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来,唐府里发生了一些不大不小的事。听说二老爷唐宁对林隼很不满,已经放出一些话来,可至今为止唐振也没对林隼做出什么惩罚。真搞不懂唐振是怎么想的,难不成这算是摊牌了,想把二老爷给活活气死?

除了唐振与唐宁以外,前一阵几乎销声匿迹的唐秋又变得活跃起来,据说与那位米商打了起来。因为那米商有了新欢,不理她这旧爱了。唐秋岂能容忍,带着家奴去与那新欢女子打架,只说那女子勾引米商。

哪知那女子也不是好惹的。寡妇人家奴才多,双方二十几个人在大街上大打出手。万万没想到,唐秋竟然没打过那女子,被打得头发蓬乱抱头鼠窜。据说当时在大街上看热闹的人很多,众人起哄,唐秋觉得丢尽脸面。

回到家里,唐秋去找剑客米擎,米擎没把这事告诉唐宁,便带着二十剑客冲去那女子家里。却发现那女子已经逃走。如今唐秋肚子里一股邪火无处发泄,又去找那米商。结果那米商却不理唐秋。

唐秋又纠集家奴,要去砸米商的店铺。声称还要把米商给废了。可她觉得家奴战斗力不强,所以再一次去找米擎。可米擎却说,已经瞒着二老爷帮过你一次,怎好再去呢。如今二老爷正火大,还是别给他添乱才好。

随后唐秋到处找人,声称要去报仇。这事儿苏御可不打算去管,可没想到的是,唐秋竟然主动早上们来。

唐秋说,我知道侄女婿是红黑神教里说话算的,这忙别人不帮你必须帮。姑姑我让人给甩了,还让人给揍了,心中这口恶气出不来,你去找几个杀手,把那姓方的**给我剁下来,我要用来泡酒喝!

面对唐秋,苏御也是没什么好办法,后来还是借助唐灵儿之力,把唐秋劝走。本以为劝走就完事,却不曾想今日唐秋再次找来。就在童玺抱着小猫刚出去的时候,唐秋就闯了进来,坐到苏御屋里不走。

哭喊着让苏御帮忙,否则她今天就死在这里。

“把那姓方的地址给我吧。”

苏御无奈地说:“剁掉他一根手指就好了,没必要下手那么狠。如今曹皇后管得严,京兆府换了一大批官员,照比以前办案力度更大。这些杀手门派也不得不收敛一点。假如按照姑姑说的,把那**切了,他非玩命告状不可。到时候大动干戈,神教也吃不消。”

“我不管,总之你要给我出气!”

说话间,唐秋写给苏御两个地址。还问苏御,到底什么时候办事,她好提前去等着,看那倒霉鬼要死要活的相。还说,姓方的可以留条命,但那女的必须活捉,交到她手里处置。

——

苏御想了想,觉得这事不能蛮干。于是他带着童玉小嬛来到米商家里。可当他来到那条巷子时,却看见一大群人围在米商家门口,还有公差身影晃动。过去打听得知,那姓方的已经身首异处,据家里人交代,是一名黑衣蒙面人闯进家中,二话不说就是一刀。

再打听衙役,现在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只是在杀手身上掉下来一张图画,上面有两尊怪模怪样的神像。给大家来辨认,大家都说不认识。衙役正打算拿回去,交给县太爷处理。

苏御凭借金吾卫金鸡都尉身份要来那张画像,观之一惊,画像上所画竟然是红黑神。

衙役站在苏御身旁,打量着大城郡马这一身价值不菲的行头,和颇显高贵的从二品附爵腰牌。

苏御想了想,问道:“你是哪个衙门的?”

衙役道:“永康县衙役。”

“这案子我们金吾卫收了,你们可以走了。”

“呃…,苏郡马,那手续呢?”

“放心。”苏御把银鱼袋交到衙役手中:“以此为质押交给你们老爷,到时候我拿手续去换。”

“哦…”

无品秩的衙役,吃的并非是俸禄皇粮,他们只是给县太爷打工的。赶上这衙役没见过大世面,竟不知这银鱼袋到底是何物。在他看来,这东西只是做工精巧,而且还裱着银线,袋子下面还坠着一颗核桃大小的红宝石。估计是个值钱玩意儿,郡马爷不会因此赖账。

随后衙役带着银鱼袋回到南附郭县衙门。

这衙役还是县太爷的外甥,并不像其他衙役那般惧怕县太爷,只是把银鱼袋大大咧咧往桌子上一丢。还嬉笑道,那苏郡马以金吾卫都尉身份,把这没头案接走,省得咱们费心了。嘿嘿。

“我的天老爷,你把什么给带回来了?”

县太爷盯着银鱼袋愣了半天,猛地抓起来看了看,扭回头瞪视:

“你个混蛋!什么东西你都敢接?此乃御赐之物,你收来干什么?当质押吗?郡马爷既然已经说话,你要个字条不就行了?你可知道,如果你把这物弄丢了,是多大罪过?别说弄丢,就是弄脏了也不行!玷污圣物!”

县太爷用精美小盒把银鱼袋装好,亲自抱着,奔向案发现场。

此时苏御已经把金吾卫引来,还准备了另外一张图画。这次是苏御自己画的,也是两尊神像,但却是两个简笔门神。画工不算很好,看起来更像小孩涂鸦。把金吾卫一干人等看得是稀里糊涂。不过还是把画收起,记录在案,并把那画带走了。

金吾卫临走,留下一纸文书,其实也就是简单几个字,外加公章。在金吾卫眼里,附郭县令实在是不值一提,就是不给他们文书,他们也没辙。毕竟这是上差替他们办案,他们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否则这案子落到他们手里,也是个麻烦。

苏御正打算用这文书去换银鱼袋,只见那县令一路小跑迎了上来。

与那县令寒暄一番,才知道其人还是西门家族的远亲女婿,互相说了几句好话,便算交代。随后苏御直奔红黑寺,召开大会研究这画像。

梅红衫问:“要不要把宣教坊附近的兄弟叫来,问问这是不是我们的人干的?”

苏御摆了摆手:“我看不必。这就是有人故意栽赃。这人利用死者与唐秋的矛盾,再利用唐秋与我的关系,最后利用我和神教的关系,让这件事看起来逻辑合理。如果这张图落在办案之人手里,那我们可就说不清楚了。”

梅红衫道:“设计者首先要知道唐秋和死者的矛盾。那么这个人会在哪,在唐秋身边?又或者……。上次听苏堂说起过,在福善坊天龙寺里曾经碰见过唐秋。唐秋与夜无良的人关系不简单。如今她被死者甩了,还与那女人斗殴被打,这件事她不去找袁昆,却来找苏堂。难道只是想靠亲戚关系白使唤人吗?”

苏御闷闷地想了一会:“你的意思是说夜无良害我们?可他们为何突然用这损招呢,大家都在洛阳城里混,难道不怕我们用同样手段报复?”

梅红衫回答不上来。

“是赵裕隆的授意……?可是他这样做也太意气用事了吧……”苏御捻了撵手指:“难不成,是他们夜无良要离开洛阳城……”

苏御站起身:“算了,先不考虑那么多。我应该去找官面人先做个备案。不过这人我可不能随便找。要找就找个大官儿。还有,你通知神教好手,盯着点夜无良的人。看看是不是他们在搞鬼。如果因此引发争斗,告诉兄弟们别手软。反正已经有人开始用行动来诬我们,干脆下手狠一点。到时候一并算作对手诬作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