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茶交给丫鬟,太子妃擦了擦唇角,这才正眼看平远伯,“瞧伯爷这话说的,伯府的世子是谁,本宫可不敢多言。”

“不过伯爷的次子的确言行有些太过浪**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伯府家风如此呢。”

说到这儿,太子妃瞥了眼郑氏,“伯夫人虽说是庶出,但好歹也是大家闺秀,怎的如此教养儿子?”

郑氏气的脸色铁青,却又没办法说什么,“臣妇知罪。”

太子妃这才满意,好似才看见两人还跪着,忙道:“本宫不是让你们起来了吗,怎么还跪在这儿。”

“佩兰,快扶伯爷和伯夫人起来,这像什么话。”

平远伯听到这话,顿时松了口气,也不用别人扶,自己一咕噜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太子妃大人大量,臣这就回去写折子,废了这个逆子的世子之位。”

眼见着平远伯和郑氏要离开,太子妃喊住了两人,“令嫒前几日回府,应该也说了,永安乡君如今是本宫和元沂钦点的太孙妃。”

“东篱这丫头性情温良,行事端庄,本宫是很喜欢的,只是不知道这几日似乎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来,不知是不是引了什么人嫉妒。”

平远伯和郑氏对视一眼,不知道太子妃为何突然说这些,不会觉得这件事是李姝传出去的吧?

“太子妃放心,臣回去就去问问姝儿,一定给太子妃个交代。”

“嗯,本宫觉得李姝倒是个好孩子,只可惜身边的人就稍差了,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平远伯也不想府里再出一个败坏门风的女儿,是吗?”

平远伯这次彻底听明白了,这就是让他跟郑家划清楚界限,“是是,臣明白,多谢太子妃提点。”

太子妃轻‘嗯’了一声,“前几日本宫听元沂说吏部文选司员外郎还有个空缺,平远伯府世子想必应该能胜任。”

吏部文选司?

那可是掌管官员调度任职的重要职位,别看只有从五品,权利却大得很。

平远伯高兴的几乎要昏过去了,早知道太子府这么香,他干什么要跟着郑家?

“明…明白,多谢太子妃娘娘,臣愿为太子妃和长孙殿下马首是瞻!”

看着平远伯飘然欲仙的离开,几乎要飞起来了,一旁伺候的佩兰忍不住问道:“娘娘,文选司那么重要的位子,真要给平远伯府?”

“不是给平远伯府,是给李承舟。”

太子妃目光闪了闪,李承舟跟郑氏还有另外两个弟妹并不对付,甚至对平远伯恐怕也是心有恨意的。

而且听说这个李承舟跟傅家的傅文柏走的很近,这阵子总是去徽韵楼,听说六皇子也常去。

别以为淑妃将六皇子推出来,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想让六皇子跟元沂制衡,七皇子和淑妃在后头捡好处。

休想!

如此想着,太子妃微微皱眉,“等元沂回来,让他去见我。”

沈东篱这件事肯定是背后有人推波助澜,事情若是不处理妥当,就算是她想帮忙也没办法,皇上和皇后若是都不同意,婚事便难成了。

沈府内,沈老夫人气的不轻,“外头都是什么风言风语,这种话也能传的出口!”

说到这儿,沈老夫人看向一言不发的沈老将军,“你杵在这儿干什么,一句话不说,哑巴了?”

“你亲孙女儿现在成什么样了,你还坐得住?”

耳朵被沈老夫人揪住,沈老将军疼的屁股离开椅子,“哎哟,别揪了,我这是在想事儿呢,你说这件事影响的也不只是东篱,还有傅文睿呢!”

“这得有两三天了吧,怎么傅家一点动静都没有呢?好歹傅文睿也是探花,他们傅家就算不在乎东篱,总不至于不在乎傅文睿吧?”

这话说的有道理,沈老夫人松开手,“那你觉得是咋回事儿?傅家还没听说这件事?”

沈老将军摇了摇头,“傅正清和傅家长子都在朝为官,还有那傅家老二更是成日里走街串巷,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觉得他们肯定是有猫腻,至于咋回事儿我就猜不到了。”

沈老夫人皱眉,“你想不出来,你赶紧派人去把孙女儿喊来,她脑瓜子灵着呢,看看她有没有啥法子。”

“嫁不嫁皇长孙是次要的,总不能毁了名声,往后孙女儿还怎么找好人家了?”

沈老将军点头,“我派人过去问问,看看皇长孙走了没,让小兔崽子把孙女儿带过来问问,好歹是什么打算,有没有咱们帮上忙的地方。”

他站起身刚要喊人,又觉得不妥,“算了,还是我亲自过去看看,看看皇长孙又是个什么意思,是不是嫌弃咱们家孙女儿,又不想娶了。”

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沈老夫人见状,忙也跟上,“我跟你一道过去,这事儿不解决了,我这心口就堵得慌。”

“傅家真是做了孽,当初怎么就能抱错呢,要我说都怪你,当初死活不同意儿子娶夏织那姑娘,逼得儿子离家出走这么些年,否则那儿有抱错的这回事儿。”

耳边沈老夫人念念叨叨,吵得沈老将军头疼,“当初咱不是说好这件事不提了,怎么又提?”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迎面就撞上管家带着两人,一名中年男子,一名年轻的男子,尤其是年轻人,二十岁左右的年纪,面容隽秀英俊。

“这两位是?”

“这两位是今科进士,这位晁老爷是三甲进士,张公子是二甲进士,如今都在翰林院。”

沈老将军点了点头,有些不解的看着两人,毕竟他们是武将,甚少跟文官打交道,“两位过来是找老夫有事?”

“不,老将军,不是找你的,是找三姑娘的。”

管家这话说完,让沈老将军一时有些下不来台,不过还好他脸皮厚,“我想起来了,之前在永安县是不是见过你们?和我孙女儿是旧识!”

张祈安赶紧点头,“是,沈夫子曾在县学授课,学生受益匪浅,故而今日特意前来探望,只是学生家中还有不少事,不便久留,因而并未来得及拜访老将军和老将军夫人,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