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逃跑的方向陈剑秋不用想都可以猜出来。

不过,他并没有去据点口堵他,他并不打算让这个老妖精活着跑到门口。

“火把你那还有么?”陈剑秋转头问了问一起的印第安战士。

这个战士叫斑鸠,是杰罗尼莫的三个副手之一,听得懂英语。

火把他并没有携带,不过他在地上摸索了一阵,从尸体的身边找到了一根,连同逃跑帮众身上的火柴一同递了过来。

“点着,往前面扔过去,能扔多高扔多高,能扔多远扔多远。”陈剑秋拿出了之前丹尼递给他的半瓶威士忌,喝了一大口。

美国威士忌独特的橡树芬芳贯通了头部的整个腔体。

他把酒瓶递给了身边的另一个印第安战士,自己拔出了腰间的两把“和平缔造者”。

斑鸠深吸了一口气,点燃了手中的火把,他向前冲了两步,迅速地将手中的火把向前方的半空中高高抛去。

火把的在空中旋转着,它在黑夜中划过一道弧线,火焰因为高速的飞行而内敛。

但这对于陈剑秋来讲足够了。

他进入了射手状态。

时间仿佛滞缓了,火把下矿场中的一切,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那些鬣狗帮众们神态各异。

有的蹲在角落,枪直指着前方,眼神惊恐,随时准备扣动扳机;有的站了起来,仰头看向空中的火把,却不知道已经有个印第安战士在他身后不到半米的地方,高高举起了斧子。

大聪明手扶着门,嘴张的老大,有几个屋子里的人半弓着腰,正准备从门里往外跑。

然而陈剑秋的注意力并不在他们身上。

他已经看到了居住区的出口处,一个披着外套的墨西哥老头,正不管不顾,头也不回地向大门跑去。

枪响了。

陈剑秋没有给埃尔南德斯任何进行骚操作的机会,两枪同时击发。

一枪命中了他的后心,另一枪直接打爆了他的脑袋。

火把很快从空中划过,落在了地上。

“清场!”

这一夜,鬣狗帮的成员们经历了他们人生中前所未有的恐惧,也是他们生命中最后的绝望。

这些墨西哥人,和杰罗尼莫的部族是世仇,他们中或多或少,手上都沾染了阿帕奇部族人的鲜血。

杰罗尼莫和他的战士们,用最原始的方式,替这些人的一生做了审判。

等到第二天清晨的时候,矿场的屋子里,屋子外,空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墨西哥人的尸体。

鬣狗帮的成员,无一存活。

鬣狗帮,覆灭了。

“兄弟们伤亡情况怎么样?”陈剑秋一边拖着两具尸体往矿洞前走,一边问他旁边的酋长。

“还好,没人死,有五个人受了伤,特蕾莎正在替他们治疗。”杰罗尼莫答道。

他们把尸体拖到了矿洞前的空地上。

鬣狗帮成员的尸体已经在这里堆成了一个小堆,印第安战士已经在尸堆的周围堆放了一些木柴和其他可燃物。

他们必须处理掉这些尸体,否则的话会造成瘟疫。

“飞鸟,你去矿洞里面找一些煤油,我之前在角落看到过。”陈剑秋和杰罗尼莫一起把那两具尸体扔了上去。

飞鸟和另一个战士抱了两个铁皮桶出来,他们给尸堆倒上了煤油。

柴堆被点燃了,尸体很快被熊熊地烈火吞噬。

“可以让人去通知部族的其他人了,这里将是你们新的藏身处。”

陈剑秋一边注视着高高窜起的火苗,一边对酋长说道。

“天勇者,这个人怎么处理?”斑鸠提着一个瑟瑟发抖的白人扔到了陈剑秋和杰罗尼莫的后面。

天勇者,是此夜过后,阿帕奇族印第安战士们对于陈剑秋的称呼,由部落首领杰罗尼莫首创,前苏族部落首领飞鸟友情参与,意为“上天降于他们身边的勇士”。

对于这个中二的称呼陈剑秋听得头皮发麻,不过他并没有明面上拒绝,因为再由他们发散下去,指不定会搞出什么更恶心的称呼来。

陈剑秋转身看了一眼这个白人。

阿斯特正一脸颓丧地看着地面,这一夜他过得太刺激,原以为是平克顿的救兵来了,结果变成了自己的死对头。

身边的鬣狗帮成员一个接着一个被砍成了肉泥,他被砍前蹦出一句标准的纽约州口音“饶命”。

如果不是陈剑秋事先吩咐了暂且留一个只会说英语的人一条狗命,他被砍前一句标准的纽约州口音“饶命”。他也早已步那些墨西哥人的后尘。

可自己绑了这帮印第安人的大祭司,手下的平克顿护卫还杀了那么多印第安战士,睚眦必报的杰罗尼莫怎么可能会饶了他。

“这个人是你们部族的仇人,你们想怎么发落就怎么发落呗。”陈剑秋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说罢便继续看向燃烧的火堆。

阿斯特瞄了一眼那些燃烧着的尸体,吓得魂不附体:“绑架祭司不是我的主意!是罗素!那个平克顿侦探头子!在火车上也不是我下令开枪的!是罗素,是他!”

杰罗尼莫想了一下,抬起了手,对陈剑秋说道:

“陈,罗素是你杀的,这次行动也是你带着我们进行的,这个人是你的战利品,你来处置他吧。”

陈剑秋默不作声,他其实不太想放过阿斯特,这种人不可信任。

“救救我!救救我!陈!”阿斯特的眼泪和鼻涕同时奔涌而出,他现在无限后悔自己蹚了这趟浑水。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陈剑秋也不避讳,直接问道。

“在火车上,你是怎么逃出去的?”

“一个平克顿侦探带着我出了车厢,从车顶走的,结果那人是鬣狗帮的卧底,把我打晕了绑了。”

陈剑秋面沉似水,不过他没再继续这个问题,而是问了第二个:

“阿兹特克的宝藏里除了黄金还有什么?”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宝藏的消息我是从爷爷那里偷听到的,一年前的一个晚上,一个穿黑色礼服的人进了我爷爷的书房,提到了这个宝藏,里面有个秘密关系到我们家族。”

“所以,你信了?”陈剑秋有些难以置信,这脑子是怎么成阿斯特家族的继承人的?一个德裔家族的秘密怎么可能和一处阿兹特克的宝藏有关系,这俩八竿子打不着啊!

“是的。”阿斯特抬起了头,脸上眼泪鼻涕一片,“我不知道那人是谁,只知道他和我曾祖父一样,是共济会最高议会的核心成员。”

“共济会?”陈剑秋摇了摇头,他还是觉得这实在是太扯淡了。

问题问完,陈剑秋俯身看向阿斯特:“问题也问完了,现在我们来想想怎么处置你。”

他指了指还在燃烧的火堆:“要不然,你进去陪陪他们?”

“不!不!”阿斯特嚎得撕心裂肺。

“那你得给我一个理由。”陈剑秋双手抱于胸前。

“我,我绝不会再对那个宝藏有半点非分之想,我,我对,对你有用。”阿斯特急切地说道。

陈剑秋似乎还在考虑。

阿斯特突然想起来最重要的一点:

“我,我还能换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