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我们还是留宿在客栈,凤娘因为任务的失败打算全部的人都撤走,站在楼上看着闹哄哄的下面,烈焰走了过来。扭头看摇着扇子的凤娘我问他:“司月和蓝伽都睡了?”
“嗯。殿下还不休息,还在为今天的事烦心?”点头我低喃:“我很担心那个叫景纳的少年,他确实是救我们的人么?”
赤色的眸子在灯光下更为耀眼,烈焰抱着胳膊望着楼下:“其实还有另外的一种解释的可能。景纳和凤娘属于不同的杀手组织,那个杀我们的人下了双保险。但是他没有想到他们会选择同一个地点下手,并且用了相生相克的毒药,这反倒是帮了我们。”说完他扭头笑,“这样的解释也行得通。”
“嗯,说的也有道理。不过,那个时候我们为何都中了幻术,对方的人又在哪里施展的幻术呢?”托着下巴趴在围栏上我皱眉,“感觉有的地方就算是解释也不同,不能理解。”
“让我更在意的是那天竹林里的那个人。殿下,你看到了他的模样?”我诧异的看着他,其他的人都没有过多的疑心,唯独烈焰看在了眼里。“那晚之后我又回去检查了一遍。地面和竹子上面还残留着大量的水渍,我用火烧过,里面还有法力,不同于殿下以防御为主的水系魔法,那种法力更为霸道。那些被利刃砍倒的竹子也是用水幻化的武器制造的。殿下,那晚攻击你的人是水族的王族?”
面对着烈焰的咄咄逼人我哑然,半天才摇头说:“烈焰,你还记得那晚我们坐在玄武殿的台阶上等待小哥哥的事吗?”仔细的想了想烈焰试探的问:“殿下说的是司月的那件事?”
“嗯。那天竹林里见到的那个叫步杀的男子能同时控制水火,而且力量非常强大,强大到可怕的地步。司月是水族的人却不畏惧你的红莲之火,而那天的男子和司月有着相同的发色和眸子,但他会控制萤蛊,我现在明白司月为何那样恐惧了,因为有一个力量恐怖的同类潜伏在附近,她的感觉灵敏很早就觉察到了。”
“怎么可能会有何司月一样的人,而且能力还那么强大。先知不是说司月是患了白化病的水族的孩子么?”苦涩的一笑我摇头正色道:“现在,先知的话已经不能完全的叫人信服了,剩下的路我们要靠自己走,至于未来如何我们谁都不知道。”
第二天天还朦胧亮的时候凤娘一行人就要离开了,说是要提前赶往组织报告任务的失败,客栈的老板比客人还要早的离开客栈着实的觉得怪异。太阳渐渐升起,一切潮气蒙蒙,几匹高头大马堵在窄小的街道上,凤娘一改先前的妩媚飒爽英姿的坐在马上看着地上不停说话还加指手画脚点缀的蓝伽微笑不语。
站在客栈门口我们看着他,身边的花蕊语重心长道:“头一次见到和想取自己性命换钱的杀手聊的这一开心的人,本来我还在想为何他没
有中幻术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见我盯着她要答案花蕊微笑起来,“与聪明的人相比,没有大脑的人往往在一些方面不能理解幻术中的暗示从而不会被**,他没有中幻术是因为他太笨了。”
马蹄声溅起,抬头感觉马鼻子里喷出的湿热气体都拂在了脸上,凤娘神采奕奕的俯视着我:“殿下,我们先告辞了。听说你要去战场,那么最好换一条陌生的路。在原路上安排的杀手不止我们一组,而且他们会越来越厉害。”说到这里她勒了一下缰绳,马嘶鸣几声踱着步子安静下来,调转马头她认真的望着我忽然笑了,如红莲清然绽放般泫然,“还有,我期待见到你说的大同的世界,我们后会有期。”
一批人马很快消失在了窄小的街头,朝升起的红日奔去,身影渐渐的消融在里面,最后只剩下一片暖阳,看了看周边的人我笑:“那我们也启程吧。”
出行的时候还是戴好了斗笠,我和司月独特的面貌在这样的小镇足够引起轰动。出了清凉镇之后是一片葱郁的树林,荒草疯长,几乎要把这条小路淹没了,头顶偶尔有模样怪异的鸟飞过,翅膀扑拉,抖动几片枯叶。空气微凉,受了斗笠看着四周的风景,看过地图的花蕊说,午后会经过一个村庄,今天的终点就是那里,四周山林,野外露营确实不妥。
太阳渐渐升高亲吻干了草叶上的水珠,隐隐的皮肤可以感觉到地表水分的大量蒸腾。水族的人对于水份的变化特别的敏感,在缺水的地方能循着水汽丰厚的地方找到水源或是用法力降水。眯眼用手遮挡刺眼的太阳,神情懈怠,抱着飞来骨的蓝伽更是哈欠连连,看了烈焰一眼,他会意,快走了几步找适合歇脚的地方。
“唔……”烈焰才离开司月的神色就变了,烦躁起来,张嘴对着路左边的树林低声呜咽,好似里面潜伏着什么威胁。几步外的烈焰见状走了回来安抚道:“没事的,我只是去找一个合适休息的地方。”但是司月并没有安静下来,反而挣脱了他豹子一样蹿进了树林,惊起一群隐没在黑暗中的乌鸦,羽翼震动掠起清风,我们问道了一股浓烈的血腥,相互看了几眼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冲了进去。
我们走的很慢,树林里面黑暗如夜,千年的古木盘根错节的生长,把天空遮挡的严实,藤蔓纠结阻挡视线,还要小心毒草和毒虫。烈焰张开翅膀低低的飞在我们头顶,脚踩在树冠上随着鸟雀惊起的方向追随着司月。
不知道跑了多远,回头看时已不见了来时路,左崖在最前面站定,跟上去我们看到了一匹马的残骸,身体大部分都被野兽吃光了,只留下了马头,乌黑的眸子没有闭合蒙上了一层土,血腥味弥漫在四周,恶心到想吐。往前,有阳光射进来,随着司月过去,是一片十米见方的空地,碎肉和四肢凌乱的散落在四周,几只血狼还在撕扯着一具看不出面貌的尸体,
见到我们它们松了嘴红着眼围了过来,脊背上的狼毫铮铮而立,发出低沉的威胁声。
“呜。”弓起身子司月也发出了嘶嘶的低嚎声,那几只血狼一怔,抖动着耳朵在空气中嗅着气味,彼此的鼻子蹭了蹭,然后慢慢的后退最后消失在了树林里。烈焰落到地上温柔的安抚全身防备的司月。站在被红色的鲜血浸染的地上我问打探了一翻的左崖:“看血的颜色就知道是长耳族,被血狼吃的差不多了,只剩下零星的残骸,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看那些费来给去的乌鸦就知道。”
“是遭遇了血狼群还是什么原因?”望着地上残破的衣服我哀叹的问。
“从剩下的残骸里可以看到一些不是兽齿造成的痕迹,而这些痕迹是致命伤,是剑伤,很锋利的剑。他们应该是被人杀了之后被血狼族分食了。让我们这么肯定的是下结论是因为这么小的地方散落了如此多的残骸却没有死者的头。一般野兽是从来不吃头的,没有肉而且骨头剪影,可见他们的头被人带走了。”
听了他的详尽分析我目光落在了衣服遮盖下的一块纤薄的木头,走过去,掀开,是一把坏掉的香木小扇,只剩下几片扇叶,低头我问:“左崖,这里一共有几个人?”
“从靴子的数量来看是七个人,其中还有一个……”看了看我手中拿的扇叶左崖垂眸,“其中有一双靴子是女式的。”
“是凤娘他们。”回头错愕的望着忽然开口的蓝伽,心里才形成的想法被人没有征兆的突然揪出来,身体一僵,胸膛里一阵悸动,想起了凤娘被我揭穿还佯装,近似耍赖的模样。张嘴走近低头肩膀还在抖动的蓝伽我想伸手拍他的肩膀安慰却被他躲开了。手指发白的抓着飞来骨他喊:“一定是因为任务失败被灭口了。她在走的时候还发誓说他们会好好地活着,继续用下三滥的手段拿人钱财给人消灾!”抬头他瞪着几只大胆落下来啄食碎肉的乌鸦提着飞来骨扑了过去:“谁准你们动他的,不许吃,滚!都滚!”
声音回**在树林中久久不能消散,四周安静下来,只听到蓝伽粗重的喘息。指尖微凉,低头,有透明的**风干在皮肤上,抬头,阳光晴好,用手抹干那些**,皮肤尝到了苦涩的味道。扭头,没有说话的看着蓝伽。“哇!”树枝上的乌鸦尖利的叫了一声,震动空气,张着猩红的眼睛箭一般消失在阴暗的树林中。
在树林里耽搁了时间,到达村庄的时候已经暮色深沉,租了一座民宅,吃了一些包裹中的东西,每个人心情沉重的没有说话。天微微有些阴沉,没有星星,天幕呈现一种诡异的蓝,隔壁的院子有孩子在啼哭,没有什么力气,如幼猫一样。
“怎么,你也没睡?”睐了一眼走过来的烈焰我继续看着暮色苍穹,“蓝伽怎么样,今天他受的刺激不小,都有些不像平日里的他,叫人担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