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云慢悠悠地瞧过去,懒懒得问道:“萧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人正是萧婉。

她站在大门口的侧旁,一处阴影的假山后头,不声不响的,所以方才烈云和那个老太监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不知道她在这里躲了多久,不过大概是看到了那个全部吧。

从他们步近大门的那个时候起。

萧婉的表情古怪:“我在这只是等一个人,没想到会看见你把我制的解毒剂说成......那种东西。”

那种东西指的是什么,她难以言表。

说她是夜无冥身边最好的医者这句话她听得很高兴啦,虽然有很大的夸张成份。

但是吧,那个解毒剂在解之前的毒雾,烈云要求多拿两瓶防身的时候,她就和他仔细说明过。

“解毒剂解毒雾中的毒素很有用,几乎可以说是药到病除,但是解其它的毒就不一定了。而且,这解毒剂有一半的效用,是以毒攻毒,所以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毒剂。”萧婉再次重复了一遍当时说的话,然后拿认真的眼神看烈云。

“你不会是糊里糊涂拿错了药剂,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吧?”

烈云也认真地回视:“你觉得我是那种糊里糊涂的人么?”

萧婉摇头。

烈云笑:“那就对咯。我就是故意要给的。”

萧婉蹙眉,为难道:“解毒剂是我匆忙之间制作出来的,药效我能保证,但是毒性尚不明朗。万一有什么严重至极的后果......”

“那也不是我来担。”烈云接话:“放心吧,亦不会牵连到你。解毒剂的药瓶子就算是里头的药水用完了,老太监也不会留着瓶子,惹人怀疑的。没了瓶子,谁又能说是我给的他。”

萧婉盯着他好一会儿:“你相当讨厌那个太监呢。”

烈云耸肩,撇嘴道:“谁说不是呢。”

她彻底无言。

反过来,烈云对她好奇起来:“你像个坏人一样埋伏在这里,莫不是在等主子他?”

光听到别人提起夜无冥,萧婉心脏加速一跳,忙反驳道:“我在等永安郡主——”

话到一半,她又止住。

等等啊我的嘴!安然刚走没多久,她又说在这里等安然来,似乎有些不太合情理。让人感觉里面有什么不太对劲吧?

果然,烈云也是这样想的。

他狐疑地瞅瞅天色,又瞅瞅她,道:“你不会又想和郡主一起出外去捡人回来吧?”

“捡人?”萧婉黑线:“你以为人是阿猫阿狗,随地都能捡个回来的?”

“不然呢?”

“……”她总不能说自己一时情不自禁,在安然面前露出了可疑的神态,令她知道了她对夜无冥有好感吧。

加之夜无冥抱她这件事,好像在安然心里就等同于他们两情相悦了……

她追出来之前,彩月说:“郡主哭了,姑娘你一定要好好安慰她呀。”

安然……她竟然哭了吗……

萧婉根本不敢想象原本活泼开朗的她难受哭泣的模样。

该怎么办才好呀!

“喂,回神啊。”烈云在她面前摆着手,边道:“你想出府也没问题啦,我会派几个人暗中保护你的。毕竟主子不在府里,我得负责保证你的安全。”

“王爷不在府里?”萧婉问。

“嗯,去皇宫开朝会了。”烈云不避讳地答。

萧婉不知为何有些低落,但安然的泪眼闪过脑海,她又有些罪恶感。

明明是安然先喜欢上夜无冥的,她却后来居上地对他产生不该有的想法……

果然,太过于无耻了些吧……

烈云睨着她莫名垂下去的脑袋瓜,想了想道:“你若是想见永安郡主,就得到永郡王的王府里奉上拜帖......嗯......我还是将我的身份玉佩给你吧。”

他解下腰间挂着的碧色雕鹰玉佩,塞进她手心,“有了它,你只要交给门卫瞧,他便会放行。不懂路径,你可以要求他们引路,告知他们你要见郡主就可。”

萧婉抓着那枚玉佩,抬起头讶异地道:“你......”

“你们小姑娘的心思我是不太懂啦,所以吵架闹别扭什么的,只要诚心想要和好,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烈云没看她,不自在地摸摸鼻子。

“我是这么觉得哦。”再强调一下。

头次经历这些的萧婉虽然知道她与安然的事情已经算不得吵架、闹别扭,甚至只会比这些更为复杂。

但也许,诚心道歉会是如今唯一能做的。

萧婉收下那枚玉佩,温热的玉在手中熨烫的感觉,似乎能暖到心里去。

“谢谢你,烈云先生。”她终于重展笑颜。

烈云跟着笑:“我把你当做自己的小妹了,所以不必客气。”

“好了,我得赶紧回去办些事情,然后进宫去换烈天出来,那些零零散散的公文我可看不懂。”他往里走,朝萧婉摆摆手:“要记得早点回来。”

萧婉浅浅鞠礼。

幸好有烈云的开导,她现在已经冷静了许多。

燕王府所在的一片区域,属于达官贵人落居的一隅,所以要想找永郡王府,看似不远不近,但是其实还是挺远挺难的。

萧婉打开了系统自带的区域地图,将自己所在的位置和地图对上,辨认着这条路所通的边角疙瘩。

记得安然带着她第一次出王府时,走的是右边的道。这

兜转转便可到达集市,那方的酒楼客栈等等很是齐全,应当是这最近最大的集市了。

再来是左边的道,因为萧婉没有去过,此时仔细看下来全是居房。

看来往左走再寻人问一问,大概就能知道永郡王府在哪里了。

收起视线内的地图,萧婉准备徒步走走看看时,一道中年女子的声音在后头喊住了她。

“念卿姑娘。”

这声音不算熟悉亦不陌生,萧婉转过身,竟是河莲河大娘牵着一辆马车。

“河大娘?”

待走得近了,河莲放下马缰,笑眯了眼睛道:“方才听彩月说念卿姑娘你已经回了府,我还当她是说梦话呢,没想到你还真回来了。”

她瞧着她:“南江一行,可给姑娘带来了什么好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