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但增的沉思被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宝音过去打开门,是绝尘来了。
我忙把绝尘介绍给那仁萨满,两人寒喧了一番,我们又说到了正题上。但增点了支烟,对和尚说:“和尚,还记得八年前在小昭寺听法吗?”绝尘说:“当然记得,就是嘎玛大活佛最后一次讲法,没多久他就虹化了。”但增点了点头说:“是的,当时大活佛提到过灵魂封印,你还有印象吗?”和尚深思着,在回忆,他的口中反复道:“灵魂封印?”他突然搭起头说:“是的,嘎玛活佛是说过,他说那种封印也是一种牺牲,必须有人在魂魄的状态下引导封印,封印完成,那魂魄也会灰飞烟灭。”但增点点头说:“是的,而且大活佛并没有具体说出封印的办法。”那仁萨满没有说话,不停地抠动手上的白骨念珠。
我问萨满:“大祭司,那乌金名牌代表着什么?”那仁轻轻地说:“名牌是祭司的身份证明。”她说着从身上取出一块,但是红木的,上边刻着一些蒙古文,她指着那些文字说:“这上边有着我的名字,而周边的花纹而是象征祭司的图腾。只不过,从来没有一个祭司会用乌金来做成名牌,因为在萨满教中,认为黑色是邪恶的。”我又问道:“乌金在萨满教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指向?”她眯着眼,想了一会说:“有,那代表一种怨恨,永不消逝的怨恨。”我点点头,说道:“永恒的怨恨,积蓄了无边的戾气,然后化作诅咒,嗜血的诅咒,要破除这个诅咒除非是让那积怨平息,再或者,让名牌里的阴灵魂飞魄散。”和尚说:“道理上是这样的,可怎么做?”
宝音在一旁插嘴说:“我们几个法师难不成还会害怕一个诅咒?”那仁忙让宝音别乱说话。我倒是灵机一动:“宝音说得不错,我们可以试试,各施各法,应该能够有些作用。”和尚摇摇头说:“没那么简单,当时那么多高人都没办法化解其戾气,只能将它封印在名牌里,现在我们的修为能够高过前人?”但增打断了和尚的话:“也许该隐说得对,试一试,我们还有机会,如果不试,我们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毕竟到二十六号之后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我们一无所知,或许会比现在更糟。”那仁萨满问道:“怎么试?”但增掐指算着:“后天就是九月二十六日,我们做好准备,明天晚上就做法,从名牌上引魂,一旦将它引了出来,大家尽全力把它灭了。”宝音激动地点了点头,和尚却问道:“那灵魂封印呢?应该怎么做?”但增摇摇头:“管不了这么多,大家直接努力把它打得魂飞魄散,”他说到这里特意望了望我和和尚:“到时候可千万不能够有妇人之仁,一时间的心慈手软,或许会害了更多的人。”我笑了笑说:“小活佛放心吧,熟轻熟重我还是分得清楚的。”他不依不饶地问:“大和尚,听清了吗?”和尚点了点头说:“知道。”那仁萨满用慈祥的目光望着宝音:“孩子,明天这事不许你出手。”宝音嘟着嘴道:“凭什么啊,再怎么说我也算是个小祭司了,我能够帮得上忙的。”那仁萨满叹息着摇了摇头,但增却说:“让她去吧,没事的。”
我看着众人:“在哪做法?”那仁道:“我听说要在极阳之地。”宝音于是说道:“希望明天太阳很好,那样我们希望就更大了。”那仁摇头说:“只能是晚上才有可能召出怨灵的。”晚上?极阳之地?大家都在想能够满足条件的地方,但最后又都摇了摇头,我们本来要做的事情就够惊世骇俗的,肯定不能够选择在有人的地方,况且,人多的地方不一定阳气就旺,相反,人在晚上他的阴气是最衰弱的。
和尚开口了:“或许我知道祭司所说的极阳之地是什么地方了。”大家都拿眼直直地望着他,他说:“墓地。”宝音说:“你真会说疯话,墓是至阴之地,怎么可能是极阳之地呢?”我笑了笑,代替和尚回答道:“阴阳本来就是互相共通的,道家的五行八卦就很能说明问题,正因为墓地是至阴之地,相反也就是极阳之地,阴极则生阳,生生相克的。”那仁看着我,点了点头说:“嗯,是这个道理,凡事物及必反的,我们大可试试。”我想了想:“我们这里就只有三十四号公墓和‘居德园’两个公墓,三十四号远了些,而且坟墓也相对少,要阴,就要至阴,就在‘居德园’吧,反正那也清静,经得起我们的折腾。”
那仁对刘钰说:“明天你也一起去吧,祸是你闯下的,解铃还需系铃人,施法的引子可能还是需要你的鲜血。”刘钰听了虽然还是有些害怕,但也只能点点头,宝音忍不住问:“那我呢?”那仁看了她一眼,无奈地说:“你跟紧了我,别乱动。”宝音极不情愿地说:“哦。”
但增让刘钰把乌金名牌拿出来,他拿在手上把玩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觉得但增这次回来总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清楚,很想问他,但我知道如果他不愿意说,问也白问,我感觉到但增有心事,或许他自己也遇到了极大的麻烦,我甚至觉得他这几天的消失一定不仅仅是在成都因为小事耽搁那么简单。等明天的事过后,我再找他好好谈谈。
邓琨他们终于回来了,大家都在责怪他们,有都快给饿晕了,他们才慢慢地摇着回来。邓琨和杜威忙解释道:“路上太阻了,没办法。”
我们吃了饭,坐了一小会,约定大家各自做好准备,明天晚上六点在刘钰家集合,然后便各自散了。但增还是和和尚回了黔灵寺,而我则慢慢走着回家,路并不远,半小时也就能到。
回到家里,老婆她们还没回来,我给她打了个电话:“在哪呢?”她那边好象很嘈杂,只听她大声说道:“我带小雯在东山公园里玩,你办完事了?”我说:“嗯,你们在那等着,我马上过来。”我家离东山公园并不远,下了楼转个弯便到了。老婆正坐在石椅上和一个女人聊天,女儿则在不远处与几个和她一般大的孩子捉迷藏。
老婆见我来了,便结束了她们的谈话,走到我面前说:“那么早就回来了,但增他们呢?怎么不请他们到家里吃饭?”我笑笑说:“他们都还有自己的事要做,改天我一定约他们来家里。”老婆说:“那好吧,我叫下孩子,一起回去。”我点点头。小雯见到我来,很开心,她扑到我的怀里,好一顿撒娇,我一把抱起她,跟着老婆一起回家了。
这个晚上,我一上陪着老婆和孩子,一边看电视,一边拉着家常。我尽情地享受着这份快乐与温馨,明天,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结果,我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我搂住坐在身边的老婆,对她说:“明天我们要面对的事情很危险。”她点点头说:“我感觉得到。”我问她:“那你不阻止我?”她苦笑说:“阻止得了吗?其实你们哪次不是在危险地带穿越?况且,有时候有些事情想躲是躲不了的。”我叹息道:“这些年苦了你了,家里的大大小小事情都是你一个人在操持着,而我呢?”我没有再往下说,心里的内疚让我不知道应该怎样表达出来。她紧了紧我的手说:“傻瓜,我们是一家人,不要去计较,更不应该去计算,只要这个家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我点了点头,她拉起我的手,早点睡吧,明天好好准备一下,我相信你们一定能行的。
这一夜,我没能好好入睡,我用了很长时间去想整个人生,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可能我会出事。
半夜的时候我下了床,坐在客厅里抽烟,没有开灯。抽完烟我到书房把我的法器都找了出来,每一件我都轻轻擦拭干净上面的灰尘,再一件件小心翼翼地放到随身的包里,
一切都准备停当,我才又重新回到**,听到老婆均匀的呼吸声,我渐渐平和了下来,终于还是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老婆送女儿去幼儿园然后就去上班了。我则一个人窝在家里听了一天的歌,把熟悉的不熟悉的全听了一遍,直到傍晚,我才拿好东西,关上家门往刘钰家走去。
我是最后一个到的,和尚笑着说:“很少看到你这样不积极的,怎么了?有心事?”但增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放心吧,没事的,过了今晚,一切都会过去了。”他应该是感觉到了我的恐惧,我笑笑,对大家说:“走吧。”我们上了邓琨帮忙准备的一辆八座的“东风风行”,向着“居德园”驶去,所有的人都上了车,我们没再勉强谁应该留下,或许多个人有时候也多份力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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