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下子打乱了横山北伐的部署。林逸凡此时哪里还想着北伐之事,满脑子都是伯父的音容笑语,心中悲愤,恨不得立即挥军南下,将杀害伯父的凶手千刀万剐。
随着林逸凡一声令下,原本就聚集在统万城外的十数万大军立即开始整装,府库内的军备全部列装全军。钱粮物资也在相关部门的运作下,迅速准备妥当。
国公府内,一身孝衣的林逸凡带着家人,跪向南方,遥拜伯父。随后望向罗峰,冷声道:“罗峰,你即刻率领三万骑兵南下,给我扫**华州以北,为大军开路。”
“末将遵命!”罗峰红着眼,望了望内院方向,“只是,妹夫,淑婉她。。。。”
“我的妹妹会坚强起来的,你放心。”林逸凡一想到淑婉伤心欲绝的模样,便感觉心疼至极。
“但愿吧!”罗峰担忧的点点头,“妹夫,请你转告淑婉,我会亲手砍下凶手的头颅,来祭奠伯父的在天之灵,希望她,节哀顺变。”
说着,便站起身来,径直离去。
林逸凡微微一叹,转身看着罗青儿和云阳两人,“为夫此次南下,淑婉她就拜托你们了。伯父之仇,我与罗峰一定要让李家血债血偿,我相信,伯父的在天之灵,一定不想看到她现在这样子。”
“夫君放心吧,淑婉妹妹我们会好好劝慰的。”罗青儿抽泣道。
“家里万事有我们,夫君且宽心。”云阳难过的说道,“淑婉妹妹是个坚强的姑娘,她一定能挺过来的。”
“好。有你们在。为夫便可安心南下了。”林逸凡点点头。当即又嘱咐了一些事,便起身离开国公府。
是日,林逸凡亲率十万大军南下。
而此时的华州安国公府,李原双目赤红。拼命的杖打着地上的一名年轻人,在其背上,早已血肉模糊,整张脸苍白无力,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声。
“孽畜,孽畜!你要害死我们李家全族了!”李原喘着粗气,摇晃的拄着木杖,指着地上的年轻人,嘶声吼道。“今天看我不打死你这孽畜!”
说着,举杖又要动手。
“主公且住手。”裴琰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见状连忙制止,“五公子已经昏厥,再打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
“打死了正好,这个祸害留着也是我李家的祸根。”李原怒声吼道,他的心里一片悲凉,自己这几个儿子当中,就没有一个有担当的,各个只懂得声色犬马,完全无法为自己分忧。这也就罢了,偏偏这个逆子好死不死,竟然害死了横山林逸凡的亲伯父。若是横山因此而兴兵南下,自己如何抵挡得住?
裴琰也知道了这位五公子李信是一个纨绔子弟,仗着自己的爹是华州之主,向来嚣张跋扈,欺男霸女。只是这一次却在龙翔郡闯下了大祸,竟然纠集人马杀死了横山之主的亲伯父,如此血亲之仇,只怕双方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主公,您想一想,您即便打死了五公子,就能挽回与横山的关系吗?”裴琰淡淡的说道,“五公子害死的那位,可是华国公的亲伯父,这世间为数不多的亲人啊。当他得知自己的伯父被公子害死之后,又岂能善罢甘休?”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李原此时也是方寸大乱,对于横山的战力,他是比其他势力更加了解,若是横山兴兵南下,即便自己拥有三十万大军,也挡不住横山军的兵峰。
“这个,主公,五公子伤势过重,若是再不行医。。。。”裴琰看了眼地上的李信,恳切的说道。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李原见此,不由长叹一声,吩咐下人将其送去医治。
“主公,现如今,只怕横山已经得知这个消息了。”裴琰冷静的分析道,“为今之计,单凭我华州的实力,只怕不是横山的对手,属下有三策,获能扭转局势。”
“先生还请详说。”李原闻言大喜,连忙催道。
裴琰淡淡一笑,”其一,向横山派遣使者前往道歉,并给予其巨大的赔偿,希望横山能够化干戈为玉帛。若是对方不允,只能将五公子押送横山,任凭其处置。“
“此策只怕行不通,那林逸凡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即便送上本公的儿子,只怕也难消其仇怨。”李原微微摇头,不置可否。
“其二,既然仇怨化解不了,那便只有一战了。”裴琰冷冷一笑,“不过单凭我华州自然不敌,必须得拉拢其他势力为奥援,共抗横山。”
“这怎么可能?”李原苦笑着摇头道,“燕明两州与横山的关系,要比华州好许多,如何肯助我华州?”
“此一时彼一时也。”裴琰摇头笑道,“如今我等四方之所以和睦相处,乃是因为有曹军在侧,不得不联合自保。同时五方共处,也是彼此制衡,岂有什么情谊可言?可若是横山南下,欲吞并我华州,其余三方岂能再坐视不理?要知道,若是横山拿下了华州,实力将骤然猛增,这天下谁能制之?届时,横山突入中原,明州与曹军腹背受敌,谁人不惧?大家都是聪明人,应该懂得权衡才是。“
“此计甚妙。”李原思索片刻,不由赞叹道,继而又眉头一皱,担忧道,“先生,计是好计,只是此次是我华州理亏,横山占据大义名分,只怕燕明两州顾及名声,不肯相助啊?”
“那便要用到第三策了。”裴琰深吸了口气,看着李原道:“若事不可为,为家族计,主公亦可投奔曹纪,将华州献与曹家,让两方相争,也不失为一条退路啊。”
“裴先生,你可是曹纪的说客?”李原闻言,心中生警,目光死死的盯着裴琰,冷冷的问道。
“主公误会我了。”裴琰心中一惊,连忙叩首拜道,“此策乃是万不得已之计,并非属下安通曹纪。主公试想,若是我军不敌横山,当今之世,敢于接纳主公者唯有曹纪而已。若是有可能,属下万万不愿主公屈居人下啊。”
“哼,谅你也不敢。”李原心中冷哼道,脸上却是露出笑意,“先生快快请起,本公也就那么一说,先生千万不要在意,对于先生,本公还是十分倚重信任的。”
“多谢主公信任。”裴琰俯首拜道。
“方才先生所言三策,皆是上上策,本公准你所言,便照此实施吧。”李原别无他法,只得依计行事,死马当活马医了。
没过几天,从横山赶来的密探,终于带来了横山军的消息,果然不出所料,林逸凡闻讯后,竟然当日便召集了十数万大军南下,如今已经在路上了。
这让李原大为震撼,只一天,便能够让十数万大军整装待发,迅速行军,这横山的实力也太恐怖了吧?他根本不知道,横山之前为北伐所做的种种准备,竟然全部用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