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一进来,就跪在地上大哭。
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沈觅枝就已经猜到了。
其他听说了昨晚事情的人,也都知道是什么事情了,不过对于这种奴才竟敢告状自己的主子的事情,这些当主子的还是很不喜的。
毕竟谁喜欢自己的下人反过来告自己的状的,尤其是二房的人,他们本是庶出,之前可没少受这些下人的气。
王婆子今日这般,二房最是清楚怎么回事,不禁看向沈觅枝的时候,眼中多了几分同情。
王婆子:“老夫人,侯爷,昨晚小姐无缘无故就命人将奴婢的床给拆了,还将奴婢大半夜的给赶了出来。”
“如果奴婢惹了小姐不喜,小姐尽可以告诉侯夫人惩罚,为何这般欺辱奴婢啊,老夫人,还请给老奴做主啊。”
王婆子边哭边说,说的是那个声泪俱下,委屈万分的样子。
老夫人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下面的人,眼中却是不屑和厌恶。
沈侯爷也是蹙眉,但是没有立即开口。
侯夫人见两人都不说话,便主动站了出来:
“行了,你也别哭了,枝儿刚回府,怎会无缘无故欺辱你,定是你做错了什么。”
王婆子立即道:“老奴不敢,即便老奴真的做错了什么,也应该告知侯夫人,让侯夫人处置才是,那也不能就这般拆了床,还将老奴赶出来啊。”
王婆子看向侯夫人,一脸的我是只认侯夫人的样子,但是侯夫人嘴唇蠕动两下,也没有主动开口。
反而是沈三夫人看着沈觅枝:“枝儿啊,你也是,有什么你直接说便是,何必这般苛待下人,如果用不惯这人,回头我给你换个更好的。”
沈三夫人话语温柔,丝毫没有苛责之意,可给人的感觉确实,沈觅枝不懂规矩,苛待下人,为人骄横的感觉。
现在虽是侯夫人管家,但是大部分的事情,已经交给了沈三夫人去做,所以这事沈三夫人还真管得着。
沈觅枝也听出来了,挑眉道:“我竟不知,我回到侯府的第一个晚上就被下人欺负,连这口气都不能出。”
“既如此,府中的下人即便犯了错,当主子的也得忍着,等待夫人的处置,那我还不如回我和阿兄的小院呢,至少在那里没有人敢欺负我,即便有,我的下人我这个当主子的也可以随便处置。”
沈侯爷:“说的什么话,既然回来了,以后就不要和你兄长一样,动不动的就要回去。”
“还有,下人如果做错了事,你自然可以处置,当主子的还能让下人骑到头上不成?那当我侯府的主子都是什么人,连下人都不如了?”
沈侯爷的话,直接将沈三夫人和王婆子给堵了回去,同时也警告了府中其他的下人。
沈觅枝:“既如此,那我惩罚王婆子,为何她还要会长辈面前告状?”
王婆子:“那是因为小姐无缘无故就惩罚老奴。”
沈觅枝笑了:“哦?哈哈哈,你是说我骄横跋扈,无故处罚下人喽?”
“那我问你,昨晚我要热水,为何没有?”
王婆子:“那是烧火丫头没烧,又不关我的事。”
沈觅枝:“那柴火是不是你去领?为何没有领来?”
王婆子:“老奴去领了,只是都被用完了,这才没有领回来。”
沈觅枝又笑了:“不知各位的院子是不是都有柴火,还是只有我的栖云阁没有?”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说话,他们的院子里的柴火可是多的是。
沈觅枝又道:“还是说,这么大个侯府,连柴火都不够用的?那负责采买柴火的人,看来是也没有尽心做事,该罚才是。”
王婆子脸一白。
谁都知道负责府中采买的人是李管家的儿子,如果因为这个被责罚,那还是因为自己,自己还怎么在侯府里待了。
王婆子立即道:“不是,之前是够的,只是这不多了两个院子要用吗?所以才不够的。”
沈觅枝:“那就是说因为多了我和阿兄,所以就不够了?”
沈觅枝看向沈侯爷:“祖父,不是您叫我们回来的吗?为何我们回来了,府中下人却不知,竟然连柴火都没准备?”
沈侯爷听着这一生娇俏的祖父,心中欢愉。
但是脸色却一黑:“谁负责的此事,给我打五大板。”
王婆子吓得趴在地上:“不是,不是,够的,是够的,是..是...”
王婆子战战兢兢,不知该怎么应答,如果承认是自己没去领,那她就该受罚,如果承认了没有柴火,那李管事的儿子李大成就得受罚,王婆子不想自己受罚,也不想得罪李大成,不知如何是好。
这是沈三夫人道:“父亲,负责采买的一直是李管家的儿子李大成,做事还是比较周到的,应该不会少了,想必是昨日刚好用柴多,都给用掉了,这才不够。”
沈侯爷:“既然知道用的多,那就应该多买一些。”
“本侯记得,我们府中不是都有储存柴火吗?怎会连枝儿用的都不够?”
沈侯爷这时突然反应过来。
侯夫人看了王婆子一眼,道:“今日晚了,不如我们先用早膳吧,这事回头我让人查清楚。”
沈觅枝知道侯夫人想要和稀泥,将此事这般搅合过去。
那王婆子估计也不会受到什么惩罚,那样的话,侯府的下人都知道,她沈觅枝好欺负,即便欺负了,上面的主子也不会怎么样,那以后她岂不是麻烦不断,她可不想让自己受委屈。
沈觅枝道:“原来义勇侯府的规矩竟是如此,下人可以随意欺负主子,主子还只能咽下,不等反抗。那做这义勇侯府的主子有什么意义,还不如下人呢!”
但是沈觅枝的性格向来是有仇当场报,昨晚她已经报了,但是现在她又不爽了。
沈觅枝继续道:“你不是说府中没有柴火吗?今日这么早,送柴火的应该还没来吧?哦,是了,大都是下午才来送,所以这会一定没来。暗香,你去看看侯府存放柴火的地方到底是不是空的。”
“如果不是,那就是这个下人故意想要骑在我这个新主子头上,我沈觅枝可不是好欺负的。”
暗香领命,不消片刻就回来了,手中还提溜着一个小厮:
“启禀侯爷,这是负责拆房的小厮。”
沈侯爷看向小厮:“柴房还有多少柴火?”
小厮被暗香一路掕着过来很是狼狈,见侯爷问话立即道:
“回侯爷的话,还有半个拆房的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