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刚刚组建完毕的五万横山镇北军,突然向南进发。不过十来日,便到安州靖安城,与秦元浩的安州军汇合,暂时由他统领全军。
镇北军的来意,秦元浩已经接到林逸凡的命令,当即就地征召民壮数万,凑出十万之众,兵临脊山关。
此时的脊山关两万守军惊恐不已,一面派人前往华原首府求援,一面组织将士们坚守待援。
此时的秦元浩并不急于攻关,而是慢条斯理的安营扎寨。就在守将惊疑不定之时,横山外务部部长江云川现身关下,要求出使李家。
守将不敢怠慢,当即将江云川一行使者接入关内。因为他曾经是李家臣属,这位守将也认得他,当即便急切的询问其,横山来犯的缘由。
江云川自然不会提及横山准备敲诈勒索的秘密,只是斥责李家在横山抵御外敌之时,故意刁难横山商队,暗中集结兵力,囤积于脊山关以南,有觊觎横山的阴谋。为此,横山大为震怒,这才发兵前来讨一个说法。
这一番训斥,骂得守将冷汗直流,心中不住暗骂家主底下那群白痴出的好主意。如今横山兴师问罪而来,顶在前面送死的却是他自己。
江云川见他一脸愤恨,当即脸色缓和下来,安慰道:“许将军无需担心,此次我主虽然十分震怒,但也不想伤及你我两家的情谊,这才派遣江某前来,就是为了留一个缓和的余地。否则,我横山军早就攻打脊山关了。”
许将军闻言,脸色这才微微一松,庆幸道:“原来如此,江先生此来,定能消弭两家战端。事不宜迟,在下这就送先生南下。”
“不急,许将军,你可否跟我讲一讲,李家为何突然对我横山心生觊觎之意?其主谋者谁?”江云川微微一笑,伸手阻止道。
“这?”许将军一脸难色。
“许将军,江某是为了两家和平而来,若想息宁战火,皆系于江某之口,要是不能得到满意的结果,只怕这脊山关将再遭战火之危啊。”江云川轻轻抚着长须,郑重的说道。
“好吧,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告知一二吧。”许将军犹豫片刻,当即将李家的一些情况,向江云川吐露。
听完许将军的话,江云川了然的点点头,当即向他告辞,乘坐马车向华原城而去。
当军情传递道华原城,李原顿时被吓呆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横山竟然会在连续几场大战之后,不顾休养生息,悍然进犯脊山关。难道说,自己装病,以此消除横山警惕之心,暗地里密谋北进的计划被横山察觉了?
若是如此,那华州就危险了。如今的横山军不但拥有庞大的骑兵,能够毁城拔寨的火药,还有那在三场大战中,发挥奇效的神秘武器,不但脊山关区区两万守军挡不住,只怕自己在华州组建的大军,也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毕竟连那三大强国,都在横山军面前吃瘪了,自己有多少斤两,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李原当即召集众人前来商议。
当得知横山军来犯,众人的表情不一,曾经与横山打过交道的人脸色一变,皆露出畏惧之色;而在占据华州之后,招揽进来的新人,则一脸淡然,甚至还有点小激动。
这时,一名文臣站出来道:“主公,为今之计,当迅速调派援兵前往脊山关支援,挡住横山军的兵锋。然后派遣使者前往横山求和,我们虽然曾经有北进的打算,但毕竟没有越过脊山关,完全可以解释清楚,相信横山也不好太过追究我们。如今横山刚刚经历几次大战,实在不宜贸然发起对华州的攻势。属下以为此举,意在恐吓我华州,以震慑我等。”
李原沉吟片刻,微微点点头,确实,自己在境内任何地方屯兵,又有何不可?横山若是以这个借口想要发动对华州的战争,显然是站不住脚的。更何况,如今横山大战方歇,岂有再启战端的道理,一定是想借此警告自己一番而已。事到如今,为了平息横山的怒火,自己只能派遣使者前去安抚,甚至再赔些钱粮,应该可以使横山不计前嫌。
就在这时,另外一旁的一名文臣闻言,怒气冲冲的站起来斥责道:“何以懦弱至此?主公,我华州军拥兵三十万,难道就挡不住横山军十万兵锋吗?未战先怯,赔礼道歉,只能助长敌人的气焰。我们完全可以在脊山关挡住横山军的攻击,甚至,趁着横山军疲弱之际,挥师北伐,一举收复安州,届时,主公据有两州之地,何惧横山耶?“
李原眉头微微一皱,不喜的看了眼此人,淡淡的说道:“裴先生有所不知,横山军的战力不可小视。他们能够一举打败三大当世强国,岂是我们华州军所能招惹的?一旦触怒了横山军,只怕华州危矣。”
“哼,想必是主公怕极了横山军,以至于现在只敢躲在这一亩三分地里,再无半点进取之心了吧?”这位年纪不大,看似儒雅,却言语犀利的裴先生,冷冷一笑,嘲讽道。
“你!”李原大怒,手指着他,颤抖着喝道:“裴琰,你太过放肆了,真当老夫不敢处罚你吗?”
裴琰双目微微一缩,赶紧低下头颅,拱手歉然道:“属下孟浪了,还请主公恕罪。”
李原冷冷的看着他,沉重的喘息声回**在寂静的大堂之中。良久,”裴琰,老夫爱你之才,故而一直对你礼让三分。但你不可太过失礼,上下尊卑之别,岂容你随意践踏?“
裴琰低着头,眼中闪过丝丝怒意,但此刻却不敢让人察觉,只得咬着牙道:“属下知罪,还请主公责罚。”
李原见他妥协,脸色稍霁,“既然知罪,那这次便饶过你,下不为例,坐下吧。”
“多谢主公宽宏。”裴琰连忙谢道。
待其坐下之后,李原这才环视众人,沉声道:“诸位,横山此来气势汹汹,我方必须挑选一名能言善辩之人前往横山,方能说服他们罢兵休战。不知哪位愿意出使横山,劝其退兵?”
众人相视一眼,皆是沉默不语。
李原一见如此,心中怒气升腾,恨不能将这些人驱逐出去。只是,这里面有许多是华州世家大族的代表,轻易不能得罪。否则,以裴琰这种孟浪之人,岂能留他在此出言不逊。唉,若是当初那江云川还在的话,自己也就不用在此为难了。
就在这时,方才受到训斥的裴琰按捺不住,再次站出来,朗声说道:“主公,属下愿意前往。”
李原翻了翻白眼,当即挥挥手,不耐烦的说道:“你不合适。”
笑话,若是让他出使横山,以他的性格,只怕会更加激怒横山,到时候,横山大军齐出,脊山关如何保得住?
裴琰脸色通红,正欲辩解,突然门外进来一名侍卫,前来禀报,”启禀家主,脊山关守将许将军传来消息,横山派遣江云川为使节,正往华原而来。“
“什么?横山主动派出使者了?”李原一呆,露出不可思议之色,他们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