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能来吗?幸好来了,才能看到你被关起来的好戏。”启随风坐在树杈上,笑得很是开心。

守在屋子周围的护卫,见到这情况,一时都傻眼了。

敢情这刺客,不是坏人?

“诸位兄弟,这位老先生不是外人,无需紧张。烈云公子,你陪老先生,在院子里说说话吧。”幸好谢止玥及时赶来,做好安排。

一众护卫立刻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烈云可以到院子里来,却不能走出院子。

于是护卫全部守到院子外面。

烈云见了这阵仗,着实是苦笑不得。

“烈云公子,你陪老先生在院子里聊聊,我已派人送了酒来。”见烈云有些无奈,谢止玥又安慰道。

一听到酒,烈云立马高兴起来。

“老爷子,快下来,咱俩品品酒!”他向坐在树杈上的启随风招呼着。

一木车的酒被推进来,烈云和启随风立马凑过去,叽叽喳喳地聊起来。

谢止玥这才放心地离开了。

“小子,萧念卿那小丫头,怎么把自己关在屋里装病?”

待其他人走后,启随风终于问起萧婉。

他进入王府之后,听到别人说萧婉生了重病,卧病在床。

但当他真正见到萧婉时,却见她神色如常、脸色红润,哪里有病人的样子?

烈云赶紧捂住他的嘴,结果被他一掌拍开。

“老爷子,此事事关重大,你可千万不能讲出去!”烈云压低了声音,紧张地说着。

“又是你们王爷在安排什么阴谋诡计吧?”启随风说得毫不客气。

“老头子!你说话客气点!”烈云一听到有人对夜无冥无礼,立刻板起脸来。

“好啦好啦,小子,喝酒才是正事,不说那些有的没的。”启随风赶紧给炸毛的烈云顺顺毛,“对了,你这伤,是怎么来的?”

……

当夜无冥回府后,烈云已经大醉不醒,而启随风仍然神智清醒,优哉游哉地喝着酒。

“主子,阿云他……”烈天见烈云喝得酩酊大醉,怕夜无冥怪罪。

“阿天,你扶他回屋。”夜无冥神色如常地吩咐了一句,又给启随风安排了住处。

料理完这一切,他又如往常一样,走向萧婉的小院。

夜无冥总觉得,启随风的出现,过于巧合。

他留在王府,好像也另有目的,只不过这个目的,不会对燕王府众人不利罢了。

走进萧婉的小屋时,她已经斟好了茶,坐在桌边等他。

“念卿,让你久等了。”他快步走进来,轻轻掩上了门。

这几日来,“萧念卿病重,夜无冥为其疗伤”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然而他们每次见面,都不过是品茶闲谈罢了。

“今日于路上偶遇启随风前辈,想来你们已经见过了。”夜无冥轻抿一口茶,淡淡说着。

萧婉想起启随风,不自觉地笑了笑,说道:“见过了。”

他来找萧婉时,也不管萧婉拜不拜师,一心要把武功教给她。

萧婉只好将她正在装病的事,郑重地告诉他,婉拒了他的好意,气得启随风差点没背过气去。

被气得没辙的启随风,只好拿上自己的酒葫芦,去找烈云。

“王爷,为何启前辈会突然出现?”萧婉也意识到他的出现的时间,过于巧合。

在西羟细作即将被引出时,他突然出现,确实有些蹊跷。

萧婉相信他是友非敌,也相信他不会伤害府中众人。只不过这个时间上的巧合,令人无法忽视。

“也许,他想见的人,近日会出现在本王府上。”夜无冥沉思片刻后,低声回答着。

闻言,萧婉脸上神色,也变得凝重了。

她和夜无冥设局引出的是西羟的细作,而启随风也长居西羟,也许这些隐身暗处的人,与启随风有所牵连。

“念卿,启随风前辈是真心要收你为徒,他不会伤害你。”夜无冥见她忧心忡忡,温声安慰。

“我知道,没事的。”萧婉浅笑着回应。

“念卿,他的武功精深卓绝,又一心收你为徒,若是你不排斥,倒是可以学一学。”夜无冥突然提到拜师一事。

若是有他在,他自然能护好她;虽然他已派了暗卫,暗中保护她,但事无绝对,就怕万一。

他希望她能借此机会,学个一招半式,在情况危急时,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萧婉知道他的顾虑和考量,却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

“王爷,若能学得一招半式,做防身之用,确实不错。只是拜师一事,还需从长计议。”萧婉终于开始说话。

她小喝一口茶后,继续说道:“我自知并无武学天赋,冒然拜师,若不能学好启前辈的一身绝学,将其发扬光大,岂非辜负了他一番恩义?”

听完她的话后,夜无冥心中了然,久久凝视着她,突然浅浅笑了。

“念卿,那便按你心意行事吧。”他看着她的黑色瞳孔中,浮漾着粼粼波光。

“燕王殿下,久违。”倏然间,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那声音中裹挟着深厚内力,气息充足,远远传了开去,久久不息。

“破厉!”萧婉认出了他的声音,脸色陡然变得苍白。

虽然夜无冥的功夫与之相比,毫不逊色。但破厉的武功深不可测,着实令人生畏。

“念卿,你留在房中,别出去。”夜无冥嘱咐了一句,身形一闪,眨眼间已出现在屋外。

屋外,破厉立在屋宇之上,神色从容倨傲。

“杀手破厉。”夜无冥淡淡说出他的名字,“本王记得你一向不为权贵办事,为何今日却愿意听命于西羟的二皇子?”

听到夜无冥的话,破厉一愣过后,哈哈大笑起来。

“燕王果然了得,我刚来,你便猜出我背后之人。”破厉性子一向孤傲,但此时此刻,眼中却有了赞许之色。

“不错,我一向不为权贵办事,可惜你燕王的名号太过响亮,破某想与你打一打,一较高下。”破厉冷静地说着关乎生死的事,声音很是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