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班克，华纳大楼。
从凯文－辻原的办公室出来，DC联合主席滨田意气风发，皮鞋落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节奏鲜明的清脆响声。
跟在旁边的制片人查尔斯－罗文说道：“上帝保佑，一切进展顺利，《蝙蝠侠大战超人》暑期档就能上映了，正义联盟宇宙将会迎来全新的时刻。”
从2010年开始策划《绿灯侠》，经历过失败与曲折，DC超级英雄们终于迎来收获的时刻，滨田心里很高兴：“扎克－施耐德已经着手筹备《正义联盟》了！查尔斯，我们终于要追上漫威了。”
虽然DC派出了两位高管进组干预，但在查尔斯－罗文的支持下，扎克－施耐德坚持了自己的风格，所以查尔斯－罗文对影片信心十足：“最多三年，我们就能追上漫威，再现《黑暗骑士》的辉煌。”
“《钢铁之躯》让我们看到了正义联盟的曙光。”这一刻，滨田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当年《绿灯侠》的失利，他承受了巨大压力：“《蝙蝠侠大战超人》会把曙光变成正午的阳光。”
查尔斯－罗文先是点头，接着想起了什么，说道：“有一件事，可能会对DC的计划产生负面影响，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
滨田这些天的心思全都放在《蝙蝠侠大战超人》和已经开始筹备的《正义联盟》上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查尔斯－罗文提醒道：“DC的另外一个项目，独立于正义联盟宇宙存在的《小丑》，马丁－戴维斯接受《纽约客》的采访，声称剧本创作没有借用任何漫画故事和设定……”
滨田立刻由晴转阴：“当初真不该给他和华纳影业授权。”
现在说这些全都晚了，查尔斯－罗文很清楚，马丁当时联合了诺兰给华纳兄弟施压，华纳对《钢铁之躯》信心不够，最后给了授权。
历史遗留问题，可能带来负面后果，查尔斯－罗文说道：“如果是其他角色，影片成败与否无所谓，但小丑直接关联到蝙蝠侠，马丁的剧组在试镜过程中，还着重宣传了布鲁斯－韦恩的试镜，据说小丑独立电影中会出现韦恩父子。”
“他在蹭DC的热度。”滨田不担心《小丑》失败，反而对影片成功存有疑虑：“查尔斯，如果《小丑》大获成功，影片的内容和设定必然像《黑暗骑士》一样深入人心，他们不使用漫画的内容与设定，会让影迷对正义联盟系列片产生误解，从而影响影片的口碑。”
这一点，查尔斯－罗文也有所担忧：“《黑暗骑士》的成功，让全世界观众都认为蝙蝠侠绝对不杀人，这种观念深入人心，但他们既不愿也不想了解，正义联盟数个版本的蝙蝠侠既用枪又杀人。”
他作为正义联盟系列的制片人，提醒滨田：“我们最好与马丁那边沟通一下，不要让他搞得太离谱，《小丑》电影的内容与设定，不要太过于脱离主宇宙，毕竟我们这边顺利的话，小丑很快也会加入到新的电影当中。”
滨田知道他说的是策划中的《自杀小队》，按照DC的计划，小丑和小丑女是影片的核心。
但想想马丁正在拍摄的《小丑》，滨田说道：“查尔斯，《自杀小队》那个项目，我觉得剧情主线需要调整一下，最好能削减小丑的戏份。”
查尔斯－罗文明白他的担忧：“这件事我们召开筹备会议的时候，再仔细商业，还是先与马丁那边沟通一下吧。”
“我一会儿要去华纳影业，跟丹尼尔商议《蝙蝠侠大战超人》发行的事。”滨田简单说道：“我会跟丹尼尔好好沟通，让他约束马丁－戴维斯。”
至于他自己去跟马丁说，滨田根本就没考虑过，两边的关系比较糟糕。
查尔斯－罗文很快离开了。
滨田去了华纳影业的办公楼层，见到了丹尼尔这位华纳影业的负责人，先谈了谈《蝙蝠侠大战超人》的发行事宜。
两人关系虽然不是很好，但不会影响到正常工作。
滨田对于正义联盟宇宙无比重视，否则也不会亲自过来与丹尼尔见面。
谈完了正常工作，滨田想起马丁正在拍摄的那部《小丑》，适当说了下可能存在的问题和担忧，特地说道：“《小丑》项目一直是华纳影业在负责，为了避免影响到DC的主宇宙电影，还请你们适当约束马丁－戴维斯，最好直接派几个制片人过去……”
这是华纳天团的标准做法，在项目负责人之外，另外再派公司高层进入剧组，并且拥有极大的权力。
丹尼尔对于华纳天团的方式并不感冒，说道：“我相信马丁对于项目的掌控力度，《小丑》的成功几率也很高。”
滨田提醒道：“别忘了，马丁是自导自演，他经验太少了。”
“不，我与你的看法恰恰相反，马丁是一个头脑特别清醒，选择项目眼光特别好的电影从业者。”《鲨滩》的成功，让丹尼尔对马丁充满信心：“马丁亲自参与的电影，迄今为止哪一部失败过？《鲨滩》拍摄之前，所有人都不看好他，结果呢？《鲨滩》全球票房超过3亿美元。”
他特意举例：“别说马丁亲自参与的电影，就算他投资的，也在不断成功！刚刚过去的这个周末，马丁投资的《边境杀手》口碑大爆，首周票房拿到了2000万美元，北美票房保守估计能收入6000万美元！”
滨田没有再多说什么，决定回头自己给马丁打个电话试试。
丹尼尔送走滨田，不禁摇了摇头，作为电影行业的资深从业者，他隐隐能猜到滨田的心思。
但这种事，他怎么可能去做？
DC那边早已把小丑独立电影版权授权给了华纳影业，《小丑》现在是华纳影业的项目，一旦项目失败，首先受到影响的人就是他自己。
华纳天团和以滨田为首的DC管理层，都反对《小丑》项目，如果《小丑》大获成功，丹尼尔反而能证明自己的能力与眼光。
另一边，滨田回到办公室，立即让副手罗杰斯给马丁打了一个电话，沟通关于小丑的设定和剧情等事宜。
没有任何意外，那边话说得很客气，但拒绝的意思很坚决。
罗杰斯将情况向滨田做了汇报。
滨田说道：“这部《小丑》属于我们的不可控因素，我有种感觉，它可能会损害DC的计划。”
罗杰斯急领导所急，想了想说道：“DC是版权所有方，有权力监督电影剧组，能不能这样，我们向剧组派遣一位版权方代表，以保证DC的版权不会受损。”
虽然根据协议，DC无权向剧组派遣制片人，但按照圈内一些不成文的做法，派遣一位版权监督完全可行。
滨田考虑一会儿，终归不甘心《小丑》完全游离在控制之外，说道：“这样，罗杰斯，你作为DC的代表，去纽约布鲁克林制片厂待一段时间。”
罗杰斯没有任何迟疑，说道：“好的，老板，我这就去做准备。”
滨田提醒道：“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在剧组争取到一定的话语权，对影片的拍摄制作产生影响。”
罗杰斯频频点头：“我明白。”
有些话有些事，不用上面的领导吩咐，他也能领会到。
老板的意思很明显，就差直接说出来了，《小丑》这种不在掌控、还可能影响到正义联盟宇宙的项目，最好不要成功。
……
纽约，布鲁克林制片厂。
露天布景区，《小丑》剧组正在做开拍前最后的准备，布置成街区的片场中，大批临时演员按照助理导演的要求，来到各自的位置上。
穿着一身廉价紫红色西装，手里提着一个传统小丑面具的马丁，刚刚挂断电话。
露易丝就在旁边，问道：“DC那边的电话，什么情况？”
马丁简单说道：“想干预我们拍摄的内容，DC那边认为我们应该尊重漫画原著，而不是搞什么原创剧情。”
露易丝说道：“问题DC漫画中也没有详细交待小丑为什么成为小丑，小丑的起源在DC中并没有明确的说法。”
跟出演《黑暗骑士》时一样，马丁并不了解DC漫画的具体情况，直接说道：“不用管DC那边，我们这边按照计划走。”
露易丝往上推了下黑边眼镜：“你的精力放在电影拍摄和表演上面，DC那边再搞这些烂事，全部推到我这边，交给我来处理。”
她略微停顿：“以前听你说过华纳天团，我倒要看看华纳天团想在我们这个项目上，搞出什么烂事。”
马丁认为这是个好办法，他要兼顾导演和男主角两大重担，还要关注影片的宣传，也不想去应付华纳天团那些超级天才，当即说道：“按照华纳过往的做法，他们很有可能强行往剧组增派人员，干涉我们的拍摄制作。”
“他们敢！”露易丝冷声说道：“真要有人在我们的剧组乱来，我会让人把他们送上布鲁克林大桥，扔进大西洋喂鱼。”
临时片场各个不影响拍摄的关键位置，总共有十多名穿着黑西装、戴着耳机的专业安保人员。
马丁结束与露易丝的谈话，叫了一名摄影师过来，说道：“你去拍摄安保人员，不用给他们特写。”
这些人的雇佣合同里面，全都有相关的授权，剧组拍摄的视频，可以用于影片的宣传。
因为《黑暗骑士崛起》首映的枪击事件，马丁专门让剧组聘用了一支安保队伍，用于剧组日常护卫。
所有能宣传营销的点，马丁全都会利用起来。
一名摄影师拿着手持摄像机，趁着剧组尚未开始拍摄，拍起了安保人员。
马丁来到导演监视器所在的位置，与第一助理导演史蒂夫－唐顿交流了几句，又叫来摄影指导杰夫－克隆威斯，说道：“第一次，镜头先在我前方拍摄。”
克隆威斯应道：“我安排好了。”
马丁戴上小丑面具，自身的气质一下就变了，加上面具专门的设计，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颓废。
这也是角色在这场戏中的重点情绪之一。
马丁进入片场，场记来到镜头前打板。
拍摄正式开始。
马丁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在众多临时演员为背景板的人行道上跑了起来。
他跑过电话亭、长台阶、地铁站，癫狂不顾一切的在街头狂奔。
这一场奔跑，马丁冲入一条小巷，双手扶着腰呼呼喘气，同时从衣兜里掏出把左轮手枪，指向身后跟过来的两个人。
从奔跑前的颓废，到奔跑中的癫狂，再到即将杀人时的邪恶，这一场戏代表着小丑的蜕变。
“停！”史蒂夫－唐顿喊停了拍摄。
马丁喘了口长气，收起左轮手枪，离开片场回到导演监视器后面。
克隆威斯也过来了。
三人看了一遍刚刚拍摄过的镜头。
马丁微微皱眉：“单纯的前方拍摄效果一般。”
史蒂夫－唐顿建议道：“再增加一台摄像机，从后方跟拍。”
“可以。”马丁想了一下，对克隆威斯说道：“后方增加一台摄像机，不要手持，用斯坦尼康。”
这样一来，后期制作时可以使用两个角度的镜头交叉剪辑。
很快，另一名摄像师进入了片场，与主摄像机同侧拍摄，彼此不会受到影响。
马丁回到片场，略微调整情绪，等到场记打板，又一次发足狂奔。
这一次，拍摄不太顺利，一名扮演购物者的临时演员手里的热狗没拿好，转身的时候挡住了马丁的正面。
史蒂夫－唐顿直接喊了停。
“抱歉。”那人连忙说道。
马丁从临时演员旁边经过，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又回到出发地。
剧组其他人员复位。
这一次，拍的很顺利，但马丁看过之后，要求多拍几次。
类似的场景，按照好莱坞的一贯风格，必然会使用多镜头的交叉剪辑来完成。
马丁要保证后期制作时剧组拥有足够的素材。
来回拍摄了八次，马丁才宣告通过。
影片刚刚开机拍摄，全剧组都在调整状态，拍摄进行的不是很快。
一上午下来，剧组总共拍摄了七条镜头。
不过，经过两三天的磨合，速度快了不少，毕竟很多人都在《鲨滩》中合作过。
DC方面派来的版权专员，这时空降到了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