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找我?”

刚刚有七皇子为她撑腰,傅玉珠满心欢喜地跑过来,就见到闵氏的脸色不善,笑容隐去。

“怎么了,娘?”

“你还好意思说,看看你都干了什么事儿?”

闵氏气的一拍桌子,抬手指着傅玉珠,“你给我跪……坐下!”

一旁站着的紫苏低着头,心想夫人对玉珠姑娘的确是有些纵容的,否则此事若是换成之前东篱姑娘,早就去祠堂罚跪了。

闵氏自然是心疼的,每次想要对傅玉珠发脾气,她就想到自己这个女儿在外流落了十一年,受尽了苦楚,她便舍不下心来。

深吸一口气,闵氏看着坐在椅子上还满腹委屈的傅玉珠,“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做错了?就因为一些小儿女之间的口角,你让咱们傅家得罪了三户人家。”

“这怎么是女儿的错?”

傅玉珠瞪大眼睛,声音顿时委屈和不解,“今日是女儿生辰,她们三个背地里却说女儿坏话,娘不怪他们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怪我?”

闵氏捏了捏眉心,“所以你就让七皇子传出消息,日后不允许人家出席宴会?”

傅玉珠不明白闵氏为什么生气,明明是她受了委屈,最后倒是成她的错了。

“你日后参加宴会多,这样的事情多着呢,所以娘才告诉你要谨言慎行,毕竟你是傅家嫡女,不是什么村子里的农家女,说话做事每一步都要有章法。”

闵氏这还是第一次觉得教导女儿有些力不从心,明明以前对东篱,向来都是一点就通的,如今还要掰开了,揉碎了与傅玉珠说,她也不见得能听明白。

曾经三子一女,除了老二是个不成气候的,另外三个孩子简直是她的骄傲,走到哪儿带到哪儿,谁不是要夸赞几分。

现在倒好,来了个这么不省心的!

“玉珠,咱们这样的人家是要脸面的,像今日这种小事,你们小儿女之间私下无论怎么闹都行,这都是你们小孩子不懂事。”

“你如今却让七皇子殿下横插一脚,闹成如今这样,那便是撕破了几家的脸面,日后你父亲朝中为官,娘日后出去参加宴会,要怎么打交道?”

听到这话,傅玉珠撇了撇嘴,“那就不要来往好了,父亲可是礼部尚书,她们一个国子监的监丞,一个大理寺少卿,都没有父亲官职高。”

“你!”

闵氏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揍她一顿,却又舍不下心,视线转而看向旁边站着的秋霜。

“你给我跪下!”

秋霜‘噗通’就跪了下来,“夫人。”

“姑娘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吗?身为玉珠身边的贴身婢女,你就这么看着主子犯错吗?”

闵氏说完抬手,“来人,把这个婢子给我拖下去,杖责二十。”

很快就有人上前,将秋霜给拖了下去,傅玉珠顿时起身,“娘,你干什么呀?为什么要责罚秋霜?”

“女儿根本就没有错,明明是他们的问题,你却怪到女儿身上。”

闵氏气地指着傅玉珠,“到现在还说你没错?”

“人家只是说了你几句,你就闹成这样,传出去只能说是你小气容不得人,倒是将人家的过错摘得干净。”

“简直是愚蠢又没头脑!”

外头二公子傅文柏和刚从国子监回来的傅文睿走了进来,傅文柏看着母女两人对峙,忙上前两步。

“娘,你好好的跟玉珠发什么脾气?这件事本来不就是林家和闻家两个姑娘先乱嚼舌根的?”

“更何况这件事是七殿下怕玉珠受委屈才出手教训了一下,又不是什么大事。”

此话一出,闵氏气得站起身,“你还护着她,你也是个不长脑子的东西。”

“她若是觉着委屈,可以自己去跟人家三位姑娘理论,讨个说法,她却偏要捎带上七皇子,到时候传进宫里,让淑妃娘娘怎么看?”

“她一口气得罪了林、闻、沈三家,尤其是沈家,人家还是将军府,更何况人家也没说玉珠不对,今儿走的时候,老将军夫人的脸色你们都没瞧见?你还护着她,是嫌今日闹得够?”

傅文柏被说得挠了挠头,又看向傅玉珠眼泪汪汪的,顿时又心疼,“那现在也发生了,难怪玉珠又有什么办法?”

“而且这三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傅玉珠也跟着点头,“就是,她们都没父亲的官职高,就算是沈将军,不也才三品吗?”

“沈将军虽然是三品,但他是武将,本就简在帝心,如今正值大秦与北魏打仗,武将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

傅文睿看向自己的蠢二哥和新寻回来的妹妹傅玉珠,“若论品级将军府确实比不上尚书府,但到了圣上面前,就是七皇子也未必能在将军府讨得到好处。”

有傅文睿在,闵氏还算松了口气,若是家里就这两个不成器的兄妹,她真是要被活活气死。

“更何况五妹不懂,二哥你不知道什么叫独木难支,猛虎斗不过群狼吗?”

傅文睿说着,理了一下衣袖,“若是照五妹这样下去,全京城的官员都要被得罪全了,到时候就一个尚书府,能成什么气候?”

说句不好听的,真有落难的一天,谁会施以援手?怕是不踩一脚就不错了。

傅文柏不说话了,他其实也知道傅玉珠这次做错了,但事儿都发生了,他也不能不帮着妹妹说话吧?

这可是他妹妹!

“老三,你说这么多,就说怎么解决吧。”

闵氏看了眼傅文睿,傅文睿看向傅玉珠,“五妹,你应该去找七殿下,让他把今日的事压下去,然后亲自去三家登门道歉。”

傅玉珠顿时瞪大眼睛,“我道歉?明明是她们的错,凭什么要我道歉?”

闵氏手中的茶盏直接掷在地上,四分五裂,“要么按你三哥说的做,要么你就去跪祠堂!”

碎瓷片崩在傅玉珠的绣鞋上,吓了傅玉珠一跳,眼泪顿时滚落。

“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说完这话,她转身就跑了出去,而傅文柏见状,忍不住叹了口气,“娘,你这么凶,吓着玉珠了。”

说完这话,紧跟着追了出去,“玉珠,你等等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