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你这问的是什么问题?既然说所有事情都写在了文书之上,想来凉州城的万两官银肯定也跟着入了皇宫,只是暂时还没有说而已,你又着什么急?”

秦莽有些不满,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秦莽的地位不比左丞相华延兵,平时在面对华延兵的时候,自然多多少少有些忌惮,至少是不敢正面交锋,然而,如今当着小女婿的面上,恰好又占着道理。

只要道理说得通,大在场的大部分文武百官肯定还是愿意支持自己的,因此,他这一次没有忍耐,直接朝着华延兵说了一句。

在他看来。

华延兵此刻突然开口,摆明了是胡搅蛮缠,想要往叶晨的头上扣脏水,然而秦莽对叶晨从来都是百分百信任,如今,丝毫都没有怀疑过叶晨一番话语的真实性。

很显然,华延兵的这番话是在羞辱叶晨。

如若不是身为叶晨的岳父,不帮忙心中实在是有些亏欠的话,就算秦莽是一个多么易怒冲动的人,今日都不会过去白白送死。

“秦尚书,我还是刚才的那句话,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文书之上所写的任何内容,更加不会提出质疑,此刻我也只是想见识见识那些应该被送入宫中的万两官银罢了,秦尚书,莫非我这又有何罪责不成?”

华延兵面对叶晨的质问,始终都从容不迫,脸上还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仿佛一切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

偏偏这句话语,确实是听不出来有任何质疑自己的意思难以反驳,人家也只不过是想要见识见识万两白银而已,并不是怀疑你有没有将万两官银带回来,二者有本质性的区别。

就算人尽皆知,华延兵一定会对叶晨不利,此刻肯定也是以查看万两白银为借口,怀疑叶晨此行的收获是否真实。

然而。

不管他们的心中再怎么猜想,人家在明面上始终都没有说过怀疑叶晨。

如果再继续揪着这一点不放,反倒是有些不好了。

秦莽则是眉头一皱,心中暗自骂了一声狡猾的老狐狸,也就是足够聪明的华延兵,才可以将一番明显有问题的话,说的好似没有问题一般,偏偏皇帝陛下恐怕还不能拒绝。

华延兵站在朝堂之上,基本可以等同于半个朝堂的大臣,如今,华延兵只是想要看一看那些带回来的万两官银而已,皇帝陛下也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不过。

秦莽很快便在心中冷笑,不再多想。

因为在他看来,华延兵此举也是全无意义。

毕竟叶晨没有说谎,万两官银,全部都已经带了回来,性格谨慎的叶晨,估计早就已经清点过一遍,更加不会马虎大意,如今让华延兵过去看上一眼,难道说还会有问题不成?

张福等人听到华延兵的这些话语,心中同样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实在搞不清楚华延兵非要看一看那万两官银有什么意义。

皇帝则是眉头微动,总觉得华延兵如此威压自己,心中非常不舒服,奈何,他确实不太方便拒绝,毕竟华延兵的渴求也并不是多么不讲道理的要求,说到底,不过是看一眼被窃的万两官银而已,能有什么问题?

在场的文武百官乃至皇帝陛下都渐渐想明白了这件事情,只要叶晨的那一纸文书之上所言,全部都是真的,华延兵如今就算是真的能看一眼万两官银,那也影响不了任何局面。

这就叫毫无意义。

只有叶辰一个人面无表情,默默看着华延兵的面孔,暗自握紧了拳头,他看到了华延兵如此坚持,想要看一眼自己带回来的万两官银,心中便已经彻底明白了过来。

他暗自猜测,当初劫走万两官银的一众匪徒十有八九跟华延兵有着极深的关联,若非如此,华延兵应该不会如此咄咄逼人才对。

至少,不会非要看看那万两官银。

华延兵不是一个愚蠢之人,自然不可能做出任何毫无意义的事情,如今却是非要看一眼万两官银,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华延兵明知叶晨的手中已经没有了万两官银,因此想要用这种方式好好的打压一下叶晨。

叶晨看出了这一点内心,很是无奈,最后也只能叹息一声。

无可奈何。

华延兵此举乃是明谋,目的便是逼得自己,尽快说出后续万两白银已经被劫走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完全防范。

叶晨也愈发觉得华延兵这个敌手非常麻烦,难以应对,不过他也很快恢复了正常,并没有再多想,毕竟文书上所言都是千真万确,并没有任何问题,后来万两官银被盗,其实只是因为路途奔波,还没有来得及写而已。

这根本算不得是欺君。

因此。

叶晨恢复了冷静,朝着皇帝一拜,缓缓道:“方才臣便想要启奏陛下,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开口,如今既然华丞相提到了万两官银,此刻我便启奏陛下,道明一切原委。”

“这……”

皇帝愣在了原地,一脸震惊。

他刚才听到华延兵无论如何都想要看看,那万两官银的时候,心中便在冷笑,已经打算开口直接帮着叶晨同意下来。正好用这种方式,狠狠的打一打华延兵的脸。

他倒是想要看一看。

神通广大的华延兵,眼看如此情况,还能掀起什么样的风浪,却不料叶晨的态度忽然变了,心中也瞬间明白过来。

如果万两官银安然无恙的话,叶晨断然不会露出一个这样的神情。

“朕记得那一纸文书之上,清清楚楚说明了你去往凉州城前后发生的所有事情,最后也成功斩灭了白莲教的头目,一举扫清了凉州城附近的贼患,为何还有其他没有禀报的事情?”

皇帝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先是质问了一声。

叶晨则是已经准备好了说辞,行着礼应道:“回禀陛下,文书之上所言的确是我前往凉州城之后所看到的、发生的所有事情,奈何,后面还发生了变故,臣来不及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