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邂逅相遇改前程 134 老天对她的警告由牛bb文章网搜集整理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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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对她的警告
王芳躺在**思绪万千。这几年,父母相继离去,自己又无儿无女,现在一个说心里话的人也没有。她有些后悔,当初应该听丁华的,抱养一个,现在也不至于家里这么冷清。
年轻的时候,总认为自己还有希望生育。医生不也说有希望么?三十岁指望到三十五岁总会怀上,三十五岁指望四十岁前总可怀上,四十岁指望四十五岁总会怀上……等来等去,现在算是彻底失望了。想到这些,她不免有些伤心起来。
看到丁华进来,她赶快擦去眼泪,说:“你怎么回来了?跟你说了,我这病不是一天半会能好的,家里有人,你还是要正常上班,不要挂着我。”
丁秘书长看王芳脸上有泪,心疼地说:“就怕你哭,你看……”
小保姆端来一碗热粥,说:“阿姨,你吃点吧,我妈说过,生病的人,吃一口饭,比打一针还强。”
丁秘书长接过粥,保姆退出房间。他端着粥坐到床边,用筷子搅动热粥,又用嘴吹了吹,说:“来,慢慢吃一点。我们明天再去全面检查一遍,确诊后,需要住医院我们就住进去。”
……
“王芳老师病了,已经住进医院了。”梅香进门就往厨房跑,十分惊愕地对林诚说。
林诚正在厨房淘米,连忙将水龙头关了,问:“听谁说的?”
“丁秘书长亲自给我打的电话,不会有错。听那口气好像是病得很重。”梅香快快地扭开水龙头将手洗干净,麻利地开始切肉丝。
他们谁先回家谁把饭煮好,这是家里的习惯。白露回家就要吃饭,晚上还要上晚自习。
厨房里一阵沉默,他们都没有说话,各自做着手中的事。梅香将切好的肉丝用盘子装好,开始切生姜蒜子辣椒,她手里做着这些,心里却难过地想着王老师。
“你最近两天有没有空?明天市里搞城市管理检查,指定看爱民路,后天我有时间,就看你的时间了。要不,后天我们去省里看王老师?”
林诚一边洗白菜一边为难地说:“我明天又要出差到山东,一个星期看能不能回,我们一行四人,自己开车去,时间定在明天早晨六点上车。”
“等一个星期再去看怕不好吧?丁秘书长打电话的意思是王老师想家乡人,他没有明说要我们去,但我感觉到,是王老师要丁秘书长打的电话。”
“那你后天一个人先去看一下,过段时间我们再一起去。今晚就给妈打电话,要她来照顾两天?”
梅香说:“算了,爸身体又不好,晚上我去找嫂子,要她早晚过来照顾一下。让白露就到嫂子店里去吃饭。”
林诚说:“也行……”
到了省城,梅香直奔医院。她不知道王老师在哪个房间,问了问护士,护士非常礼貌地说:“我带你去。”
梅香轻轻敲门,门一开,她看到病房里有很多前来探望的人,一个也不认识。那些人也侧过头看着她。
王老师一看,是梅香,微笑着将躺着的身子吃力地往前欠了一下,说:“你怎么来了,快坐。”
病房的人看得出王老师很高兴,看她们说话很随便,不像一般的朋友,以为是她家里亲戚,就起身告辞。照看的人也提着空开水瓶出去了。
王老师已不是那个美丽动人的王老师了,她消瘦得脸都变了型,看到她这个样子,梅香鼻子酸酸地,喉咙硬硬地直想哭。
王老师在梅香的心里就和姐姐、嫂子一样亲。她知道自己不能哭,哭是什么意思呢,告诉王老师她病很重?于是,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可是,自己双眼已经含满了泪水,她转过身,把病房的鲜花和水果重新摆放整齐,趁机擦去泪水。
虽然梅香动作麻利自然,王老师还是看到梅香擦泪了,她自己也想哭。看到梅香,她就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与梅香谈话,不论是工作还是生活,她们总是有谈不完的话题。
王老师说:“前几天夏主任来,我问起你,她说你现在工作很不错。我想,你和你哥一样,肯定行。”停了会,她接着说:“你们年轻人,现在赶上了好时候,老丁在家里说过几次,说你很能干,说现在从中央到地方,对女干部很重视。你要好好把握机遇,继续努力,为五岔河争光。”
梅香点着头,说:“我知道,至少,我不会故意去犯错误,这点您放心。”说着走到床前,轻轻地捏着王老师的手,说:“现在什么病都不怕,医学先进着哩。”没说完,眼泪就掉下来了。她低着头也不敢正眼看王老师。
王老师拍了拍她的手,说:“我也是这么想,病得上身,也就听天由命吧。”
“您一定要心情放开些啊,心情舒畅对身体有好处。”
王老师微笑着说:“我知道……”
有人推门进来了,梅香侧身一看,是丁秘书长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年青人,大概是司机。
丁秘书长看到梅香,说:“你来了,多陪陪你的王老师吧,她经常在家提起你,说很想到五岔河去看一看,你来了就等于她回了一趟五岔河。”那声音充满了对王老师的关爱。
王老师嗔怪地说:“她一个党委书记没事?哪来时间陪我?”
其实,梅香心里知道,王老师还是想要她陪几天的。
丁秘书长说:“我是这么说说,党委书记忙不忙,我还不知道?”他转身对司机说:“你先回去,好多天你也没有好好休息了,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司机把开水瓶提起来摇了摇,里面有水,又扫视了一下房间,看有没有需要做的事,没有发现要做的事,他才点着头说:“那我先走了,我听您电话。”说着就小心地轻轻地开门退着出去了。
晚上,丁秘书长说:“梅香,要司机送你到我们家去住,保姆在家,家里有客户的。”
梅香看着王老师,说:“今天我就在医院陪王老师,您回家去休息,我也难得和王老师有这么长的时间在一起。”
王老师看着他们,笑着说:“老丁你今天回家洗洗,你也好多天没休息好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梅香在这,你不用担心。”……
第二天,丁秘书长赶早到医院,给王老师送来早餐。又对保姆说:“我们一起到下面过早,回头再换你去吃。”说着就把梅香和司机一起喊走了。
丁秘书长吃过早餐就上班去了。梅香上来要保姆下去吃。
梅香一边收拾房间,一边不舍地对王老师说:“刚好县里明天要召开县委扩大会,我今天就要回去了。”
王老师说:“你回去吧,家里还有小孩,你能留下来过一夜,我都好高兴了。”梅香说:“林诚出差到山东了,过几天我们再来看你。”
下午,梅香刚到家,就接到丁秘书长电话。
丁秘书长声音发颤地说:“梅香,你怎么就走了呢,我把家里都收拾好了,以为你要陪王老师几天哩。”
梅香说:“明天要开县委扩大会,我怕请假。过几天,等林诚出差回来,我们再来。”
丁秘书长没等她把话说完,就轻轻地问:“你知不知道,一天是多少个小时?”
丁秘书长的这句问话,让梅香心里“怦怦”直跳,她好害怕丁秘书长往下说,她意识到,下面的话,有可能使她更难回答了。于是,她装着很随便地说:“您考我数学?”
“我不考你数学,我想告诉你,一天有二十四小时,我就有二十二个小时想着你,你听见没有?这是真的。特别是王老师病后,我更是这样。”
梅香这时有点诚惶诚恐,她右手捏着电话,左手扪着胸口,眉头紧缩地咬着嘴唇,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丁秘书长的话。自己怀怀疑疑的事,真地发生了。心里直打鼓,心想,坏了,这下想装聋作哑也不行了,这不已经是**裸的了吗?怎么办呢?一时间,她脑海里飞快运转,她终于明白了,这是在通电话,而不是面对面。于是她抑制住心中的紧张,问:“您在哪里打电话?”她明知他是在他家里,她是无话找话地问了这一句。
“我在书房。”接着他又说:“我实在太想你了,准备下周到你们县来看你,到时候你以亲戚的名义来陪我吃饭,我跟你们县主要领导照个合影,你就站到我旁边……”
梅香连忙说:“丁秘书长,您是不是心里难过,喝酒了吧?”她说这话有两层意思,一是提醒丁秘书长,王老师在病中,你不能这样对她呀;二是说,您像是酒喝多了,不再往下说了。
丁秘书长却认真地说:“我没喝酒,真地没喝酒,这全是我的真心话,到时候我还要到你家里去看你,我一定要单独见你,你要好好安排一下。”……
她有点失魂落魄,丁秘书长这一次真是给她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以往在电话里她可以随便应付几句,还可以装聋作哑,丁秘书长也不好往深说。丁秘书长要她到开会的地方去见他,她可以说出好多理由不去,而他又没法强求;这次去省里,丁秘书长硬留她陪王老师几天,其实自己是很想陪王老师两天的,可看到丁秘书长吃早餐的时候,看自己的眼神,还有那热情的样子,怕节外生枝,趁丁秘书长不在医院时借故回来了,丁秘书长也没法留住她。
这一次,他要到县里来,要她去陪吃饭,那自己也就无法推脱了,只要听说她是丁秘书长的亲戚,县委书记也会来把她找去的。其实,直到现在,除了供销社夏主任和几个少数在丁秘书长家碰到过的人,很少有人知道她与丁秘书长家有关系。他这一来,不是公布于众了么?
这一次怎么处理呢?到目前为止,她一点底也没有。况且,她也不知道丁秘书长究竟什么时候来。她像面临生死决择一样,思考着这个难办的问题。
她想:这下坏了,自己今后无论做什么事,别人都要把她与丁秘书长联系起来了。如果今后自己有机会提拔,别人也不会说是凭能力了。说好听点,别人会说她有后台,说的不好听,别人会说她是丁秘书长的“小秘”。她非常清楚,说“小秘”的要多于说“后台”的。
她明白,只要丁秘书长亲口说出自己是他的亲戚,她的政治前途当然会更加光明,但随之而来的,是人们背后对自己的歧视。那些议论,一定是绘声绘色,有根有据了。这是可想而知的。
老实说,她最惧怕的是别人的议论。要不,她早就到外地与丁秘书长见面了,也不会从医院跑回来。在往前说,在成河镇她就去见市委书记了。问题是,梅香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在她的心里,自己完全有能力让领导信任,光明正大地往上升。走那条路,有失人格,升上去了也说不起话。她觉得,一个女人如果被别人说得乱七八糟,还不如当个平平淡淡的女人好。
在她心里,女人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哪怕她一生一事无成,都比她名声不好强!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她眼睁睁放弃过好多机会。她承认自己想出人头地,想当大官,还想名垂青史。但她从没想到要走歪门邪道。
她一直暗暗祈祷:让自己碰到一个“伯乐”啊!一度,她把丁秘书长看成是自己的伯乐。特别是在自己受到不公正待遇时,丁秘书长的突然出现,她真地以为是老天爷的安排,所以,自己去找了他。可是,这个伯乐只不过是她自己的幻想而已,现在,这个幻想也彻底破灭了!
算了!算了!如果没有合适的土壤让自己生根开花,我宁肯不发这颗芽、不开这朵花!女人一辈子如果失去贞洁,就什么也没有了……她自己对自己说。
虽然她自己对自己说算了,不要去想什么当大官,名垂青史了,可她心里分明又不甘心。的确,如王老师说的,自己赶上了好时代,现在从中央到地方一直喊要重视女干部。自己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中成长起来的。自己应该是有很多机会的。全县不就自己一个女党委书记么。只要自己勤勤恳恳工作,踏踏实实做人,机会当然很多啊。当年在县委组织部选派的人员中,其中有三个女性,可是,到最后就只有她徐梅香一人下去了。别人有这样那样的顾虑,而她没有思前想后,放弃了夫妻刚刚在县城团聚的幸福生活,丢下三岁多的女儿,离开舒适的工作环境,毅然决然地又下到乡镇。这确实是要勇气的啊!谁都无法预计下乡后的工作会是怎样,谁也不敢保证下乡工作就会有多大前途。而她抓住了那次机会,凭着自己对工作的热爱,带着一份自信下乡了!
可是,今天丁秘书长的电话,让她一点自信也没有了。无论自己再怎么努力,人家只把自己当花瓶……
她有些心烦意乱,觉得现在的局面太糟糕了,她只想与别人保持清清白白的关系,一涉及到这些……哎,要这么下去,一点人格也没有了。其实,她也有很多异性朋友,那是她真正的“哥儿们”,在她的心里,没有一丁点的男女界限,都是些可以两肋插刀的朋友。这次怎么办?丁秘书长马上就要来了,他可是摊牌了不是和她玩“哥们”朋友的。她该怎么办呢?这真是难为了梅香。
她想洗个澡,让自己轻松一下,再给姑娘做晚饭,把嫂子也叫来好好吃一餐。她知道嫂子一天到晚忙,从来不讲究吃的。
她恍恍惚惚打开热水器,却想起自己干净衣服还没拿来。转身出去,脚下一滑,摔了一个大跟头。她爬起来,只见鲜血往下直滴。她用毛巾托着下巴,瞬间毛巾上全是血。她走到镜子前一看,下巴裂开了一个大口子。她赶快用白酒给伤口消毒,疼得她直跺脚。忍着疼,她重新穿好衣服,跑到医院。医生说,最少要缝四针……
回到家,她已筋疲力尽。好在,白露并不知道她回来,还是到舅妈那里吃饭去了。她昏昏迷迷躺在**想,从来没有摔过跤,怎么刚好今天摔跤呢?她觉得是老天爷对她的警告,而且,刚好让她缝了四针。这是不是老天爷在对她说,你再跟他往来,你就是死(四)路一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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