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前锋只打了几个回合,便匆匆退兵了。
然而,更大的危机,已在皇宫之中酝酿,即将推向北关城。
鸣金收兵后,夜无冥刚回营地,便见萧婉在营地外面,搭帐坐诊,为北关百姓免费医治。
“念卿,军中有受伤将士,你先回营地,为伤员医治。”夜无冥停在原地,冷冷说着。
“王爷,可是这边……”萧婉看着后面还排得很长的队伍,面露难色。
夜无冥不置可否,冷冷地看着他们,满眼冷厉。
萧婉看着他那眼神,便知今日之事,没有商量余地了。只得收拾了物品,虽夜无冥走进营地。
“萧姑娘,你真是的,他们污蔑你,你还替他们看病!”刚一走进营地,烈云便出声抱怨着。
“念卿怕身上的污名,连累王爷,所以这才想出这个法子。”萧婉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跟上夜无冥凌厉迅速的步伐。
“也对,他们知道萧姑娘为人后,想必不容易再轻信那些谣言了。”烈云思索了一会儿,喃喃自语。
“烈云先生,伤兵呢?”见夜无冥脚步不停,直接走进主帐,萧婉不禁有些疑惑。
“哪里来的伤兵,主子信口胡……”
烈云还没说完,就被夜无冥转身,冷冷冰冰地看了一眼,一时语塞,换了个表达方法:“这只是主子的筹谋布局。”
今日原本摆下龙虎阵法,只待北凉骑兵自投罗网。没想到柯吉也不是省油的灯,只在外围试探,并没有中计。
两军对峙,忙活了一场。北冥军这边,并没有造成什么伤亡。
萧婉一听,惊讶得瞳孔都变大了。
“那王爷为何叫念卿回来……”萧婉满脸疑惑,低声问烈云。
烈云悄悄瞅了夜无冥一眼,见夜无冥并没有看他,便大起了胆子,悄声道:“我看主子是在维护姑娘。”
萧婉心中一震,却不愿多想,只是看着烈云,并不说话。
“萧姑娘,你想想,他们污蔑了你,还想把你抓到官府问罪,你却主动为他们把脉问诊,难道心里不委屈得慌吗?”烈云说到后面,声音渐渐大起来了,再一次引来夜无冥冰冷的目光。
“委屈不委屈的,能有什么用呢?”萧婉在心中无奈地想着,“当下最重要的,是破除谣言,军民一心,一同守住北关城。”
“而她,大仇未报,更要活下去了……”萧婉在心中默默想着。
良久,萧婉才笑了笑,冲烈云说道:“委屈也没办法,事情终究是发生了,念卿只是尽自己的力量,去改变。”
她眼角带一些苦涩,却仍然冲烈云浅浅笑着,笑意淡雅而温暖。
主帐之中的夜无冥,也不知何时已来到萧婉身边。
他看到了她眼角眉梢的无奈与隐忍,心中一时升起一股怜惜之情。
“念卿,随本王来。”夜无冥磁性的声音,少了些许冷清。
萧婉闻言一惊,看着他的眼神中,布满疑惑。
他不再多说什么,往放置兵甲武器的帐篷走去。
自然北关山一别,两人之间生出许多隔阂。
他没有解释什么,却不愿意两个人一直这样冷冷冰冰地。
烈云见萧婉呆在原地,朝她挤眉弄眼,示意她赶紧去。
北关山上发生的事,让萧婉不敢靠近这个行事冷厉、手段非常的人。
回了营地后,夜无冥表面上没说什么,但他的细心与温存,却总是在各种小事上体现出来。
就如他为她精心布置的那间小房;就如方才,他霸道却又细心的维护。
萧婉对眼前这个人,愈发的看不明白了。
不一会儿,两人已来到放置兵甲的兵械库。
夜无冥走进去,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搬出一个厚实的小盒子,盒子上还落了锁。
他将盒子郑重地放在桌上,从袖中掏出一把小钥匙,细心地开了锁。
他一举一动都无比郑重,萧婉一时猜不出来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哒”一声,盒子打开了,萧婉看到一本没有封面的书。
“王爷,这是!”萧婉看到第一页熟悉的阵法后,目光直直地盯着那本书,无比震惊。
“上一任兵部尚书留下的遗作,《萧氏兵法》。”夜无冥的声音很是低沉,仿佛隐藏着很深悲哀。
萧婉全身一僵。
《萧氏兵法》是父亲戎马一生,留下的兵法奇书。自从萧家被满门抄斩,倾注父亲无数心血的《萧氏兵法》,也随之遗失了。
没想到夜无冥,他竟然如此小心地藏着父亲所著的兵书。
只是他为何郑重其事地带她前来,他难道认出了自己的身份!
萧婉大吃一惊,手脚变得无比冰冷。
“念卿,本王之所以留着这本‘禁书’,只因本王与著书人,都有同样的心愿。”
夜无冥低声说着,目光悠远,却又带着某种期待:“愿边界安稳,盛世清平。”
“北关山的山匪作恶多端,本王不得不杀。”夜无冥说着,声音陡然变得狠厉。
“只有彻底铲除匪乱,东佚国的北疆之上,方能长治久安。”夜无冥说着,看向萧婉,“念卿,北关山一行,本王有许多无奈之处,却并非对你不管不顾。”
“你既然为本王办事,日后无论是流言蜚语,还是恶霸仇敌,本王都会护你周全。你不可太过委屈自己,明白?”
夜无冥说完,墨玉般的双瞳灼灼注视着她,仿佛要从她眼中找出答案。
萧婉这才明白,他郑重其事地带她来此,不是认出她,而是在解释北关山上的事。
北关山的事,她其实已经渐渐想开了。
寂修作恶多端,她再如何舍不得寂修,也不能否认这个事实。
烈云也曾到山上寻她,想接她回去。只是阴差阳错,她和柯吉先从密道里走了。
北关山上的芥蒂,似乎正在慢慢消失。
但是夜无冥对她的保护,只是因为她为他办事吗?
萧婉在一刹那间,心中略过万千头绪,看向夜无冥的眼神,却是波澜不惊,平静如水。
“多谢殿下。”她客气又疏离地回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