。她找她,不知是对还是不对。

但没有别人可找了,江小鱼只得打赌沈玉清虽是佳家董事会主席,但不知道她和乔云涛之间的事。

江小鱼把电话拨了过去。

“江小姐,我现在正在上海,正在开会,不太方便接你电话。这样吧,后天下午我会到X市,你到时那佳家董事办公室来,我等你。”沈玉清不仅还记得她,还非常温和地约了她见面。

但听她的口气很乐意帮忙,只是时间上实在卡得紧,万一她不能搞定,可真担搁了。可看来也只能等。

搬了个凳子到阳台上坐着,看着外面除了房子还是房子,每个人都窝在搬不动的水泥钢筋的围墙里面上演千年不变的生老病死。人再出生得如何热闹喜庆,人生征途中依旧波折不断,最后还是寂寞的死去,留下的只是一个悲喜交错的百年故事。

胡思乱想,最后手指无意间压到了温软的唇间。然后若有所思,仰望远空流云,淡淡一笑,眼眸里溜过可爱的狡黠。

他要了她的心,要了她的身,还蓄意折腾她那么久。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离开。

离开他,却只离开了这么一点远。她自然有她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