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段风死了?
听到虫虫的话语,所有人都忍不住瞧向了她,莫不是一脸惊讶,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虫虫摇头,说应该是的,我在他身上种了蛊,大约能够感应一些。
林佑说多久了?
虫虫思索了一下,方才回答,说之前的时候,我一直以为是有什么法阵在屏蔽这感应,不过现在想着,十有八九是没错了的;那蛊虫在宿主死亡之后,还能够存留一个多小时,按照这个算起来,段风应该死了有一阵子了。
林佑再一次确认道:“段风他真的死了?”
虫虫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大家对这个平日里话不多,温婉平和的女子性格最为了解,知道她如果没有什么把握,是不会说出这么绝对话语来的,当下也是陷入了一阵死一样的沉默之中。
段风死了。
这事儿是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尽管猜测到此行也许会发生危险,但我们并不相信那史密斯敢在这儿动手杀人。
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他的胆量居然这般大。
虽说段风并不算是什么好人,与我们认识也是从厮打开始的,不过自从他屈服以来,一直都在尽心尽力地帮着我们做事,虽说有的事情做得欠妥,但是心思还是花了的。
我们也一直觉得,此事一了之后,便给他解蛊,让他恢复自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们希望段风经过这一次的教训之后,能够浪子回头,不要再为非作歹。
然而这所有的一切,都随着他的死亡而变得那般苍白无力。
沉默大概持续了几分钟,小妖终于开口了:“不行,我得进去瞧一眼,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璐琪和虫虫异口同声地说道:“我陪你去!”
我也点头,说走吧。
小妖瞧了萧璐琪一眼,说你留下来,一是保护林佑,二来也帮着给我们守住退路。
行事如此没有忌讳,鬼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所以我们不得不谨慎一些,做着万全准备。
大概准备妥当之后,我、小妖和虫虫三人出发了。
从山庄边缘快速突入,越过田园和房子,很快就到达了史密斯所在的大屋。
此刻太阳已下山,不过天色并没有完全黑下来,所以我们显得十分谨慎,而那屋子有四层楼高,建设得颇有欧洲古堡的气质,我们在角落处远远地瞧着,打量四周,发现并无什么人影,仿佛空屋子一般。
瞧了一会儿,我对小妖提议道:“里面看着好像有点儿问题,我先进去探路,你们两个在外面等着吧?”
小妖犹豫了一下,似乎想同意我的意见,而就在这个时候,虫虫开口说道:“小妖在外面等着,镇压场面,我陪你进去吧。”
我想着里面危险,有心推却,然而虫虫却毫不留情地说道:“我之所以去,就是怕你一进去就挂了。”
我顿时就郁闷起来,说我有这么弱鸡么?
两个女人不约而同地点头,说对,你真的是太弱了,让人不得不保护着……
呃,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我就只有把它当做关心了。
商量妥当之后,我和虫虫从侧面摸入那大屋,行走快速,很快就到了屋子的东面来,我瞧见那窗户微开,便跃上了阳台去,小心翼翼地打开,闻到里面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儿,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发现没人,便从窗户口进了屋子里。
这是一个仆人房,我与虫虫进入之后,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推开房门,瞧见这屋内装饰十分豪华,又是雕像又是油画,有一种艺术品展览中心的感觉。
我没有闲心打量那屋子里的装饰,蹑手蹑脚走到了宽阔的客厅拐角处来,瞧见那儿有一根蜡烛,而沙发上,则有两人对坐。
有一个人戴着高高的绅士帽,背对着我们,而正面对着我们的那人,我们却认识。
段风。
他似乎在小声跟那高帽子说着什么,烛火幽暗,不断跳跃,让我有些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不过我却能够确认他还活着。
怎么回事?
我回头瞧了一眼虫虫,然而诧异地发现虫虫居然不见了人影。
我正心惊之时,却听到那个高帽子用强调古怪的话语悠悠说道:“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先生既然进来了,就不用藏头露尾。出来吧,我这里有上好的英国红茶,你不来一杯么?”
听到这话儿,我浑身顿时就是一阵僵直,而这个时候,段风站起了身子来,冲着我这边喊道:“陆言,史密斯先生叫你呢,过来吧。”
我擦……
我真的被发现了,只不过虫虫呢?
我心中慌乱,不过被架在了火上面,再藏头露尾的,实在也不是一回事儿。
我想起自己好歹也是见过一些场面的,飞头降都不怕,茶荏巴错也闯过,小妖和虫虫都在附近,心中方才放松一些,于是向前走了两步,强作镇定地说道:“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不得不做一个不速之客,还请见谅!”
我走到了那宽阔的客厅前来,段风走过来,引导我坐在了那高帽子旁边的沙发上,还给我倒了一杯红茶。
这家伙表现得就跟一家仆似的,十分古怪。
我瞄了一眼那红茶,暗红色,宛如鲜血一般浓艳。
走过来的时候,我一直在打量那个高帽子,也就是所谓的史密斯先生,他是一个典型的盎格鲁人中,高鼻梁深眼眶,有点儿像是某部007的男主角,脸型削瘦,眼睛是蓝色的,炯炯有神。
最关键的问题在于他那穿着打扮,有点儿像是以前中央六台放的那种译制片里面,那种英国贵族的模样,莫名就让人觉得有些古怪。
我不知道西方人的礼节到底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这家伙听不听得懂中文,坐下之后,冲着他点了点头,说你好,史密斯先生,我叫陆言,是段风的朋友。
史密斯笑了,嘴角咧开,十分迷人,开口说道:“陆言先生你好,我的名字是A·O·史密斯·茨密希,你可以叫我史密斯。”
他的口音有些怪,让我琢磨不透,听得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这外国人为什么名字这么长。
他到底是姓史密斯,还是姓茨密希,还是叫做史密斯?
不过我也没有太多的在意,而是跟他解释道:“你好,史密斯先生,我是段风的朋友,他告诉我进来找你谈生意,不过很久一直没有出来,又联络不上,所以我不得不采用这样的方式进来探寻,实在是有些抱歉。”
那史密斯表现得十分绅士,微微一笑,说没事的,来者都是客,陆言先生既然来了,不如一起尝一尝我们英国人的下午茶,然后聊聊天,晚宴已经准备好了,一会儿你也参加好了。
他说得淡定自若,反倒是让我有些起疑,看了段风一眼,那家伙脸色有些木然,对我说道:“喝茶。”
我有些拘谨,下意识地端起了那茶杯来,刚想喝一口缓解紧张,然而那烛光之下,却见那茶水越发像那鲜血,止不住地手掌一晃,将茶水洒落在了地上去。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茶水洒入其中,立刻出现了一大片的印痕来,我慌忙放下杯子,说对不起,天冷,手有些不稳。
史密斯笑了笑,说天很冷么,我怎么不觉得?
我起初还不觉得,这般一说,越发地觉得冷了,双手抱着胸前,哆嗦了一下,说对啊,怎么会这么冷呢?
史密斯说红茶驱寒,段,你再给你的朋友倒一杯。
段风站起身来,过来给我倒茶,我慌忙拦住他,说不用,我自己来。
段风没有理我,而是固执地给我倒,我这时低头去看那地上儿的痕迹,发现不光是我这儿,段风的脚下,也有一大滩的水迹,而且瞧这模样,可不是一两杯茶水能够弄出来的。
难道刚才那儿洒了整整一壶?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段风已经再一次地给我倒上茶水,端到了我的面前来。
那史密斯则慢悠悠地说道:“自从茶叶这种伟大的饮料从中国传入西方之后,整个欧洲都在为它而着迷,经过数百年的沉淀,英国人将取自于印度、斯里兰卡、尼泊尔的茶叶进行炒制,然后加上牛奶、方糖,或者橙片、茉莉以及果酱等等,形成了自己的饮食文化。我这个,是最正宗的公爵红茶,你试一试,看看合不合胃口……”
听到他极具**力的解说,我不知不觉就有一些恍惚了,正准备再一次尝试的时候,突然间听到“公爵”二字,整个人就是一愣。
公爵?
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啊,刚才我们在车上,似乎讨论了一些关于爵位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
就在我努力思考的时候,段风在旁边催促,说陆言,快喝吧,不然茶冷了,就不好喝了,快点,快点……
这话语越来越急促,我下意识地望了段风一眼,发现他的眼神格外诡异起来。
就在这时,我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炸响:“陆言,快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