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给点阳光就灿烂 57. 谁动了谁的妻

醉了的白小柔身着白色的冬裙装,微黄的卷发轻轻飘飘地披在肩头,依然是那么令人舍不得移开视线的年轻可爱。

她还在笑,笑得可爱又姣美,端起一杯酒摇摇晃晃了站了起来,白小柔诚心诚意地说了一大串:“云涛,我敬你!祝福你!祝福你和小鱼永结同心,永浴爱河,百年琴瑟……”

这番话配着白小柔原本清脆动人此刻却略带沙哑的声音,传在这空阔的空楼,竟产生了无比凄艳之美。

江小鱼觉得一种无形的颤动抨击了自己的心。她知道终其一生,她都不会忘记这个镜头。

微微侧过脸,看见乔云涛脸全倒是依然如初,似乎根本没有感觉到白小柔的深情挚爱。他在婚礼上一直保持着的浅笑依然,仍然挂在那张英俊的脸上。

疑惑着收回目光,江小鱼突然莫名其妙地觉得沉重,一种毫无道理的郁闷随之跃上心头。同是女人,她焉不知白小柔此刻的心情,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她也有过……

突然心里有些凉意。男人总是薄情的那个,唇亡齿寒,她会不会也有一天会是白小柔这个处境。

乔云涛现在当然视她如珍宝,他不言爱她也能感觉出来。要一个官场中的男人做到这种为爱冲动的地步,已经很不容易,更何况他本是天之娇子,本来并不曾学会照顾别人。她现在应该知足,其实事实上也相当知足。

可两人一旦步入婚姻,原来许多隐性的东西会接二连三的出来。谁知道这份疼宠能保持多久的新鲜期呢!

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定啊!

就因为这种劣势,她不敢踏出这最后的一步。可如今已经踏出了第一步,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举办正式婚礼,她不得不打起全副精神,把自己往高门媳妇的标准靠拢。

做洞庭湖的媳妇只要会打鱼,做东北汉子的媳妇就要会种水稻,她做乔云涛的妻,却是十八般武艺样样要精通,方能让乔云涛不受人耻笑,自己在昂起头在他身边并排而站。

“小柔,要送么?”江小鱼回过神来的时候,听见乔云涛正在问。

“不用,我有两个表姐过来接我去她们家。我先走了。云涛,小鱼,再见!”白小柔说着,缓缓地站了起来,连眼角的泪都顾不上一擦,匆忙走了出去。

“小心。”乔云涛叮嘱着。

看着白小柔翩飞如蝴蝶的身影,江小鱼把这一幕定在了脑海中许久。而接下来的时间她依然浅笑盈盈,只是心底的喜悦淡了许多。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这会儿却是说的是她的情敌,乔云涛的初恋情人白小柔。

伤的是白小柔,感伤的是江小鱼。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过一会儿宾客都已陆续离开。

“过来。”乔奶奶命令着江小鱼,语气就是大家长的命令语气。显然心气未平。

“奶奶?”江小鱼依话走了过去。

乔奶奶从自己指间卸下一个类似红宝石的戒指,似乎很生气地套到江小鱼指间:“要是嫌样式太老就直接扔到海里去。要是觉得还行,就当是云涛送你的结婚戒指。当然了,你这孙媳妇如果当得太丢脸,到时主动还给我。”

这个乔奶奶当真难说话。

“奶奶,我喜欢。不嫌。我才不还给奶奶。”江小鱼赶紧把戒指往里推。

这可比乔云涛送的更重要,奶奶这个戒指可是乔家人对她的认可。

乔爷爷和乔奶奶把田若兰和涛涛带走了,说是明天周五,让涛涛请一天假,干脆周日再一起回去。让他们年轻有工作的先回。

乔归鸿总是严肃着神情,不发一言,只是离开时竟把江小鱼叫到眼前:“云涛此生走上仕途是一定的,做好他的贤内助,也要让自己有足够的能耐站在他身边不被人笑话。有一天他的职位需要有人站在他身边随时跟随。”

有一天他的职位需要有人站在他身边随时跟随?那是何等高的职位才需要。这个做父亲的对儿子竟有如此高的期盼。江小鱼惊愕,却小心地不让自己的想法流露在脸上,只诚恳地点头:“爸,我会努力的。”

反而是沈玉清有些恋恋不舍,握着她的手儿,打量着她的脸儿:“果然是江南灵秀女子的好模样,跟着我们云涛你注定会有荣耀,也注定要辛苦。不过别担心,有我们都在后面支撑着你呢!”

“妈——”江小鱼急促地喊着,扑进了沈玉清的怀里,像个做女儿的亲密地搂着她的妈妈。她的运气如何好,这天下最好的婆婆竟然让好撞着了。

这比中五百万实惠多了呀!

这会儿连田若兰都感动得没话说,居然当着许多人的面抹眼泪。

苦尽甘来,这样才真算苦尽甘来呀!

江小鱼流露感情,沈玉清也有些动容,拍拍她的肩头:“孩子,今天这场晚宴云涛说是订婚宴,云涛奶奶可是坚持按成亲宴办的,我们乔家八房人都到齐了。这样也好,以后若真忙,难得回来一趟,而且孩子也这么大了,这就算成亲了。如果以后有时间,想要再回来好好的办一办,妈也是乐意的。”

这孩子还不知道,她和儿子早就领了结婚证,早就是她乔家的人了。这云涛还不把事情说出来,越拖越不好说啊!

“都听妈的。妈,我不挑的。”江小鱼含笑点头。

看着人全部走完,乔云涛才和江小鱼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一前一后地去柜台结帐。

“老太太已经结了。”服务员笑笑地告诉他们。

两人回头,看着几桌杯盘狼藉,不由会心地笑了。转头却看见林小霞正笑得别有深意地偎在门口。两人迎了上去。

看着两人走近,斜倚在门边的林小霞才微微站正,脸上的笑容依然是当初的无比热情:“我终于了却了一番心事。妞儿,你终于名花有主。而且还是这么一个人见人羨的白马王子。小鱼,你要请我连吃三天大餐。”

“没问题。”乔云涛先应了,那灿灿的笑容晃花了江小鱼的眼。这个心情极好的男人,居然就如热恋中的女人一样,此时格外的容光焕发,俊逸逼人。

“那我可不客气了。约好了哦!不过乔云涛你还真得好好谢谢我,如果不是因为我在x市拼命叫小鱼去那儿安家落户,这会儿你哪来的机缘和小鱼相识相爱。”林小霞故意刁难着准新郎倌。

“一定会好好谢谢小霞的。朋友终其一生都是朋友。”乔云涛虽然没醉倒,但心情在酒精的催促下依然高涨,把江小鱼要回答的话全抢了过去。

“是啊,朋友终其一生是朋友。反而是枕边人容易倒戈相向……”林小霞若有所思地说着。

林小霞语气其实仍然洋溢着热情,可神情间竟有着沉静。江小鱼看着林小霞此时的样子,马上就想到了汪雪琴,女人总在受挫的感情中飞速成长,好像常常把十年八年的光阴全部缩短为零。但也就是这些笑泪之间,由丑陋的蛹虫蜕变成展翅的七彩蝴蝶。

结局艳丽,过程绝对痛苦。

“小霞,你也要幸福。”江小鱼所求不过如此。林小霞于她而言,不是姐妹,胜似姐妹。

“大家一起幸福!”林小霞笑开了,伸出她的手来。

“一起幸福!”江小鱼亦伸出手来与林小霞紧紧相握。

“什么时候回x市?”林小霞问。

“马上就回。”乔云涛温和地笑着,“就一天假,不能等。”

“果然匆忙,不怪没求婚,也没订婚礼物。两人又不是急着赶婚姻的末班车,这么火急火躁地干嘛?没事吓死人,我初听到这么快,还以为因为2012快到了,你们不得不抓紧时间给彼此打个印记拉根绳,省得那时世界大乱时两人一走丢,就找不到了。”林小霞好笑又恢复了本性,长篇大论地取笑江小鱼。

这话却让乔云涛尴尬了好一会儿。只想着赶紧地让亲戚朋友证明她是他的妻,结果连最直接的事都给忘了。

果然做什么事都要经验。难怪他老爸坚持要把他下放到那边远的x市做那累死人不偿命,而且最容易惹身腥的第一副市长。

“后天周六我就会带小鱼去买结婚戒指。求婚嘛,也不会少的。”乔云涛虽然喝得有点高,心里可是一点也不含糊。

“那就走吧,回x市。我也回。”林小霞笑笑地走到前面,“小鱼,这飞机票可是由你出了。”

“好说好说。”乔云涛连连应着。

江小鱼看着林小霞那灿灿的笑容,心里想着的是程心鹏的身体和他的心。但如今气氛这么好,真不是提这件事的好时候,还是过一两天再说吧!

明明在笑,江小鱼却微微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真的遗憾我没好好求婚?”乔云涛有些紧张。好好的洞房花烛夜不会因为没好好求婚给黄了吧?

“不,只是遗憾姐太忙,没时间参加我们的订婚。”江小鱼淡淡笑了。

“的确。”想不到乔云涛这个大男人也和她有同感。

很奇怪的事情,原来没有任何仪式,乔云涛和江小鱼两人倒还亲密些,一个不顾矜持任他搂抱,一个不顾官员形象随时占便宜。如今有了订婚仪式——按沈玉清的说法应该是结婚仪式,两人倒是中规中矩的,最多就是握握手,像刚刚相亲的两人了。

结果林小霞一直笑两人假正经笑到x市的飞机场。

“一起去别墅吧!”江小鱼想着家里可能冷清,邀请着林小霞。

林小霞噗哧笑了:“你们过你们火热的洞房花烛夜,约我去听墙角么?”

“小霞——”江小鱼骄嗔地笑了。这家伙是真的心情复原了还是四大皆空了呀,还是令人担心。

别墅里房间那么多,当然不会有机会给林小霞听墙角,可这林小霞就是坚持了不和两位新人同住,还是自己打车去了江小鱼城中村的房子。

“那里住着热闹,不用担心有太多的安静让自己胡思乱想。”林小霞这样说。

江小鱼明白了,不放心地看着她一人离开。

坐着出租车回到别墅,已经是黄昏时候了。时值初冬,暗夜来得特别的快。现在不过六点左右,可基本上看不大清楚远方的景象,只能看到别墅的轮廓,看到屋顶尖尖的,以及前面的数颗大椰树。

也感觉到海风日益变寒。

但好在这纬度让海风再寒都有限,还是两件衣服的季节。江小鱼把身上的厚衣服全脱了,一一放到乔云涛手上:“帮忙拿着。”

“都包成粽子了。”乔云涛倒是笑了,“穿这么多还能走得动,也真有你的。”

“我不能乔仙仙比。”江小鱼瞄他一眼,故意说,“那么大冷天,居然连毛衣都不穿,光穿个西装摆酷。”

“乔仙仙?”乔云涛修长的手指捏上了江小鱼的脸,“你知道我这西装有多厚?一般的羊毛衫都没有这么能御寒。要不你抱抱试试看?”

“想要帮你拿西装,我才不上当。”江小鱼嘿嘿一笑,跳了开去。

“真奇怪肚子里有东西还跳得那么快。”乔云涛故意摇头。

“那有什么,这是胎教。我现在就开始让他拥有运动细胞,长大了自觉就喜欢强身健体。”江小鱼越说越有理。

说得乔云涛哈哈大笑起来。

出了车费,两人这才一前一后地下了车。见到别墅门口影影绰绰有着人影。

“姐来了么?”江小鱼雀跃。

“可能。我告诉她我们的行程了。”乔云涛笑笑,“不过她那个什么花园今天奠基,应该没这么快赶过来。”

那会是谁?

“管他是谁,再走几步就知道了。”乔云涛抱着满满一手的衣服,还不忘牵着江小鱼的手儿。这里非常平坦如洋,可也不能不担心不知哪里就多了个石头出来,她这笨人笨身子可不能再随便摔。

果然再走几步就看到了。只是看着面前的人,乔云涛和江小鱼都慢慢地收起了原来的笑容。

江小鱼看着面前的人的神色,一张清丽小脸侧到一边,竟不由自主的把乔云涛手中抱着的厚衣衫接了过去,紧紧地搂在怀中。似乎要靠这些衣服保护自己。

下一秒,面前的人冲了一个上来,对着乔云涛就是当面一拳。

而乔云涛也不退让,迎面还了对方一拳。

“小鱼是我的老婆。”有男人有如狮吼,“我们早就走进了结婚礼堂。”

“错了,小鱼一直就是我的人。”有男人沉着冷静地辩解。

是杜海岩。

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刚好他们俩要过洞房花烛夜他就回来了。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打人。这个杜海岩还是当初那个冲动的杜海岩,宁愿用手脚也懒得用脑筋的杜海岩。

两人搏击得相当激烈,江小鱼别说要上前帮忙,光护着肚子都要快些。免得杜海岩就伤到了她。

混乱中江小鱼有些无可奈何地看着汪雪琴。这柔美的女子依然柔美,让人由衷地喜欢。可是她不是说了不让他回来么?说是要养上三个月,可如今至多才一个月吧?

“你失踪的事我打电话给哥,要他帮忙找找你。结果这个可恨的男人听到了,立即要回来。我已经想尽一切办法拖了好几天,实在拖不住他呀。”汪雪琴柔柔地说着,如花的容颜间有着淡淡的哀愁,有着浓浓的伤心。

她费了那么大力气救活的人,依然不顾她的挽留,一定要回来看情况。杜海岩的绝情已经让她伤得不能再伤。

“云涛别打了。两人都停下来。”江小鱼焦急地喊着。看着面前仅一句话就扭打的两人,暗夜里根本就不知道谁占了便宜谁输了拳头。只听见男人的厉呼和拳头声。

“海岩,你就不能在小鱼面前文雅一些么?”汪雪琴居然比江小鱼镇定多了,还能用点激将法。

那当然了,汪雪琴只要担心杜海岩一个人,而江小鱼两个都要担心。一个是至交多年保护她多年的好友,一个是今生相伴爱她宠她的男人。

伤了谁她都伤心。

可是两个男人就是蛮打,根本就不管身边这些女人的狂呼。

身边这些女人,对了,除了江小鱼和汪雪琴,还有杜海燕。杜海燕从头到尾半个字都没有出声,似乎面前扭打人跟她无关,似乎那两个人一个不是她的亲哥哥,一个不是她用尽心力爱过的人。

她完全的漠视。如一座冰山站在那儿。

“你们两个再打我就冲过来了。”江小鱼大声警告着。似乎这一声警告有点效,好象扭打的两人停了小会。但也就那么小会儿,刚够三秒钟,然后又开始了。

都不喊痛,都没有谁占了便宜的迹象。

那当然了,他们小时候是师从一处啊。

“让他们打,该打。最好拼个你死我活那样更好。”杜海燕冷笑着。一张艳丽的脸高高地扬起。

“海燕——”江小鱼本来想让她劝劝,听她这样说,知道说也是白白地浪费口水,便只说了一半就收了回来。

“他们不是为了你吗?你当然要担心了,可是我为什么要担心。”杜海燕喃喃着,自顾自地走到一边,“我倒宁愿两个人里面死一个,那样你江小鱼这辈子看怎么笑得出来。我要不到的东西,凭什么给你这个什么也不如我的女人。太可笑了。你们拼命吧!我喜欢看。”

“你疯了。”江小鱼听了大吃一惊,心里凉得有些打冷颤。这个杜海燕爱成不恨则成恨,已经走火入魔了。

“我没疯。”杜海燕嗤笑着,又后退了两步,仿佛生怕那两个人打到了她。

“云涛,你应应我。”江小鱼急了,别真出人命。可天这么黑,她不能近他们,不能拿着近五个月的身孕去冒险。她如果这会儿冲过去阻止他俩,不管是谁都看不出具体的情况,都会误伤她。

“小鱼,别怕。”乔云涛的声音传了过来,只是有些急促。

他不说还好,一听这急促的声音,江小鱼再也无法镇定。她忽然想起一事,赶紧打开别墅的大门,冲了进去,然后打开整幢别墅的灯,连同大门口的指路灯一起打开。

这会儿灯火通明,两个大男人打架的情形一清二楚。

果然谁也没输没赢。两人都是一身狼狈,只是杜海岩的呼吸声比乔云涛的粗重多了。

来不及细想,江小鱼把才脱下来的御寒的厚衣服全部穿了起来。

“你们要打,就打我吧!”她冲了进去。

“小鱼。”心情复杂的汪雪琴这会儿看到江小鱼不要命地往前冲,顿时软了心肠。她是红颜祸水,可无论如何她没有主动勾引任何一个人。那不是她的错。

怪只怪他们俩同时遇上了江小鱼。

只有杜海燕看着那条不顾一切往前冲的身子,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海燕,你是个魔鬼!”说这话的,居然是柔美可人的汪雪琴。

不顾自己哥哥生命的女人,不是魔鬼是什么。

“小鱼!”

“小鱼!”

两个男人同时喊了起来,把往一边倒的江小鱼双双接住。

“你们两个别打了好不好?我好像有点痛。那个,海岩,雪琴把你养得真好,胖了许多……”江小鱼展露一个浅浅的温柔的笑容,看着面前两个衣裳零乱破得不像话的男人,还想说什么,结果却晕了过去。

两个男人立即住了拳脚交加,相视无限恨意,然后争相看着倒下来的女人。

明知自己身怀有孕,她不敢拿肚子硬拼,把厚厚的衣服包起了自己。可保护住了肚子,一身还有那么多地方在外面露着,骄骄弱弱的她,哪个地方都受不起他们练了十几年拳脚的人的一根手指头啊!

是杜海燕一拳砸中了江小鱼的左胸,正靠近锁骨的地方。

从脸上擦了过去,此时左边半边脸已微微地肿了起来。

“杜海岩,你打我没关系,你居然该死地打我的小鱼。你我从此是路人,以后再无半点兄弟情谊。”莫说男人有泪不轻弹,乔云涛这样温和淡定的人,在看到江小鱼那半边红肿的脸时,有些言语不继。一双修长白净的手伸向江小鱼的脸,指尖轻抚着那片红肿,然后一双向来温和的眼眸凌厉地朝杜海岩扫了过来。

杜海岩却像被雷霹中了般,像一座山般屹立不动。看着面前相拥的两人,突然拿拳头砸中了面前一颗树,树上的残中纷纷而落,遮住了他的眼。

杜海岩发出一声闷吼:“愚蠢!”这两字像沉雷般滚了出来。

他离开了,只留下一句话:“乔云涛,你夺我的妻,此仇不报非君子。我会回来的。”

“小鱼是我的妻。谁也别敢动我的妻,否则以百倍代价偿还这。”乔云涛冷冷地告诉那个冷漠的男人,然后将江小鱼悄悄地托抱起来,进去别墅。

他懂得急救。

“小鱼。”汪雪琴看了看昏迷中的江小鱼,又看了看大怒离开的杜海岩,终于还是转过身去,追那不拘言笑只对别的女人钟情的男人。

各人有各人的孽缘,她的孽缘是杜海岩。

经过杜海燕身边时,汪雪琴稍稍停顿了下,看着杜海燕那高深莫测的面容,终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去追她的爱人。

这么多人里面只有杜海燕轻轻笑了。她谁也不看,只在原地坐了下来。那里只是一片沙地,又脏又湿的沙地。

许久,她好象记起了一件事,然后打电话给一个人:“我……好像有了你的孩子……”

果然打重了,江小鱼终于还是在他的急救下醒了过来,不过却有些动弹不得。

江小鱼的上衣全被乔云涛敞开了,但不是想过他的洞房花烛,而是拿了大瓶药水给她上药。

“怎么总是这么傻,这让人怎么放开你,难道真让姐别管佳家,天天护着你。”乔云涛轻轻一叹,有着从未出现过的无可奈何。

这个淡定的男人,终于偿到了不淡定的滋味。

他一叹却让江小鱼撑不住笑了,这人什么神情都会有,但叹息却从来没有过。想必乔云涛也终于遇到了无可奈何的时候了。

可是一笑,就扯动了胸口,也让江小鱼马上就呲牙咧嘴地喊痛。

“别动。”乔云涛命令。脸部只是擦过去就已红肿,这胸口结结实实地挨了杜海岩一拳,那是多大的伤害。幸而是靠近锁骨,如果再下一点就到了真正的胸部,那哪有这么轻松。

但那一大块青紫也让人不忍看上第二眼。乔云涛摇摇头,用心地替江小鱼上药。

很难看的药,猪肝红,而且发出刺耳的味道。江小鱼从来对这些不大在乎,可就是讨厌这药水,一看到他近来擦,就自然而然地往后缩。一缩就扯动了全身,于是更加痛。

“真笨。”乔云涛又气又好笑。这么大的人了,天天还要担心涛涛会哪里嗑着碰着,时刻要替儿子擦伤处,谁知人家来给她擦了,她倒变小了。居然摆出小女孩又怕又要的娇俏神情给他看。

疼着,可江小鱼却抚上了乔云涛的嘴角,他的嘴角也青了呀。

看出了江小鱼的担心,乔云涛握着了她的手,仍然放平在身侧:“我这是小意思,不打紧。最多明天就是有人打趣我乔云涛的洞房花烛夜过得太火热,让热情的小鱼咬着了我的唇。”

本来心疼得要死,结果江小鱼无声地笑了。他敢这样说,她一定撕烂他的嘴。

哼哼,她有时候脸皮也厚,胆子也不小。

看着江小鱼的心情不再郁闷,乔云涛这才躺了下来,先是摸摸那红肿了的脸,然后牵过她的手,慢慢地摩挲着,像在摩挲着珍珠。

江小鱼忍痛侧身看着他,看着他正有着前所未有的认真的神情在思考着什么。

他要想的事情很多呀!

她的“取保侯审”的身份还没有改变,李子平还没有足够证据将他一次性放倒,那两宗车辆事故无头无绪,尹飞扬那边也不能掉以轻心。杜海燕的纠缠,白小柔的痴情,以及杜海岩的突然归国,哪一项都是他乔云涛的压力啊!

甚至连他亲亲热热喊成大哥的云维庸,都正在卖力地拖佳家的后腿。

怎么越想越有四面楚歌,草木皆兵的感觉。

对了,过了这么久,佳家的营业怎么样了?

“云涛,我是不是你给带来了很多麻烦?”江小鱼看着他深思的脸,忍不住把心里的话问了出来。

“一家人哪里会有什么麻烦不麻烦。”乔云涛从思绪中清醒过来,朝她温和地笑了笑。可是看着她那张擦了猪肝红药水的脸,突然觉得真够难看。想着她明儿好点的时候去看镜子时,一定能发出惊天动地地喊声。

乔云涛想着那别致的场景,不禁咧开了嘴。

“怎么了?”明明就从来没有过的忧郁嘛,怎么突然这么高兴。

“小鱼,你是世上最美的女人。”他握着的手加重了力道。表明他的认真。

嘿嘿一笑,江小鱼并没有觉得这说法不对,反而轻轻地哼了声:“那当然了!”

这话让乔云涛较真儿地笑了起来,这女人真是可造之材,越来越能和他唱调调了。

“我前儿才在哪里看见过,说最傻最痴的女人是最美的女人,最爱说谎的男人是最美的男人。”江小鱼望着屋顶回忆,淡淡一笑了起来,“云涛,你是不是最美的男人。”

“我当然是最美的男人。”乔云涛对这点特别的自负,等说完了才发现他中了套套——那他不是最爱说谎的男人了?

果然江小鱼就抓着不放过他:“云涛,你说谎了。赶紧地从实招来。”

乔云涛堂堂一个大男人,对着那双清澄的眼眸居然有些心虚。可不,他对她就说了个美丽的谎言。

“我要是说谎了,有没有坦白从宽?”乔云涛看似淡淡的,其实紧张了起来。

“只要你没有把我卖给别人,就有坦白从宽。”江小鱼大气地一挥手。

“卖给乔家呢,卖给我乔云涛呢?”乔云涛慢悠悠地问。他谋了她的婚,这傻女人还天天在纠结要不要嫁她。要是她知道她早就挂在乔家的户口本上了,会不会抓狂。

“还真卖?”江小鱼瞪眼了,果然得宠的女人在心爱的男人面前从来没有道理可言。一下子就变了脸,“云涛你要是欺骗了我,我会跑得让你找不着。”

汗颜!他要说出来的实情卡住了。

“如果你想跑要跑去哪里?”他笑笑地问,“我就想知道你对哪里感兴趣?”

“我对全中国都感兴趣。”江小鱼的声音小了下来,然后再说时几乎成了鼻音,“云涛,我好累,我要睡了。”

“周六去帮你买钻戒,顺便补偿求婚。”乔云涛显然没有睡意。

“好啊!今天我真的很没面子耶!”江小鱼上下眼皮都已经打架了,还在计较那件事。

淡淡一笑,乔云涛摸了摸那张有着少许惆怅的脸,他确实大大地失误了,果然是个只会获取不会付出的男人。

“钻戒有了,就补偿求婚好了!”江小鱼别咕哝了最后一句,终于沉沉睡去。

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垂着,睡了也在一下一下地闪动,别有一番风味。乔云涛忍不住轻轻地吻上了她的眼。然后攻上她的唇,睡梦中的女人觅着了那熟悉的感觉,竟然比醒着时还用力的响应着。

“这社会怎么了,怎么长得越淑女越诱人。”乔云涛终于放开了她,自言自语地说着。

他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楚明白,这会儿他的妻比任何时候都更让人放心不下。

在江小鱼把灯全亮起来的时候,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杜海岩眼里那种痴狂的情愫一如当初。这人他不得不防。而尹飞扬那儿也是颗不定时的炸弹,随时让他担心着老婆会被人家的私家飞机劫走。

这些男人也是,一个个比吸血鬼还可憎,怎么就不管他们两个如胶似膝。就想一个个抢他的妻。

“小鱼啊!”乔云涛失眠了。

正在这时,睡梦中的江小鱼竟把他的胳膊横在了自己的胸口,迷迷糊糊地说:“云涛,你不担心我被尹飞扬关在那儿,让他占了便宜吗?”

这女人睡梦中都不忘的事,一定是白天一直在想着的事。可是这小女人已经开始学会喜怒不形于色,所以白天没给半点破绽出来。

“不管怎样,小鱼都是我的妻。”一句话说出来,乔云涛愕然惊在那里。他没有在乎她有没有**。他的洁癖被她什么时候治好了?

因为愕然,所以乔云涛没有看见,那个睡着的女人这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终于真的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

一切静寂,乔云涛帮江小鱼把被子拉到胸口,小心地搁在离伤口一厘米的地方。这才换上睡衣,也看到了身上几处青紫。

如果江小鱼不扑上来,他们当真会打个你死我活的。但他相信,杜海岩身上的伤比起他的更多。

夺妻,是要靠真本事的。

一夜无话。

江小鱼因为受伤的缘故,在家里躺了两天。林小霞当然也知道她受伤了,赶紧过来帮她。

“看来杜海岩真的爱你。”林小霞听完干架一事的经过后,如此评价。

“他就是放不开呀!”江小鱼无可奈何,总不能去哪儿买些忘情水,直接让杜海岩喝了省事。

“你打算怎么办?”林小霞有些无可奈何,“感情方面的事越拖久就越麻烦。”

“说实话,当初我答应他,和他举行西式婚礼,我至今不后悔。可是再让我提那件事,却是很不乐意。”江小鱼郁闷着,“我为的是了他最后的心愿呀!可是既然如今身体一切安好,他又怎么可以拿我的报恩做借口。”

“男人都是牛皮糖。”林小霞下了结论。

“你呢?”江小鱼这才提起林小霞的要子之行。

“我强要他了。”林小霞脸不红心不跳地告诉她,“没别的办法,我就学了你的方法。我的前夫什么都好,就是没有酒量。我把他连续灌醉了三天,我很好很温柔地采种。就这样吧,我想也差不多够了。如果不能,那说明我和他缘分已尽。如果有了,那说明我的目的达到。会是一件很令人高兴的事。小鱼,我要是有了身孕,我一定天天请你吃大餐。”

“程心鹏知不知道你这样对他。”江小鱼想笑,可笑不出来。

“知道,我就是要让他清醒地知道,在他身上要种的是我而不是别人。”林小霞咧着嘴儿,好象干了多成功的大事。

“你再不上班就要喝西北风了。”江小鱼笑她。林小霞已经好久没上班了。

“周一去上班,别急。我的银子还是够吃饭的。”林小霞语气还是热烈,可偶尔的停顿让江小鱼觉得,林小霞的一颗心已趋于沉寂。

“程心鹏的身体现在怎么样?”江小鱼担心这个。

“好像开始在做复健了。唉,不管他。从今后我们大概就这样了,永不相见。仅仅如此。”林小霞满不在乎的告诉她,“世上一个男人配一个女人。他不要我要别人,自然会空出一个男人的名额来。那个空出来的就是我林小霞的。小鱼,人就是喜欢钻牛角尖,爱进死胡同。其实许多事不必较真的。爱得死去活来的时候说的话,做的事,都是做不了半点儿准。”

“唉——”江小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当一个人这样想的时候,就表示她已经老了呀,那颗心再也年轻活跃不起来了呀。

“小鱼,佳家的股票行情最近有点古怪。”林小霞提醒着江小鱼,“小鱼,你要是完全信任我的话,我就自己做主了,那五百万买进买出我会随时出手的。”

“你看准就出手吧!”江小鱼没有意见。但林小霞这要说,必然是事出有因。

此时云维庸的脸孔浮上了脑海。

到底是他那个男人不懂他自己的心,还是她江小鱼看错了那个男人。

周六到了,江小鱼依然在**养着她的伤。乔云涛哪里也没有去,然后半下午的时候,他把江小鱼抱了起来,邪邪地笑着:“好了,宝贝,咱们现在出去。宝贝,给机会让你说说我乔先生开要开始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