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太子妃

大胡子盯着一个方向看的久了,又把头转了回来,不知说了什么,不一会的功夫,一个小丫头就捧着笔墨纸砚送过来了,毕恭毕敬的放在了石桌上。

大胡子拿着那纸笔二话不说就埋头挥霍,然而他却又并不是在写字,良久之后将头抬了起来,端着那张纸左右看来看去。

离的太远,刘玉瑶不知道他纸上写的是什么东西,隐约可以辨识不是字。

“咳咳……大胡子,你倒是再近一点啊……”撑着口气,她强自打起精神来去看那纸上的东西。

也不知大胡子是不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竟然还真就把那张纸拿的近了一些,要不是隔着几个孔洞,刘玉瑶绝对能连没干的墨迹都看清楚。

然而她也知道,两个人相距的距离并不近,而且还非常远,否则她大声叫人怎么对方就听不见呢。

随着大胡子慢慢走近,她也看清了纸上画着的东西了。

“塔……”不仅有一座塔,而且还有太阳,还有树木。

“快,拿笔墨给我。”

伺候的人不疑有他,马上,将笔墨递到了刘玉瑶的手上。

她一着急就咳的更厉害了,手上握着笔也有点哆嗦,本来加上身体酸软无力,不免有些力不从心,拿着笔的手就一个劲的哆嗦颤抖,半晌之后终于在纸上落下一笔。

当她好不容易凭着记忆将大胡子画的东西在纸上画出来之后,整个人都累的虚脱出一身冷汗。

再看纸上的东西,恐怕除了她,也没人认得出这是什么了吧。

只见线条杂乱,笔画频颤,旁人眼中,那就是一团浆糊,她却如捧珍宝。

“这是什么地方?”她指着画上的图像问周围的侍女:“这是王府吗?”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不似刻意隐瞒,而是真的摇摇头。

在刘玉瑶一而再再而三的逼问之下,她们几个终于支支吾吾的问道:“这是地方吗……”

“姑娘,我们,我们实在看不清啊……”

刘玉瑶不知该是侥幸还是失望,只是自己捧着那张纸看的出神。

管家和郎中的速度都很快,不一会的功夫就有人抓药回来了,窗下支起了药炉,准备煎药。

刘玉瑶却在屋里发起了脾气:“李衡喂我毒药还不算,你们也要用毒药毒死我吗!”

管家一脸为难的走了进来:“姑娘,奴才们没有要毒死您啊,是在给您治病啊……”

“你说的好听!我凭什么信你们!把药给我拿来!我要自己亲自看!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趁机换了什么药材!”

管家架不住她的叫嚷,只得命人赶紧将抓好的药送过来,一边嘱咐小心一点,不要撒了。

刘玉瑶一把接过那药就拆,谁知手上无力,尽数撒在桌上,有人要上去收拾,她却叫一声别动,自己专心致志的研究起那药来。

研究完了这才冷声说道:“拿下去吧!”

管家无奈,只好又使了一个眼色,命人将药拿下去。

“姑娘这病还不算严重,每天好好喝药,按时调理,很快就能康复。”

“每天?每天都要喝药?”刘玉瑶已经气的快要翻白眼了。

只听管家又道:“这是为姑娘的身体着想,您可不能讳疾忌医啊。”

刘玉瑶想了想,到底还是咽下了那口气,点头说道:“让我每天喝药也行……不过我每天都要自己亲自看药,谁知道你们哪天趁我不注意,害了我呢!”

管家无法,只得妥协:“行,只要姑娘能康复,看上几遍都行。”

她冷哼一声不再答话,只是一只手攥在袖子里,静静等着药好。

郎中在王府给刘玉瑶治病的时候,外头各路人马几乎快要将京城翻遍。

不是没人来王府找过人,刑部曾经打着搜查的旗号进王府来盘查有无可疑私藏,但李衡做事滴水不漏,岂会被人抓住什么把柄。

没找到私藏的同时也没找到刘玉瑶的踪迹,等他回去跟太子一交代,少不了李彻的一顿训斥。

喝了几天的药,觉得身体轻快了许多,咳的也没有之前那么厉害那么难受了。

在郎中给她把脉的时候,她却又幽幽说道:“你说,我生病会影响其他的地方吗?”

那郎中一惊:“您还有哪里不适?”

她却有些娇羞的低下头道:“我有很长时间没来那个了……”

郎中到底见多识广,马上明白她说的那个就是女子的葵水,先是惊诧,继而连忙问道:“食欲可有不振?亦或者有其他不适?”

“没有。”

那郎中虽然知道她体虚身寒,但也明白,不至于影响葵水,不免有些担心。

只听刘玉瑶道:“可否开点药给我调理一下,既然你们连我的痨病都肯治。”

郎中不疑有他,连连点头:“姑娘确实体寒,是应该调理调理。”

刘玉瑶莞尔一笑,这个时候的她倒显得可爱极了,也没了平日的牙尖嘴利。

这调理身体的药她当然也得自己亲自过目一一查看,除了每天看不见李衡之外,她的小日子过的也还算清闲。

定疆大将军启程离京之后,闷热的夏天终于迎面扑来。

温度的上升让这个京城内外变的异常躁动不安,不仅京中百姓都在企盼夏日里的第一场甘霖,连带雨水充沛的南方都传来大旱危机。

宫里头的明晰帝已经没有多少精力处理政务了,炎热的天气好像一个巨大的火炉坐在他的心口窝上,让他坐立不安,喘息不定。

太医院里的人在养心殿随时待命,煮好的那些消暑解气的凉茶也都不停的往里面送。

养心殿几位大臣都正襟危坐,穿着厚厚的衣裳没有丝毫失礼之处。

几口巨大的冰缸里面的冰块大部分都化成了水,还是不能消除这里的炎热。明晰帝坐在首位之上,眉眼微阖,任凭宫人摇着扇子伺候坐在旁。

朱晚照正在读一段口供,却是洛清王李衡亲口承认陷害太子和沈老将军一案,前因后果交代的清清楚楚。如何找人临仿太子笔迹,如何找人趁机抓包陷害,自己又是如何抽身事外的,交代的再清楚不过。

养心殿里一片死寂,无人敢言,只有朱晚照的声音依旧碎玉一般,语气中还有几分得意之态。

待他说完了,明晰帝听的很认真,却没有表态。

朱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