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确定就让他这么走了么?”管家看着陈剑秋离开的背影,问道。

“要不然呢?你拦得住他还是我拦得住他?”阿斯特没好气地说了一声。

“那要不要我联系下警局逮捕他,这人也不是什么好人。”管家试探性地问了一下。

“你能不能不要再给我找麻烦了?”阿斯特的少爷脾气上来了,“人家又没把我怎么样?给他定什么罪名?敲诈勒索?那个价格我同意的,我看起来像那么言而无信的人么?”

管家嘴唇动了动,但是没说话。

小阿斯特当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还欠着陈剑秋一个承诺呢,现在招惹这人,除非弄死他,否则自己下辈子就得活在恐惧里。

弄不弄得死另说,何必走到这条路上,没必要。

陈剑秋出了商会,他并不打算立刻回程,准备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因为明天可能还要捞两个人。

在城西的圣菲天主教堂。

“师傅,你说上帝为什么是个白人呢?”唐尼痴痴地看着穹顶的半边壁画。

“因为耶稣是白人。”哈尼夫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可耶稣不是上帝的儿子么?”

“对啊,儿子是白人,爹可能是其他人种么?”哈尼夫没好气地说道。

他现在的心情遭透了,虽然不知道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了,但肯定过了八点半。

管家没有来,陈剑秋也没有来。

自己被彻彻底底地放鸽子了。

不过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肯定是出问题了,自己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也毫无意义。

“走吧,唐尼。”哈尼夫把左轮枪重新放回了枪套,招呼唐尼离开。

躲在门后面的范克里夫见两人要离开,忍不住了:

“快,跟上这两人,说不定能找到绑匪。”

两位赏金猎人在带着范克里夫和他的七八位警察穿过圣菲城的街道,眼看着准备进入一家旅馆。

一路上没有接触其他任何人。

这更加坚定了范克里夫的判断:这两个人自己就是绑匪!

他对着后面的警察们下达了命令:“抓捕!不要让他们进入旅馆。”

“可,长官,我们以什么罪名抓他们呢?”手下问道。

“很重要么?他们要么是绑匪,要么是绑匪的同伙!如果不是,那块怀表就是偷来的!”范克里夫展现出了自己的经验。

“但,我们抓了他,真正的绑匪那得到了消息,把人质撕票了怎么办?”手下仍有疑问。

“他们敢?”警长怒眼圆睁,“我们只要在他们撕票之前找到并歼灭他们就可以了,这不是很简单么?”

手下不敢再做讨论,他们一拥而上,把哈尼夫和唐尼摁倒在旅馆的门口。

这不是哈尼夫和唐尼第一次被抓了,上一次被抓还是在丹佛。

和丹佛相比,圣菲这帮人更狂野,两个人享受了范克里夫一条龙的服务。

结果是直到第二天凌晨,范克里夫连个屁都没问出来,因为哈尼夫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气急败坏的警长把两人反剪着双手吊在了最外面牢房的横梁上。

时间来到了第二天的中午,阿斯特带着律师还有陈剑秋闯进了警局,他们来到了局长办公室。

“事情就是这样,这是个误会。”阿斯特向胖乎乎的局长解释道,“保释金我替他们交。”

胖乎乎的局长把范克里夫喊了进来:“现在事情都已经解决了,把那两个人放了吧。”

十几分钟后,哈尼夫的吼声响彻了整个警局,“范克里夫!你这个畜生!你他妈的给我等着,我一定起诉你!”

“嘭!”

圣菲警察局的大门被踹开了,哈尼夫被唐尼和陈剑秋架了出来,他的脸上肿了一块,嘴唇还在流着血。

“我呸!”哈尼夫挣扎着转过头对着警局的大门啐了一口。

警局的门口停着一辆陈剑秋早就雇好的马车,他把哈尼夫扔到了马车上,然后自己替自己点了一支烟。

他从怀里掏出四百美元递给他,并对哈尼夫点名进行批评:“这是你俩这次的出勤费还有医药费,计划还不够严密,方案还不够严谨。”

哈尼夫接过钱。

虽然金额和他想象中的有点差距,但自己刚被捞出来,自己提出的计划也好像确实出了岔子。

老大愿意分钱,已经真的是不错了。

“老大,你后来是怎么拿到赎金的,又是怎么安全脱身的?为啥阿斯特还愿意带着律师过来?”哈尼夫一头雾水。

“是啊,我还以为你会立刻撕票,然后远走高飞呢。”唐尼也说道。

陈剑秋匪夷所思地看着这两个人:“你们俩以前真的是当赏金猎人的么,怎么感觉当绑匪才是你们的天性?”

“我肯定有我的办法,我也不会放弃团队的成员,哪怕是编外人员。”陈剑秋很肯定地对他俩说。

哈尼夫听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刚想说出一些肉麻兮兮的话。

可眼前刚才还在的陈剑秋,眨眼间突然不见了,只有半截烟被丢在了地上。

陈剑秋离开了自己的位置,因为他刚才在好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马车后面一闪而过。

他沿着狭窄的街道向前穿梭着。

现在是白天,警察局门口的这条街道是圣菲市里最繁忙的一条街道,往来的人群中除了部分欧洲裔的白人外,大部分是典型的墨西哥面孔,还有各种各样拉丁美裔的人。

那道熟悉的身影在他们中间显得不是那么突兀,但陈剑秋却能一眼辨别出来。

他不想造成太大的混乱,于是一个个分开前方的人。他始终把那道身影控制在自己的视野里,不至于跟得太近被发现,也不至于隔得太远而失去目标。

突然,几辆马车突然从他前面的一个横向车道穿过,把他和那道身影之间隔开了。

“他们这是急匆匆地忙着去干嘛?”陈剑秋身边吃了马车一脸灰的一个墨西哥人抱怨道。

“你最好小声点,这好像是麦考尔的马车,他不是在赚钱,就是在去赚钱的路上。”

这几个人之后的讨论,陈剑秋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因为就这很短的一段时间,那道身影消失了。

陈剑秋只得来到了街边的一家墨西哥餐馆,点了一份墨西哥卷饼(Taco)。

正当他咬着卷饼,观察着四周,看能不能重新获得那道身影的踪迹的时候,阿斯特的马车停在了餐馆的旁边。

少爷从车上跳了下来:

“我坐着马车找了你一路了。”

“什么事?”

“今天晚上就是万圣节之夜了,我这有一个舞会,你能不能来参加一下。”

陈剑秋兴趣索然,他继续啃着卷饼。

阿斯特用几乎是恳求的语调说道:

“就给我一个面子,有一个很重要的人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