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地暖和了起来,万物复苏,有些人的心思,也跟着复苏了起来。

许玉嘉的大军已经到了北境,眼下正在休整,南北之间的第一场大战即将触发。

与此同时,京城这边的朝堂,也是一滩浑水,越发的看不明白了。

澜王原本休养的不错的身体,在这个春天,好似又病了,不得已,只能离开澜王府,再度进去天韵观长住。

安王时不时的来天韵观看看他,顺便听听这个三哥有什么特别想吐槽的事情。

见到安王,澜王的兴致就高了起来,他脸上带着笑,手上的折扇哗的一下打开,在胸前扇两下,倒是颇有风流才子那副韵味了。

看着他的动作,安王不禁笑道,“虽说天气渐暖,但三哥身体不好,还是不要用这扇子了,若是再病了,可就不好了。”

听到安王的话,澜王扇扇子的手一顿,笑着看向安王,“你这都是跟谁学的,促狭鬼!”

兄弟两个在桌边坐下,澜王不禁叹了口气,“我如今这副样子,还不是那帮老东西逼的!”

他的身体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是如今南明王还在天牢,宣王又在北方造反,剩下的几个兄弟里,他的排行的确是靠前的,但他对那个位置,真的是没有一点想法。

甚至南明王入狱,他还可惜了好一阵子呢。

但他不想是他不想,朝中竟然有不少人想要支持他,推他上位!

这可吓坏了澜王,他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身子本就弱,要是再稍稍操劳一些,那岂不是要英年早逝了?

当个短命的帝王,倒不如做个长寿的逍遥王爷!

这么想着,他原本已经健康起来的身子,就突然这么的,又“虚弱”了起来,人也躲到了天韵观里,任是谁来找他,都不见!

安王叹了口气,“若非五哥出事,这皇位根本不做他想的。”

说着,他看向澜王,“三哥当真无意?”

澜王摆摆手,“让我去,还不如让你去呢,你脑子好使,又跟着丞相学习了那么久,虽说现在宋丞相也去了北方跟宣王混在一起,但教给你的本事总是真的。”

他说完,还自嘲的笑了笑,“让我当皇帝,是要带着大奉臣民们学习如何打坐,如何修仙炼丹吗?”

听到这话,安王垂下了眸子,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离开的时候,安王才突然开口道,“三哥,不论我们谁登上那个位置,我们都要做到,对大奉百姓负责,而不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

听到这话,澜王笑了笑,“当然了,这还用你说!”

看着安王离去的背影,澜王的表情也不复先前的轻松,他长叹一口气,希望自己的表现,能让安王放心吧。

转身回了天韵观中,澜王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儿,干脆起身去找天澜道长。

见他来,天澜道长笑容温和的看着他,“澜王殿下今日感觉可好一些了?”

澜王白眼一翻,“本王什么情况,道长想必十分清楚,就不用跟本王演戏了吧?”

天澜道长没有一点儿被人戳破心思的尴尬,脸上还是那副温和的笑,“王爷来找贫道,是为何事呢?”

澜王掀起袍子,在天澜道长的对面坐下,“道长,如今大奉的形势一片混乱,北方在打仗,五弟身世有异,下了天牢,您看,大奉的未来,究竟如何?”

听他这么问,天澜道长眯了眯眼睛,略略抬起头看了澜王一眼。

只见他双目清明,并不带有一丝贪婪,天澜道长这才闭上眼睛,掐指算了起来。

只是今天这一卦,却是分外难算。

他眉头一皱,双眼瞬间睁开,满是疑惑的看了澜王一眼,又一次的闭上眼,再次算了起来。

而这一次,时间还没有上一次的长,他睁开眼,挫败的摇摇头,“贫道,算不出来。”

这个回答震惊了澜王,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天澜道长,“您也算不出来?”

天澜道长倒是没什么不高兴的,他轻笑一声,“天机之所以为天机,便是凡人不可窥探之事,我等凭借习得的秘法,才可窥探天机,却也不是所有的天机都能窥探。”

说着,他手上的拂尘甩了一下,“若非如此,我等只需窥破天机便是,又何须勤加修炼呢。”

他都这么说了,澜王也就不多问了,起身恭敬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看到澜王离开,天澜道长就没有方才那般淡定了,他皱着眉头又算了一遍,得,还是什么都没能算得出来。

左思右想,天澜道长叹了口气,起身出了自己的房间,转头就往师弟灵虚道长的屋子里去了。

灵虚道长各个方面的能力都比他强,他算不出来的东西,兴许灵虚道长能算得出来呢?

这么想着,他直接推开了灵虚道长的门。

此刻,灵虚道长正在给自己泡茶,听到门响的声音,头都不曾回一下,就开口道,“这般急躁,可不像是师兄你的作风啊。”

走进屋的天澜道长听了这话,眉头一皱,“别管我什么作风了,你倒是算算大奉的前程,我方才试了好几遍,都没能算出来什么。”

灵虚道长听着他的话,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急不躁,端了一杯茶放在天澜道长的面前,“师兄莫要着急,先尝尝师弟的这杯花茶味道如何。”

看着面前这只古朴的茶杯,杯中的干花因为水的原因,层层盛开,在杯中打着转,甚是好看。

他眯了眯眼睛,“如今的大奉,就像这杯中的花朵一样,不停的漂浮旋转,怎么也找不到正确的位置和方向。”

听他这么说着,灵虚道长却是笑了起来,“师兄这一心修道的人,什么时候竟也怜惜起干花来了?”

浅浅的喝了一口茶,天澜道长觑了眼前的人一眼,“我可不像你,随时可以抛下一切云游四方,天韵观没了也不影响。我既然受了师父的嘱托继承天韵观,那就要守好天韵观,也要守好大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