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院好好休息,不用担心。”夜无冥又重复了一句,才和烈天匆匆下山。
到了山下的驿馆,夜无冥发现,事情并不仅仅是夜尘微被掳这么简单。
西羟与大悦一战,十万大军无功而返。西羟王雷霆震怒,削去异荆亲王之尊。
而西羟的太子异策在这个时候,主动请命为王分忧。
因此他带着一队人马和众多杀手,一路追到东佚边境,暗中谋划。
琴十一在夜无冥面前表现得那么不堪一击,一来是因为夜无冥的武功,的确难逢敌手;二来是琴十一故意示弱,让夜无冥放松警惕,这才好趁机将夜尘微掳掠了去。
他们苦心谋划,将夜尘微抓了去,背后肯定有更深的阴谋。
夜无冥回到驿馆后,眉目肃冷、神色凝重地查看着夜尘微的房间。
“阿天,太子被捕一事,可有外人知晓?”夜无冥一边查看,一边问着。
“主子放心,我们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如今只有太子殿下的贴身护卫知道消息。”烈天低声禀告着。
“很好,阿天,把消息传下去,太子殿下偶染风寒,不便上路,先在驿馆养病。”夜无冥冷静地说着。
“好的,主子!”烈天躬身说着。
“阿天,你再详细说说,琴十一究竟是如何从层层防守中,将太子抓走的?”夜无冥查看完房间,坐在椅子上问着。
“主子,太子从柳树林回驿馆的路上,邂逅了琴十一。”烈天压低了声音,讲述着事情的前因后果。
“其实这本就不是邂逅,而是琴十一故意撞上太子的马车,太子一见到她倾国倾城的容颜,立刻动心了,将她带回驿馆。”烈天说到这里,明显有些气愤。
“可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夜无冥淡淡问道。
“主子,太子回房后,就屏退了所有侍从,和琴十一单独相处。”烈天压下心中不忿,继续说着。
“没多久,护卫就发现一团黑影,从太子房中飞了出去,这时才发现,太子已被琴十一劫走了。”烈天说完,神色凝重地看着夜无冥。
“主子,现在该如何是好?”烈天心事重重,很是担忧。
一旦夜尘微有所闪失,佚武帝一定会降罪于夜无冥,再趁机夺取夜无冥实权。
夜无冥一旦失势,十万北冥军失去主帅和庇护,也会被佚武帝分散甚至屠戮!
想到这里,烈天的眼神更加暗淡无光了。
“阿天,太子身份贵重,西羟那边,不会轻易伤了太子性命。”夜无冥察觉到烈天的心事,缓缓说着。
“他们一定想借太子,换回什么东西。”夜无冥说出心中的猜想。
“若是本王猜得没错,这几日,他们会主动上门。阿天,你去安排,防备务必外松内紧。”夜无冥说着,眼神划过一道冷厉的光芒。
“是,主子!”听到这些分析,烈天终于放心了些。
“你忙了许久,事情安排妥当后,好好休息。”夜无冥说话的语气,温和了许多。
“好的,主子,您也好好休息。”烈天说完,便告退了。
回到自己房中,夜无冥放在袖中的铃铛突然“叮当叮当”响了起来。
夜无冥立刻拿出铃铛,看着它微微笑了起来。
这个铃铛和萧婉手中的,原是一对。其中一个铃铛摇动,另一个铃铛也会跟着叮当作响。
眼前铃铛突然响了起来,只能说明,萧婉此时,正摇着铃铛。
她住在几乎与世隔绝的书院中,又有烈云在身边保护,不可能遇到危险。
此时摇动铃铛,应是另一个可能——她在想他。
一抹暖色袭上夜无冥眼角,他温和地笑着,也轻轻摇着铃铛。
铃铛清脆的叮当声,伴着月色传入耳中,格外好听。
这个明月高照的夜晚,两人就这样互相陪伴着,进入梦乡。
——
翌日清晨,天刚刚亮,烈天就在外面敲门了。
“主子!您醒了吗?西羟那边,果真来信了!”烈天虽然心急,但怕影响了夜无冥休息,因此只是小声说着。
夜无冥警惕性很高,听到烈天的声音后,很快就醒过来了。
“阿天,进来吧。”夜无冥翻身坐起,顺手穿上外衣。
“主子,今天一大早,琴十一就送来这封信。”烈天说着,将信笺双手呈给夜无冥。
夜无冥接过那封信,看了一眼,拿给烈天:“阿天,你也看看。”
“请燕王殿下,明日巳时到秦夜酒楼一叙。”信笺上写的是西羟文,但烈天也看得懂。
“主子,我觉得您不能去!”烈天看到信后,神色凝重。
“也许他们真正的目标,是主子。他们抓了太子,只是以太子为饵,引诱主子前去,好对主子动手。”烈天声音低沉地说着。
西羟十万大军,之所以会在大悦战事中无功而返,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夜无冥和他背后的北冥军。
西羟败了战事,便想对夜无冥下手,这的确不无可能。
“异策并不愚蠢,他大费周章抓了太子,不可能只对付本王一人。”夜无冥淡淡说着,神色冷静。
“主子,要是他们果真在秦夜酒楼设了埋伏,那该如何是好?”烈天十分担忧。
“不会,阿天,你与本王同去,他们奈何不了我们。”夜无冥十分肯定的说着。
他和烈天二人武艺高强,若是他们二人联手,旁人的确难以近身。
烈天担心之下,还想再劝,但被夜无冥打断了:“阿天,你去回信,就说明日巳时,本王一定到秦夜酒楼,与异策殿下一聚。”
“好的,主子,我这就去。”烈天虽然不放心,但也只好听命行事。
“主子,明日若是有危险,您立刻走,我留在那里顶着!”出门之前,烈天又说了一句。
“好,快去吧。”夜无冥知道他不放心,便应下了。
烈天这才走出房间,送信给琴十一。
西羟此番有备而来,即便是夜无冥,也需要对此事小心应对。
在烈天离开后,夜无冥坐在房中,思考着第二天,有可能发生的一切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