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太子妃

刘玉瑶就这么全程大张着嘴巴听小安子叙述出来,好像亲眼所见一样。

既觉震骇,又感匪夷所思,最后甚至还感觉的到当时李衡欲要自刎之前是何种心情了。

若非真的到了走投无路的绝望境地,何人愿意一死了之?

这段时间,谁又曾为他考虑过分毫?

从当初的亲王沦为阶下囚,又因陷害太子之罪让他在民间朝堂颇受微词,成为千夫所指。

可仔细想来,他又有什么错?皇位之争兴许不是他的本意,一旦失败,就得是他来承担名载青史的羞辱。

此番又被发配封地没有召回不得回京,从此之后和兄弟父母相隔天涯,这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莫过于一个男人的脸面。

宁折不屈如他,纵然依旧笑的温文尔雅,但内心的煎熬终究化为一道利刃刺向了自己。

刘玉瑶忽然开始理解他为什么会草芥人命,为什么会对刘玉环那么狠心了,一方面是压抑的痛楚无法发泄,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对自己要更加心狠手辣。

“娘娘,太子妃娘娘。”

“啊?”她一怔,反应过来之后看到小安子正在她面前招手,随即笑道:“干嘛?”

“奴才要去伺候太子殿下了,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摇头道:“没什么了,你去吧。”

“是,那奴才先走了。”

言罢快步离开,这边寻芳歪头看向她道:“娘娘,您好像很担心五皇子殿下。”

“我有点后悔了,那天当着父皇母后的面把他拆穿,那么对他,哎呀,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脑袋一热就……”

寻芳忙道:“这不怪您啊娘娘,您也不过是为自家姐妹鸣不平,若是当时没有如实相告,不知道玉环小姐在府上会受什么待遇呢。”

“可他心里肯定也不好受,今天都想寻死觅活的了……”

“寻死,那是懦夫所为。”一个丫鬟都知道这个道理,更何况是刘玉瑶呢,只是想到往昔二人相处还算和谐,眼下看他寻死,心中不免挂怀。

“我有点放心不下他,不如我们去看看?”她提议。

理智如寻芳,果断摇头道:“不行,太子殿下会不高兴的。”

“不要让他知道不就行了。”说着就已经起身撩了内室的帘子,见奶娘正守着熟睡的小娃娃,继而又对寻芳小声道:“我们早点回来。”

“这……”寻芳知道自己执拗不过她,只好跟上。

两人才出了门就见小安子又倒回来了,只见他眼睛一亮道:“娘娘要出去?是去找太子殿下吗?”

刘玉瑶先是啊了一声,继而眼神飘忽不定支支吾吾道:“不,我就随便走走,你怎么没在书房伺候太子?”

“嗨!太子殿下把奴才一人扔下走了!”

“去哪了?”

“去清泰殿啊!”小安子道:“估计是不放心五殿下呢,带着文武百官都过去了,也不知道五殿下伤势如何,这会儿还危险不。”

刘玉环与寻芳对视一眼,后者显然是松了一口气。

她却不高兴了,现在要是去的话一定会撞见李彻,到时候以他那比针线还要小的心眼,保不齐得对自己盘问一番,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老实在东宫待着吧。

李彻此时人确实已经到了清泰殿的左配殿,他换下了朝服,一身白衣暗纹锦绣,玉冠端正,璎珞顺着肩头垂下。

面容冷酷如他,此时正缓缓转动着拇指上的一枚青色玉扳指,在他坐下坐着不少朝廷大员,但却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亦无人胆敢猜测。

半晌之后,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马上有内监推门而入跪在地煞昂回禀道:“太子殿下,太医说了,人已经没有大碍。”

“知道了,去告诉陛下。”

“是!”小太监应了一声又快步离开,屋里坐成雕像的众人这才有点活人气,彼此对视,压低声音说了几句。

“这皇后娘娘果然心狠手辣啊。”

“五殿下这次看来是走不成了。”

“差点豁出一条性命,可不就是为了要让皇上知道,他在以死明志吗,皇上能让他走?”

几人表示赞同,彼此对视一眼。

户部尚书王平安还有几分看好戏的姿态:“到时候咱们为了配合太子殿下宅心仁厚,是不是也得上书劝谏,让陛下收回成命,将五殿下留在京中呢?啊?哈哈哈!”

“王大人啊,您不会是连折子都拟好了吧?”有人阴阳怪气的打趣。

王平安脸色一板:“本官一句玩笑话而已,若真要上书劝谏,皇上的桌案上也不会有本官的折子!”

李彻抬眼扫视一圈在座数人,又看向百官之首刘升,与其对视。

刘升似乎读懂了他眼底的意思,点了点头,似乎应允了什么。

李彻这才开口说道:“王大人好提议,便都照着王大人的意思来,从明天开始,陆续给陛下呈奏,你们人人都要写,而且要写的真心实意,让陛下留五弟在京中!”

有人还不太明白李彻话中的意思,而有理解的人早已嘿嘿笑了起来,似乎准备好随时看戏了。

百官散后又去探望了五皇子李衡,他并未清醒,仍然躺在榻上,原本就略显白皙的一张脸,现在因为失血过多,还真就跟死人无二。

一群人走了出来,刑部尚书朱晚照摸着下巴不厚道的笑了:“通常真正想死的人抹的都是脖子,谁跟他似的往肚子里扎,死不了不算,还得留一大窟窿!”

几人听闻,附和着笑了,辞别太子一一出宫。

李彻并未急着离开,而是就在清泰殿的偏殿里坐了,在所有人都走后,他才慢悠悠的开口:“人都走了,你这戏还要继续演下去?”

本来躺在**面色惨白,重伤昏迷的人却慢慢睁开了眼睛,扭头看向李彻,兄弟二人眼中似乎只能容的下彼此。

“伤的还挺深。”李彻说着,权当无知一般,往他的伤口上一压,后者闷哼一声,脑门上已经冒出了黄豆大的汗珠子。

不过虽然如此,他也是强颜欢笑:“不劳太子殿下惦记!”

“我不惦记还有人会惦记你吗?你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