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钱宁(三十五)
当潜伏在暗中的服务人员在餐厅经理的领导下顺序离场时,钱宁就囧了,之前光顾着调戏他家少爷了,完全忽略了他们“亲热”的小互动有可能是在旁人低调围观中进行的。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端,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兽化的张大少就在这家餐厅的大堂把俩人扒了个衣衫不整,然后他把钱宁压在钢琴上做了一次,之后又在餐桌上做了一次,外面白雪皑皑,餐厅里却热火朝天,两人都出了不少汗,张天琪担心钱宁着凉,于是把人扛上二楼的包厢,又在沙发上做了两次,钱宁差点以为自己会死在这家餐厅,死法就是张天琪所说的那种。
“丢死人了,我这辈子都不来这吃饭了。”真的差点被干死的钱宁奄奄一息的趴在沙发里,腰酸背痛腿抽筋,比排舞练习还要累。
“不来就不来吧,想吃了就让他们送到家里去。”吃饱喝足的贵族张像个流氓似的斜靠着沙发,那只戴着婚戒的手一直流连在钱宁挺翘的屁股和可爱的“小狗爪儿”之间,他力度掌握的好,没把钱宁摸痒,当然就算痒死钱宁也没力气扑腾了。
钱宁缓了好一阵才恢复部分体力,拍开腰间流连忘返的爪子,坐起身来踢了踢坐在地板上的张天琪:“去拿衣服。”
张天琪:“我光着呢。”
钱宁呲牙,恨不得一脚踢死他:“你都光了半宿了,这会儿矜持了,你矜持晚了!”
张天琪嗤嗤的笑,拉过他的脚在他的脚背上亲了一下,然后扯了餐桌上的格子桌布随便一遮,光着膀子下楼拿衣服去了。
钱宁看着无名指的小金属圈,忍不住弯起了嘴角,眼底的光泽竟是比戒指上的碎钻还要璀璨。
其实周展给张天琪出的主意就仨字儿:结婚啊。
张天琪想,要结婚就得先求婚,这事儿不能随便,于是他召集了自己的智囊团开了一个研讨会,智囊团集体开动脑筋,制定下完整的求婚方案,弹钢琴下跪什么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方案里还抱过共进晚餐,深情剖白,放烟花等等步骤,智囊团甚至要求张大少在表白时掉几滴深情的鳄鱼泪,张天琪问那些人,如果他哭不出来怎么办,于是他们给他准备了芥末,张天琪觉的太傻了,但为了求婚成功他同意了,他对那些人说,我不成功,你们成仁,智囊团充分的了解到他对求婚一事的郑重认真。
这些事钱宁并不知道,但张天琪想消除两人间的隔阂,一心想要和他认真过一辈子的心情他接收到了,他不敢奢望太多,只要张天琪给他一个诺言,实践这个诺言,他就非常满足了,至于婚礼他真的不敢想,别说我国对同性恋者没有宽容到那种程度,就算国家允许张家人也不可能接受他成为那个家庭的一员。
张天琪倒是很想大排筵宴,昭告天下,这个人是本少爷的了,本少爷也有主儿了,可钱宁坚持不同意,他说他不需要那个形式,也不想因为一个可有可无的形式被推倒风口浪尖上,但张天琪明白,钱宁真正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他。
张天琪的亲朋近友多为非富即贵的社会名流,那个圈子里的人看待钱宁无非就是有手段或者有姿色的小白脸,如果张天琪跟这种人大张旗鼓的举办婚礼,那他们看待张天琪的目光会比看待池洋更加匪夷所思,众所周知池洋为了跟周展在一起先是高调出柜,然后被父亲逼进精神病院,又被扫地出门,可人家池洋豁出去一切选择的对象是个可以和他并肩的人物,而钱宁不过是个小有姿色的小白脸,张天琪为了这样一个人让张家出丑,这显然不是比池洋疯的厉害就傻了个彻底。
钱宁不想张天琪被人当傻瓜看待,所以婚礼他坚持反对举办婚礼,张天琪和他商量了很多次都没能说服他,最后张天琪让了一步,提出一个折中的方式,那就是在家里摆酒,只请能够理解他们,祝福他们的至交。
钱宁问他:“是不是非要走这个过场?”
张天琪更正:“不是过场。”
钱宁又问:“那意义何在?”
张天琪答:“告诉他们我嫁出去了。”
说着话的时候两人刚亲热完,张天琪抱着钱宁,伺机去摸小狗爪儿,被钱宁拍了无数次爪子,依旧贼心不死。
他答的理直气壮,一点都不觉羞于启齿,钱宁被打败了,无奈的做了让步:“好吧,为了满足你待嫁心切的心,抽时间把事儿办了吧。”
这年的腊月二十,据说是难得的黄道吉日、全年里最宜嫁娶的日子。
清早四点多钟,天还没亮,厨师服务员录像师一干人马就带着他们吃饭的家伙以及看家本领登门了。
提前被清空的客厅里铺满了红色的地毯,为的是烘托喜庆的氛围,也为了保护钱宁十分爱惜的地板,张天琪请的人不多,客厅摆满就能坐下,服务员都是熟手,领队交代完任务,服务员就开始手脚麻利的摆放桌椅,给每张餐台铺桌布,再放上坚果喜糖喜烟,同时间厨房里也是一片忙忙碌碌的景象,因为家用厨房面积有限,不够几位大厨同时施展,所以路希家的厨房也被征用了。
两位准新郎起了个大早,楼上两家也早早的就被霍腾了起来,池洋不习惯早起,不如往常那么精神焕发,来到新人家里之后跟店里调来的化妆师一指钱宁:“先给小宁儿化,琪少那儿随便捯饬下就行了。”
钱宁汗滴滴:“不用了吧?就在这家吃顿饭而已。”
池洋靠着他家狗熊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的嘟囔:“你看你们家琪少那鸡血上头的样儿像是随便请我们吃顿饭的吗?”
周展环着困顿的媳妇儿说:“眯一会儿,暂时没咱啥事儿。”
钱宁责怪的瞥了他家少爷一眼:瞧你这折腾劲儿的。
张大少毫无愧疚感,今儿个可是本少爷大喜的日子,没有婚车接送,没有教堂婚礼,没人问本少爷你愿意与他携手共度余此生吗?本少爷也没机会说yes,I do,还不让小规模的折腾下了?
钱宁被请进卧室梳头上妆换礼服,张大少端着一张明媚到令人嫌弃的笑脸,乐呵呵的张罗着他和钱宁的终身大事。
路希昨天睡的晚,今天起的早,睡眠严重不足,当前的状态就像三魂七魄少了一半,为了打起精神他特意在起床之后洗了战斗澡,眼下披头散发,手里拿把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那头还未全干的长发,冷眼一看跟只女鬼似的,他爸倒是如往常一般沉着稳重,哪里需要帮忙他就搭把手,用不着他他就安静的待着,不给人家添乱。
张天琪的俩发小儿跟着忙进忙出,打小就毒舌那个发小儿一边往红包里塞钱一边客观评价:“以前我就觉的钱宁那小孩儿人不错,现在也这么认为,说句老实话,配你糟践了。”
张大少人逢喜事精神爽,笑容始终没下架,这会儿听了发小儿的褒贬也不动气,只道:“闭嘴干活儿管你饭吃,再废话我就把你从窗户扔出去。”
那个寡言一点的发小儿从卧室走了出来,一手拎着一套做工精良熨烫平整的男士礼服,问道:“池少,造型师问你给钱宁穿哪一套?”
池洋撩起一只眼皮看了看,指了指他左手里那套配紫衬衫的,顺带评价了下他右手里那套灰蝙蝠:“琪少选的吧?这品位,啧~~”
张天琪:“今天我结婚。”
池洋莞尔一笑:“好,朕给你面子,朕尽量免开金口。”
慢动作梳头的路希冷不丁的往前一栽,杜君浩眼疾手快的把儿子捞了回来,路希那颗困顿迟缓的脑袋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心有余悸的喃喃自语:“吓我一跳。”
杜君浩好笑的捏了捏儿子的脸蛋:“清醒点,今天可是你好朋友结婚。”
路希嗯嗯的应着,眼睛还是睁不太开,昨天帮着今天办喜事的两口子收拾新房来着,体力有点透支,迟来的晚饭过后又和钱宁聊天,推迟了休息时间,打乱了他规律的生物钟,今天想打起精神不是太轻松。
周展翻箱倒柜的找出一包咖啡粉,但咖啡机不知道被收到哪里去了,找了一圈也没找见,最后回了自己家,弄了两杯浓咖啡,一杯给池洋,一杯给路希。
池洋喝完咖啡,朝路希招手:“宝贝,来这边坐。”
路希一手拿着梳子,一手端着咖啡杯,幽魂一般飘到池洋身旁,池洋让他背对自己坐,接过他手里的梳子给他梳头,之后用梳子的尖柄隔出一层,用发圈束成辫子,再将下面那层梳理整齐,两缕黑发别过尖耳朵,垂在胸前,看似简单随意,但也赏心悦目。
池洋宠路希那劲头就跟宠亲儿子似的,如果说杜君浩对路希是父爱如山,那池洋最起码是母爱如海,也难怪收获了好伴侣的钱宁还是会三五不时的流露出对他的羡慕眼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