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下午的时候,就在少余试图劝许玉嘉上路的时候,门外终于有了动静。

“许姑娘。”又是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许玉嘉不用想也知道,是十六。

刘翠娘一看又是熟人,脸上的笑又扬了起来,“是你护送我们进京吗?”

十六点头,“嗯,我和十八在明面上护送,还有其他兄弟暗中跟随。”

少余眉毛一挑,“怎么暗中跟随的也要说出来吗?”

十六嘴角抽抽,看向许玉嘉,“就是告知许姑娘一声,免得误伤同伴。”

误伤同伴……

直接说她杀伤力太大得了呗!

许玉嘉无奈的撇撇嘴,“知道了,咱们什么时候启程?”

“当然是越快越好,不如……”十六刚开口,许玉嘉就接上了他的话,“不如就现在吧。”

说着,她站起身来,看向一旁的少余和刘翠娘,“走吧,启程!”

二人应了一声,就各自拿了行李出来,一副等着启程的模样。

十六愣了愣,他原本想说的是,“不如明天一早启程。”

可看现在他们这整装待发的样子,他忍不住的苦笑,“行,那现在就走。”

等到三人出了屋子,就看到守在一旁的吴文瀚,也背上了一个小包袱,笑呵呵的等着。

“这就启程了是吧,还好我聪明,一早就收拾好了!”他十分自然的加入了队伍里面,哪怕一旁的少余不停的瞪着他,吴文瀚也不在意。

就这样,一行三人变成了一行六人,从洪安县出发,朝着京城的方向去了。

经过了洪安县的事情,再加上现在有十六和十八随行,他们倒是不用可以隐瞒身份。

就这样一路安全的到了京城,已经是腊月时节了。

刘翠娘裹紧了身上的兔毛大麾,看向一旁的许玉嘉,“嘉姐姐,你不冷吗?”

一行人中,除了她裹成了粽子,其他人都身姿挺拔,一看就知道穿的不多。

因为这个,在前一个客栈投宿的时候,那家的老板还把刘翠娘当成了小姐,以为其他人都是她的佣人呢。

现在马上进京城了,刘翠娘实在不想再闹乌龙,可要她放弃这暖和的兔毛大麾,也必定是不行的。

许玉嘉摇头,“不冷。”

她可是贴身穿了发热内衣的,别说现在的天气,就是鹅毛大雪落下来,她也不会冷。

倒不是她刻意,只不过她习惯了轻便的装束,不想穿的太厚,那样万一发生什么状况,她也来不及反应。

听着这话,刘翠娘皱了皱眉头,上下打量了许玉嘉几眼,“真的?”

许玉嘉轻笑,“真的。”

说罢,还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一样,她伸出手,握住了刘翠娘缩在大麾里的小手。

突然被温暖包裹住,刘翠娘感到一阵舒服,很快又闷闷不乐了起来。

“少余说的没错,我就是个累赘。”刘翠娘委屈道。

这一行人里,只有她穿的厚重,行动不便,少不得要迁就她。

如果不是她的话,或许他们能提前两天就到京城也不一定。

许玉嘉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瞎说什么呢!要不是有你在,我大概就要跟他们一样,随便挽个发髻,是男是女都瞧不出了。”

她长得漂亮,便是挽了男子的发髻也能分辨的出来,但刘翠娘手巧,不管是什么发髻,她只需瞧上几眼,便能挽出一模一样的来。

也是因为这个,这一路上只要他们改变身份,刘翠娘这手上的功夫可没少帮忙。

听到许玉嘉这么说,刘翠娘才抬起泪汪汪的眼看着她,“真的吗?”

“真的!”许玉嘉认真说着。

刘翠娘这才吸了吸鼻子,露出一抹笑来,“那就好,我有用就行。”

十六去前面城门口排队了,他们也都跟了上去,只不过还没到他们,一辆豪华的马车就停在了他们身边。

那马车通体漆黑,顶上闪着金光,仔细瞧去,竟是铺着一层又一层的金箔,层层叠叠,才做出这样的效果来。

四个车角都挂着细长的流苏,那细碎的坠子里,也缠了金丝。

车壁接缝处依旧是裹了金箔,车窗一圈也做了金子的装饰,挂着的车帘也时不时闪过耀眼的光……

“嘉姐姐,也不知道这是谁家的马车,就差刻上我家有钱四个大字了!”

刚刚还委委屈屈的刘翠娘,这会儿看到马车,忍不住的跟许玉嘉小声吐槽着。

听到这话,许玉嘉也是轻笑了一声,“进了京城可千万别乱说话,你得记着,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知道了吗?”

刘翠娘认真点头,“记住了。”

两人才说着,那马车上就下来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

站定后,那双略带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扫过周围一圈人,然后盯着刘翠娘就走了过来。

“许姑娘,我家主人得知姑娘入京,特命小人前来迎接。”

刘翠娘被他这一行礼吓了一跳,忙往旁边许玉嘉的身上靠了靠,“你,你在叫我吗?”

她尴尬的问,刚刚明明听到这头发花白的人喊了一句“许姑娘的。”

那老者忙应声,“正是,想必姑娘便是西陵郡来的那位厚土娘娘许玉嘉吧,我家主人已备好酒席为姑娘接风洗尘。”

他说着,往旁边挪了挪身子,让出那辆金碧辉煌的马车来。

刘翠娘尴尬的摇头,“我不是……”

许玉嘉忙拉了她一把,然后咳嗽一声,“你家主人是谁?我家姑娘可不是哪里都能去的。”

刘翠娘一愣,疑惑的看向了许玉嘉。

那老者看到二人这番互动,只猜这身量稍高的女子是南明王谢静观安排给许玉嘉的侍婢。

他也咳嗽了一声,然后扬声道,“我家主人乃是大奉宣王殿下,排行为首的大皇子。”

一听他这番介绍,许玉嘉马上就想到了西陵郡守府遇到的那次刺杀。

她眯了眯眼睛,“宣王?他请我们姑娘,所为何事?他又是怎么知道,姑娘是今日进城?”

老者笑了起来,“宣王殿下听闻厚土娘娘的功绩,十分佩服,便命小人在此日夜等候,也是刚刚才得知,许姑娘正准备进城,这才赶着车来接许姑娘。”

他说着,似乎是讽刺一般的开口道,“倒是南明王,明明安排了侍婢随行伺候,怎的到了京城,却不见安排车马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