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到罗斯威尔后没多久,陈剑秋接连收到了几个消息。

一个是在现任州长的请求下,驻扎在新墨西哥州的联邦军队又开始在边境搜索起了杰罗尼莫和他的印第安士兵。

实际上,在陈剑秋控制了华雷斯城以后,杰罗尼莫和他的部族们已经在其附近找到了一片定居点。

他们虽然还是会时不时越过边境攻击下国境这边的小镇,但次数明显减少了。

借着这个机会。

联邦军队的驻扎位置有意无意地向着罗斯威尔的方向有所靠拢。

陈剑秋不知道是不是州长向联邦政府汇报了什么,但这些部队明显有着监视这边的意图。

不过也仅是监视而已。

接替克鲁克的纳尔逊·迈尔斯上校是一个非常保守的人。

他认为罗斯威尔的事情是新墨西哥州自己的事情,自己无权干涉。

只要边境的华人民兵们不造反,他都不会轻举妄动。

另一个消息则是从阿尔布开克传来的。

州政府正在尝试抽离在圣菲铁路公司的投资,美其名曰不干涉铁路公司的市场行为。

这让铁路公司的股东们非常不安。

于是,一场紧急的董事会将在阿尔布开克召开。

“到底还让不让人好好过这个年了?”陈剑秋一边嘟囔着,一边踏上了前往阿尔布开克的行程。

和他一道前往的,还有三江银行的经理,奥卡福。

铁路缩短了罗斯威尔到达新墨西哥州其他几个城市的行程。

没过多久,陈剑秋和奥卡福便出现在了阿尔布开克的圣菲铁路公司大楼里。

和一年多以前相比,董事会的成员换了不少。

除了有些远在东边的股东因为太远以外,在上次董事会上向陈剑秋发难的犹太人奥多,已经不见了。

陈剑秋回来之后,找了个机会直接投票把他踢出了董事会。

犹太佬骂骂咧咧地声称找陈剑秋算账。

然后他就在去自己别墅的路让被几个身份未知的墨西哥人绑了起来。

他的家人雇佣的边境侦探社把他救了出来。

但是边境侦探社的侦探们又以保护他的安全为由把他锁在房间里锁了一个多星期。

从那之后,奥多就再也没出现在阿尔布开克过,据说他卖掉了股份,举家返回了德国。

而布雷克,更是直接在自己的庄园里躺平当寓公,拿着分红过日子。

现在的陈剑秋,是圣菲铁路公司当之无愧的最大股东。

而二股东,则是坐在他左手位置,正在和他交头接耳的凯文·加德纳先生。

加德纳先生是一个老实人、好人。

他乐善好施,没有什么野心。

同时,他也是最早一批来到新墨西哥州的东部人。

在美墨战争后,加德纳先生便在这里做木材生意,从铁路公司的枕木供应商,到成为股东之一。

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在圣菲铁路公司的董事会里,有坐在主位左手第一个的一天。

不过对于这些,加德纳先生看得很淡。

“陈,你觉得我这块怀表怎么样?”加德纳先生把手伸在桌子下面,向陈剑秋炫耀着自己手上的一块精致怀表。

“我不太懂这个,回头哪天等阿斯特来了我让他帮你看看。”陈剑秋小声说道。

而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铁路公司的其他董事会成员,正在激烈讨论着应付政府退股的办法。

“我记得你好像是民主党人来着?”陈剑秋问加德纳。

“嘿,我当时进民主党的时候,也是稀里糊涂。”加德纳轻轻摇晃着自己的脑袋,“民主党现在是保守派当权,代表商人,银行家和铁路公司的利益。”

陈剑秋微微一怔:“可我是商人、银行家和铁路公司老板啊?”

“对咯。”加德纳冲着陈剑秋点了点头,“所以,我估计民主党很快就要找上你了。”

“陈先生!”

“可我对政治不怎么感兴趣啊。”陈剑秋继续低着头和加德纳交流着。

加德纳耸了耸肩:“他们应该暂时缺竞选经费。你这样的人他们是不会放过的。”

“陈先生!”

陈剑秋突然意识到好像有人在喊他。

于是他结束了和加德纳之间的“密语”,抬头看向了其他人。

这些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抱歉,你们刚才说什么来着?”陈剑秋做倾听状,问道。

“陈先生,你给拿个主意吧。”一个董事会成员对陈剑秋说道。

感情这帮人讨论了半点,也没有讨论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最后还是甩到了自己身上。

“诸位不用担心政府退出的问题,更不用担心股权贬值的问题。”陈剑秋向下压了压自己的双手。

“三江银行将会全盘接受政府所抛售的股权。”

他拍了拍坐在自己右手边的奥卡福的小臂。

银行经理站了起来。

他并非是铁路公司董事会的议员,在陈剑秋的坚持下,他才获得了参加这次会议的机会。

“我来介绍下,这位便是三江银行的总经理,奥卡福先生。”

斯科特想要釜底抽薪,但是他高估了圣菲铁路公司里其他股东的战斗力。

现在铁路公司的董事会里都唯陈剑秋马首是瞻,不听话的早就被清了出去。

同时,他也低估了陈剑秋的财力。

陈剑秋挥了挥手,示意奥卡福和他们讨论接下来的事项,自己则继续和加德纳聊天。

“加德纳先生,你有没有考虑过从政啊?”陈剑秋突然问道。

加德纳正在把玩着他的怀表,听见陈剑秋的话,一脸茫然。

但随后,他笑了起来,自嘲道:

“陈先生,你别开玩笑了,我连参议员都没竞选过,一撒谎嘴就会结巴,怎么当一个政客嘛。”

陈剑秋也哈哈笑了起来。

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直到会议结束。

陈剑秋没有立刻离开阿尔布开克。

正如加德纳说的,民主党的一位议员,在两天后,找上了他。

“陈先生,不知道您对于今年的州长选举,怎么看?”

这位名叫列昂尼德·哈林的议员,是民主党在新墨西哥州的一名核心成员。

和共和党不同,这个州的民主党并没有一名特别突出的党魁,什么事情基本都是商量着来。

这也是他们长期无法和斯科特抗衡的原因之一。

“你们是让我贡献一些选举资金吗?”陈剑秋坐在自己办公室的大椅子里,开门见山地问道。

哈林议员想了下,决定不隐瞒自己的想法。

“是的。”他开诚布公道。

“可作为一名议员,您应该知道我和斯科特先生的关系。”陈剑秋不动声色地说道。

哈林议员有些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

“但是我觉得我们民主党的执政方针才对您这样的铁路大亨有利。”

“没有人能够拒绝一个崭新的新墨西哥州。”他如是说道。

“那也得能赢得选举才有兑现的可能啊,我看就你们现在这个推选的候选人,够呛。”陈剑秋说道。

这让哈林议员更尴尬了。

雷蒙·拉斯是他们内部商量着推举上来的,他们认为最有可能击败托尼·戴维斯的人。

“我不想我的钱打水漂,所以,让我全力支持你们可以,但有一个条件。”陈剑秋站了起来。

哈林暗喜,这代表着这个铁路大亨确实有和他们上一条船的想法。

“我的条件是,更换候选人!”陈剑秋说道,“现在的候选人,没有希望!”

哈林议员沉默了。

两个人的会谈最终不欢而散。

哈林议员断然拒绝了陈剑秋的提议。

民主党在野多少年,它也是美国数一数二的政党,说换候选人就换候选人,瞧不起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