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时刻注意着池砚舟的反应,却发现他好像比之前平静了不少,就连提起郁英祺时也没了那种快要崩溃的怒。

回到帝都,已经十点了。

池砚舟家附近有不少狗仔在蹲守。

甚至还有郁静书的粉丝举着横幅在控诉。

横幅上写着:池渣男还我们书书自由!

他们是来嚷着要池砚舟跟郁静书离婚的。

一句句的控诉和辱骂传进了池砚舟的耳中,却早已牵不动他的任何情绪。

“池哥,要不你先到别的地方住几天吧。”时唯一说道。

池砚舟却是摇了摇头,坚持推开了车门。

他下车后,迅速被那些人围住。

手机,摄像头,录音笔,各种电子设备朝他怼了过来。

“池砚舟,网上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郁静书为了不嫁给你不惜自杀,你对此感到愧疚吗?”

“你配不上书书,渣男,死的为什么不是你?”

啪!

不知是谁把臭鸡蛋丢到了池砚舟的头上。

蛋壳碎了。

浓稠的蛋液从他的额头流了下来,恶臭的味道令人作呕,可他却仍旧面不改色。

“让一下,我要回家了。”他从头到尾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要回家。

回他和静书的家。

有人打他,他不还手。

有人骂他,他不还嘴。

毫无反应的样子就好像躯体失去了灵魂。

时唯一想过去帮忙,秦深拦住了他。

“砚舟就是不想你们被牵扯进来,行了,你和君屹在车上,我去。”

秦深下车了,护着池砚舟进了小区。

可还是被拍了。

“那是秦深?”

“怎么是秦深跟池砚舟在一起?难道池砚舟被开除后跟了秦深?”

“车上好像还有人,不会是简影帝吧?”

“别胡说,我们简哥才不会跟池砚舟这种渣男在一起。”

粉丝不要你以为,只要我以为。

他们习惯性站在自己的角度去定义偶像,只要期待值没有达到他们的预期,便瞬间粉转黑,回踩的力度比真正的黑子还要狠。

甚至还有粉丝在微博上隔空喊话,艾特简君屹,让他不要和池砚舟做朋友。

简君屹V:私事莫问。@池砚舟,一切有我们。

对于他这样的回复部分粉丝十分不买账,骂架越来越凶,甚至已经有人开始粉转黑,企图去扒简君屹的黑历史,只是暂时还没有结果。

秦深的公关能力还是很牛的,直接让人放出了一波简君屹拍戏时候的路透,以及接下来的一些工作行程,满足了一些事业粉的愿望,让粉丝去制衡粉丝。

影视城外,事业粉在疯狂为简君屹打call。

“简哥,我们永远支持你!”

“简哥不要为网上那些傻叉伤心,会回踩的都不是真正的粉丝,我们相信你的选择。”

“简哥加油!”

简君屹轻笑着说了“谢谢”,这对于他来说是很难得的回应,让一众粉丝激动的不行。

晚上,《恋家》第一季删除了关于池砚舟的所有镜头。

唐笑给池砚舟打电话道歉:“池哥,这事儿我也是才知道,台里做的实在太不地道了,这样,下个月我有个节目自己投资单干,你来给我当嘉宾呗,给我捧个场。”

池砚舟知道唐笑这是在帮他,“谢了,不过我最近觉得有点儿累,暂时不想工作,你还是找别人吧。”

拒绝了唐笑,池砚舟继续躺在**发呆。

投影仪开着,映在影布上的画面正是他和郁静书拍结婚照时候的一些花絮。

当时他们想着等新婚之夜一起看的,可现在却只剩下了他自己。

时唯一也打来了电话:“池哥,我演唱会还缺个嘉宾,你帮帮我呗。”

池砚舟抹了下脸上的泪,强忍着不让声音哽咽:“唯一,你知道我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做这些。”

若是他做嘉宾,怕是粉丝会集体嚷着退票。

甚至还会将对他的怒火转嫁到时唯一的身上,害她掉粉。

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时唯一安慰他:“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而且池哥你也知道,我在圈子里的人脉就这么多,朋友也没几个,这可是我第一次开演唱会,你总不忍心让我被人看笑话吧?”

她这么说,池砚舟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趁着他沉默的时候,时唯一笑着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让人去接你过来谈细节,签合同,不早了,你快休息,拜拜。”

挂掉电话,时唯一还是有些担心,身子向后靠在简君屹的怀里。

“老公,你说池哥真的会来吗?”

简君屹对池砚舟还是了解的,“他会,因为静书拿你当朋友,他不想让静书失望。”

“爸爸妈妈,我肚肚饿了。”简清欢捂着肚子过来撒娇。

时初遇刚想去厨房煮面,“妈妈,你要吃吗?”

“要!”时唯一点点头:“我要吃黑胡椒牛柳意面。”

转身,她看向简君屹:“老公,你吃吗?”

“我不饿。”

时唯一觉得有些不对劲,“老公,你最近食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她把手放在了简君屹的额头,“还有,你体温也好像很低,晚上抱着你睡的时候,好冷,明明以前很暖和的。”

简君屹眸色微闪,胡乱想了个借口:“或许是最近拍夜戏比较多,累了吧,过段时间就好了。”

时唯一有些心疼,“明天我给你买点儿补品好好补补,总这样下去身体都熬坏了。”

“嗯,好。”

简君屹起身走向厨房,帮儿子的忙。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并排站着。

“爸爸,你真的没事吗?”时初遇仰头,目光狐疑。

简君屹说没事。

可时初遇却不信。

“你最近很少吃东西,而且很不喜欢阳光,大部分戏都排在了晚上,出去的时候也习惯性坐在背阴的地方。”

他观察的很仔细,“如果你把这叫做没事的话,那我现在就去跟妈妈说。”

这种听上去很幼稚的威胁,对于简君屹来说却恰恰是最管用的。

简君屹无奈,看了眼客厅方向,见时唯一母女俩正在说笑,放心地俯下身子,与时初遇平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