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说完之后,脸上的神色也在最后一刻归于平静。
把对方眼中的惊愕、震惊,纷纷看在眼底。
心底并没有任何的起伏,有的只是漠然。
“你不相信我的话,可以现在就向这两位求证。”
如果白音音不是贺景瑞的小三,她和对面这个人,应该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
毕竟她和妈妈没有任何的亲人,而妈妈的好姐妹就是她们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也是因为如此,她妈妈从来没有怀疑过白音音。
直到最后真相摆在眼前,才那么的无法接受。
想到这里,她复杂的思绪继续落在对方苍白的一张脸上。
即使就算成为不了朋友,她也会拿他当亲弟弟疼爱。
只可惜,他是白音音和贺景瑞的儿子。
他们的关系注定了只能是仇人。
他确实冤枉,但是这怨不了任何人,要怪只能怪他妈妈白音音。
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当别人的小三。
苏暖想到这些,心脏的位置一沉再沉。
明明已经把白音音最在乎的人伤害了,她还是高兴不起来。
因为就算这些人全部罪有应得了,她妈妈还是回不到这个世界上,她还是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
心底突然涌上来一股没来由的疲倦。
目光重新落在已经是满脸泪水的白音音身上。
在对方充满恨意的眼神之中,她淡淡地说道:“早知道今日,又何必当初。”
“苏暖,你给我闭嘴。”贺景瑞对着她大声呵斥,满脸的凶狠之色。
“不管你有多恨我和你白阿姨,小白怎么说也是你弟弟,你怎么可以如此的残忍。”
说完,他满脸担忧地落在儿子脸上,声音里的担忧,和对待苏暖之时的凶狠形成鲜明对比。
苏暖的心早已经是平静无波澜,只剩下眼底满满的讽刺。
只听到对方焦虑的声音,继续传入耳中“小白,你别听她胡言乱语,我和你妈……”
贺景瑞想要解释,却又无从解释。
因为这一切就是事实,他反驳不了。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的贺白开始出声质问他:“难道你和我妈不是不正常的男女关系吗?”
“小白。”白音音声音惊慌失措,满脸惊恐,就像是从来不认识这个儿子。
贺景瑞的心中同样涌上了浓浓的陌生感。
贺白从小到大在这两个人的心中,从来都是乖巧、听话、性格温顺的,何曾像此时此刻,满脸的戾气、阴鸷。
两个人都慌了。
贺白却像是看不到,也听不到,继续咄咄逼人地追问道:“妈,你不是从小就告诉我,你和爸爸是真心相爱,只因为不得已的原因,你们没有办法在一起。”
“你还拿贺悦和贺琦比我年纪小的事情来说服我,我也一直很相信你。”
“那我现在请你告诉我,这个比我大的姐姐,又如何解释。”
他的爸爸竟然还有一个前妻和女儿,他的妈妈竟然插足了好姐妹的婚姻。
而他就是世人不齿的小三生下的孩子。
贺白一时间无法接受。
他从小就被送到Y国,加上白音音一直对他的刻意隐瞒,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现在猛然听到这些,对于他的打击可想而知。
白音音和贺景瑞已经低下了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他们越是这个反应,贺白的心中越是冰凉彻骨。
他更是想到了自己刚刚对于苏暖的指控,整个人羞愧不已,却也开不开口说一句道歉的话。
苏暖则是把他这些反应看在眼里,觉得这还不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人。
真是没有想到,贺景瑞这种狼心狗肺的人,还能生出一个如此有良知的儿子。
真是他贺家祖坟冒了青烟。
苏暖默默地在一旁看完这场闹剧,觉得差不多了。
狗男人和小家伙还在外面等着她,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在这里浪费。
而她根本不知道,被她惦记的一大一小,此时就在包厢的门外。
傅瑾瑶已经很多次想要推门而入,都被爸爸傅博砚制止。
“爸爸,我要去找妈妈。”
“乖一点,妈妈有正事在忙。”
卫生间门口的监控,餐厅的经理,已经传到他的手机上。
也搞清楚了苏暖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死活的东西,他傅博砚的女人都敢惦记,真是不想要这条命了。
眼神一再的阴霾。
随后挥挥手,招来餐厅的一位女服务员。
“瑶瑶,先跟着这位阿姨去一趟卫生间,等你出来,我们差不多就该回家了。”
他这举动明显是想支开小丫头,但是对方不明所以,乖巧地点点头。
等到宝贝女儿一离开视线,傅博砚身体周围的气息瞬间阴沉下来。
“你叫林昊天是吗?”
阴鸷的声音一入耳,林昊天就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身体。
“砚少,求求你放过我。”
“求求你了。嘴上说着哀求的话,其实他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得罪这个危险的男人。
‘博瑞’酒店相亲那天晚上,林昊天连夜去了三亚,享受在美女包围的盛宴里,哪里还有时间关心B市最近发生的事情。
一直到今天下午刚下飞机,接到了贺景瑞的电话,他这才重新想起苏暖这位美女,顿时心痒痒起来,就来了‘私厨’。
然而等到对方接下来的一句话,整个人直接虚脱地瘫坐在地上,脑海之中只剩下三个字。
‘完蛋了,彻底完蛋了。’
“林昊天,你胆子真是不小,我傅博砚的妻子都敢惦记。”
第一次‘博瑞’酒店的事情,他就想把这男人狠狠揍一顿,幸亏那次他跑得快。
后来他又被苏暖搞得头疼欲裂,一时没有顾上他,没想他还敢不知死活地犯到他面前。
令人冰冷窒息的声音刚一说出口,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把人连拉带拽进入了666包厢隔壁的一间包厢。
之后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所有包厢门口的餐厅工作人员,对于这一幕,就像是根本没有看到,甚至就连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傅博砚一边整理着衬衫的袖子,从包厢里重新走了出来。
在他的身后,是走路歪歪扭扭的林昊天。
“今天从这里离开,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吗?”
林昊天忍着身体传来的疼痛,连连点头哈腰:“知道知道,我就是走路不小心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