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肆年因为许柔柔期待满满的话语而侧目朝她看过去,只是盯着看,并没有安抚或者理会许柔柔的打算。

许柔柔是个见好就收的女人。

或者说她已经成功完成了自己计划的第一步。

霍肆年理不理她的根本就不重要。

她只想告诉霍肆年,她没有欺骗霍肆年,真正试图冒名顶替的人是我——许柠。

以许柔柔的手段心机,若是我不在这里,若是我真的一命呜呼了,那么她百分之百会成功。

都说死者为大,死者为大。

现如今我都‘死了’。

许柔柔依旧没有饶恕我的打算。

我都‘死了’,许柔柔依旧趴在我身上吸血。

她从我手里明抢暗偷的已经得到了那么多。

却依旧不满足。

她实实在在的一点面子都不打算给我。

至于所谓的姐妹情深,更是无稽之谈。

正常人站在许柔柔的位置上,冒名顶替的事情肯定会随着我的离世而告一段落。

许柔柔不愿意。

想要做实当年的事情,想要事先安排各种人证物证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今天许柔柔既然敢在霍肆年面前重新提起当年的事,她肯定已经在背后安排好了一切。

只要霍肆年派人去调查,那么我会再次成为霍肆年的眼中钉肉中刺。

以我对霍肆年的了解,假如我真的死了,许柔柔又彻底做实她才是曾经陪霍肆年同生共死的白月光。

到时候许柔柔再娇滴滴地站在他面前抹抹眼泪。

那么即便我许柠已经被他们挫骨扬灰。

霍肆年也不会大慈大悲地让我就此安息!

我看着许柔柔哭哭啼啼地进来找霍肆年。

她在霍肆年耳朵边留下一番长篇大论。

她没有继续逗留的想法。

许柔柔耷拉着脑袋说:“霍哥哥,我想说话的话都已经说完了,请问你有话想问我?你还要继续弄死我给许柠那个癌症晚期的病人偿命吗?”

霍肆年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看他的表情,明显陷入了深深地思考。

许柔柔稍微等了一会,没有等到霍肆年的回答,她继续说:“要是霍哥哥不打算要我命的话,我就回去了,我知道你现在讨厌我,可我很爱你,我不想让你因为我而心烦意乱!”

霍肆年可乜没有因为许柔柔而心烦意乱。

所谓的心烦意乱全部来自许柔柔的自作多情。

许柔柔委屈巴巴的,她抹着眼泪,不情不愿地准备离开。

今天她之所以来到这里,霍肆年是第一目标。

其次便是我。

虽然我一直没有说话。

但是许柔柔并没有将我遗忘。

临走前,许柔柔回头了。

她回头不是想在霍肆年面前演绎依依不舍。

她回头是为了警告我。

许柔柔眼神落到我脸上,她无声地警告我,全身细胞看起来都恶狠狠,仿佛我只要走出这间重症监护室,然后我就被她碎尸万段。

她的警告落入我的眼睛里很可笑。

我独自一人在心中轻蔑微笑。

表面上,我不过是许柔柔眼里一个年纪轻轻明媚漂亮的狐狸精。

许柔柔来的时候风风火火,离开的时候黯然神伤。

她的演技很好,几乎没有破绽,从头到脚都写着弱势白月光的凄美感。

此时此刻我不知道霍肆年对许柔柔的看法如何。

但我能清楚地看到霍肆年望着许柔柔。

面庞上表情很淡,几乎没有喜怒哀乐。

霍肆年这个帝都大名鼎鼎、最为权势滔天的男人好像陷入了一种极其浓郁的迷茫中。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他遭受的刺激打击太多,他现在人很糊涂,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相信谁。

霍肆年静静地伫立,身形修长而挺拔,豪门贵族气质十分卓越。

他就那么站着一言不发。

时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霍肆年回神了。

一转头。

他看到我的存在。

如今我在霍肆年面前只有两种身份。

1、我是他不过见过几次面的陌生女人。

2、我是他夺妻仇人时南宴的亲妹妹。

这两种身份,不管是哪种,都不配得到霍肆年的另眼青睐。

因此当霍肆年发现我的时候,眼神看起来要多厌烦就有多厌烦。

原本我在椅子上坐着,姿态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霍肆年眼神看过来后,我顿时如坐针毡,然后我惴惴不安地起身说:“霍先生……”

我的话不过刚刚开了个口,霍肆年杀气腾腾地凌厉打断道:“马上滚!”

他的语气要多凶神恶煞就有多凶神恶煞。

那样恶劣的语气,能直接吓晕幼儿园里的小朋友。

我也做出了面对他恶劣态度的基础反应——哭泣。

我哭了。

没有事先准备,清澈眼泪悄无声息地从我眼眶滚落。

“我也不想守着你惹你厌烦,我不愿意啊!”我哭着向霍肆年抗议。

霍肆年从来都不是那种会怜香惜玉的男人。

相同的,除了他小心翼翼爱着的女人外,他讨厌所有矫情的女人。

至于什么是矫情,在霍肆年看来,除了他的爱人,女人的任何情绪都是矫情。

因此能够出没在霍肆年身边的女人,必须听话懂事冷静独立坚强。

霍肆年本来就嫌弃我多余。

我如此一哭,他几乎有了掐死我的冲动。

他直勾勾地盯着我,耐着性子道:“我再和你说最后一遍,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走就走!你以为喜欢你啊!你以为我舍不得从你身边离开啊!”我也没有和霍肆年客气,哭着对着他发泄,然后我拔腿就跑。

即便霍肆年不赶我走,我也会想办法先走一步。

我不得不离开,原因是我不能让许柔柔的阴谋诡计得逞。

虽然我不知道许柔柔为了再次顶替我的遭遇做了什么努力。

但是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

不管许柔柔的准备有多充分,我稍微一出手,便能将她的计划扼杀在摇篮中。

我哭着从霍肆年身边离开,出门后眼泪戛然而止,紧接着我面前多了两个黑衣保镖。

我抬头看向他们说:“你们放心,我只是被霍先生骂了一顿而已,我没事。”

两个霍家保镖明显一愣。

他们过来可不是为了关心我。

他们过来是为了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