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彼此之局
“满清陕甘总督亲率三十万清军,南下反扑西安,两路清军连克的陇州、彬州、长武、旬邑……光复军第六师,被三十万清军,团团合围于的乾州城北乾陵十八里铺,酣战之城只令三秦之地群震,西安危机!西北危机!”
这或许是光复战役之后,传出的第一个坏消息了,从陕西发出的电报经电报线路传至大江南北,一时之间,举国皆关注乾陵之地。
十八里铺的一间破败寺庙院内,几名脚踩着脚踏式发电机的士兵循着不紧不慢的速度发着电,而在院内的扯拉着几根铁丝,那是发报机天线,地上散布的黑『色』包漆线从各个方向在寺庙汇合,这是第六师的师司令部。
稀落的枪炮声中,唐礼才的脸上全不见外界报纸上“危机”时的神紧模样。
“三十万人,甘肃一省有多少枪炮?”
似自言自语般的的唐礼才轻声说着。
“嗯!当初我们在寿州缴获了差不多4000支枪,还有十六门架退炮,我估计就算升允他们把甘肃、青海的军火库刮个底朝天,至少能翻出来六万到七万支枪,最多百多门炮,其中不定有多少是当年左帅西征时留下的爷爷辈的枪炮!”
“长官,甘军不足为惧,唯一可惧的就是五万马家马队,当年左帅征西,莫泥沟一战损兵折将数万人马,马家马队长于奔袭,善于斩腰切尾,尖兵连之所遭全歼,皆因哨戒兵遭马家马队俘杀,酷刑审出旗号,所以……”
“所以,我才要在这让他们围着,所以我才要打一场漂漂亮亮的防御战!”
唐礼才抬头看着莫仲秋笑说着。
“表面上咱们是被包围了,可那升允不过就是一文人,他只知道擒贼先擒王,整个西北就数咱们的第六师算是个王,马队长于野战,若是拒城而守,没准这硬骨头肯不下来,他倒是先逃了,步骑相逢步必败,可那是几十年前的老皇历,当年僧林格沁的马队没见着能怎么的了英法联军,至于这次嘛……”
冷笑着,唐礼才盯着地图,脸上尽是冷笑,全中国都以为第六师被困在了这,可实际上这第六师主力根本就不在十八里铺,既然升允要玩,就同他赌场大的。用两万人赌升允的这三十万人。
“哎!几十年前的老东西竟然还老守着不放!”
从望远镜中看着远处回军马队依着当年湘军适逢野即筑土垒的经验筑出的土垒汪仁杰心里想着时,又似无奈的摇头蔑笑一下,那种土垒不过就是一炮的事。
汪仁杰只以一个团十八里铺,至于另外两个团则被师里调走了,一个团的兵力防御一个师的阵地,兵力显然不足,所以汪仁杰别出心裁,将两个营抽出去,以排为单位构筑火力据点,每连构成三个主火力点,每个主火力点再区别为四个班火力点,三个步兵班各以轻机枪组织成一个火网,一个重机枪班与60炮班构成排火力点的火网中心。连部控制一个82炮班组成火力支持点。每个主火力点均位于前一据点的侧方,拉开一公里,据点间『射』界清空,没有死角,据点之前密布换为触发引信手榴弹与树梢制成的鹿砦。
这么一来两个营就在十八里铺的荒原上展开了,一开始时,莫仲伙一看这个阵地编成吓了一跳,直问汪仁杰读过步兵教范没有,而汪仁杰只是笑笑说道。
“参谋长,我也是黄埔同学,进过参谋班,虽说没打过大仗,可也不是不学无术的老粗,图上推演在学校时进过前三。你想想,我将据点摆开,但是以火力弥补距不足,将重机枪拨到排据点,将82炮拨到连据点,形成细密火网,清军火力、训练皆不如我,唯用用人海弥补之,正好能被这些火力点抵消。我团部手上控制了本团一个营,再以兴汉军两个营与团山炮连以及师野炮营的二十四门88山野炮,清军军猛攻哪里,我这预备队就顶那里哪里。火力点即使被孤立,班级小部队反倒断指不痛,以据点死守反而能在清军侧后方形成侧袭威胁。我作了三层环状阵地,前线步兵组成的火力点打不过就退到第二线,再守不住就退到指挥所核心阵地,一路以火力杀伤清军,等清军攻到核心阵地前,就等着我给他们上道大菜,沿途以广大占领区与火力抵消清军人海的优势。若我按步兵教范布署防御阵地,我这一个团还不够他们吃的,一但被清军马队人海突破就救不了,不如试试我这招。”
莫仲秋听了,暗想这位位三期的学弟讲的也不无道理,就不再争辩下去了。于是便对笑着对唐礼才说道。
“师座常说,我等虽未经酣战考验,但不能拘泥于战术形势,要能因时制宜,因地制宜,活用所学,我看汪团长可是深得师座之意呀!”
而唐礼才则点头赞同着。
“汪团长,你的构想很好,但是要注意伪装。最好将碉堡改为坟头状,可以隐匿,待敌人『逼』近到500公尺以内再开火,发挥震撼力量,如果每个排都要规划向核心阵地撤退时的掩护阵地,且战且走。走时要在碉堡内布置诡雷……”。
师长言犹在耳,这会儿清军就『摸』过来了。日落之后清军以小部队试探攻击东南角第一营第3连的据点。该连官兵稳着不开枪,清军不知虚实,只能『乱』放一阵枪,用游骑试探了一下。
“看来今天个又个漫漫长夜啊!”
汪仁杰默想着的时候,朝着西方的通红的晚霞看了下,太阳下山了。
“报告长官,敌人出现于东南第一营防御阵地出现异动,另据侦察,敌骑兵亦有所异动!”
“声东击西,告诉一营长,好好打,若是他的阵地被突破了,就让他用军人魂成仁吧!”
声不大,却透着入骨的冷意。
接到团里的命令,放下电话的唐磊什么都没说,只是用手按了下腰间挂着“军人魂”,这是黄埔生的专利,校长亲自授予的“军人魂”短剑在光复军可谓是军官的荣耀,除去黄埔生之外,他人再无资格持有。从他们上黄埔的起就知道一点,要么功成,要么仁就!
“命令下去,执行战场连坐,擅自撤退者,格杀勿论!”
光复军中命令从来都是一级压一级,最终命令下达到各个班组。
“执行战场连坐,擅自撤退者,格杀勿论!”
重复一遍命令,赵晟朝着西南方看了一眼。
“爷爷、老爹、今个儿子要是为国尽忠,可别怪儿子不孝啊了!”
心下呤着,赵晟朝着前方看了一眼,秋后的麦田间,一览无余没有比这更好的视野了,而在麦田间,一座座呈三角分布的小坟头立于田间,那是垒堡,三座小坟为互成琦角之势,小坟外围着铁丝,隔着三百米散布的间隔又以树梢为障。
“兄弟们可得争口气啊!”
深吸口气,泛着土腥子味狭窄的地堡内,一脸胡茬子的上等兵端着手中的冲锋枪,朝外看了眼,远方排成散兵线的清军正朝自己这边压着,瞧着他们,上等兵压着心头的乐呵劲,轻道了一句。
“兄弟们,不到四百别开火,瞄准了打!”
“胡上兵,你就瞧好吧!”
地堡外联络壕里的士兵笑喊着,脸上全无任何的紧张之『色』,他们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敌人,眼前赶集般冲来敌人,只让他们脸上挤着笑。
陆洪涛烦躁地将单筒望远镜丢给身旁的卫兵,远远的看去,这田里到处都是老坟头,可他却知道这老坟头是什么,那是光复军的碉堡。这会他的左翼军的攻击队正在朝着光复军东南防线进军。
第一波是近两千名新募的兵勇,他们只配着左帅那会用的前装洋枪和大刀,第二波是五百名回队步兵,这些回队步兵大都扛着河州长刀,这些未经什么训练的部队,这会就像赶集似的,这些人原本就是拿去送死的,即便是派出精锐马队,对这样的密集碉堡群也是没法子,除非用大炮一个个的点,可是就凭当年左帅留下的那些熟铁炸子炮……无奈的摇下头,他只能在心里祈着马安良的法子能顶用。
骑在马上,他朝着后方看了一眼,他知道在那边,有十营骑队正整齐地集结在草丛间,蓄势待发。四千多人骑重叠在那里,就等着自己这边用人头吸引光复军火力,给骑队创造突破机会,升允不会打仗,可马安良打仗的确有一套,虽之前未和光复军打过仗,但在几次遭遇、伏击之后,却明白了对方的长处,自己的短处,
“想啃掉这块硬骨头,难啊!”
陆洪涛想着,但脸上毫无表情,他知道现在这是精锐军的天下。一个不慎,没准让那些个不吃猪肉的砍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枪声在旷野中回响着,
瞄准、『射』击,拉枪栓……联络壕里的战士就像在训练场上打靶时一样,轻松甚至没有任何干扰的『射』击着,偶尔稀落的炮弹落下来,炸起一团看似不小的烟尘,可却没多少破片,或许是黑『药』炮弹的缘故,所以爆炸威力并不大。
只是百多米,冲锋的第一波敌军就被打倒了上百人,60迫的小炮弹不时落在他们身旁,飞用的破片收割着生命,田地间这会完全被惨叫声笼罩着,死了百多号人后,离着光复军的阵地还有三百来米人,原本就散知的队伍,立即轰散开来,可溃退的敌军不过是退出百多米,就被后面挥着大半人长大刀的步队给压了回去。
“不对啊!”
眼前的这一幕,只让唐磊一皱眉,这仗打的有点儿邪『性』。
“老六,你看这,……好像有点古怪……。”
“除非是来送死的,要不然就不会这么打!”
被称作老六的邵武在家排行老六,虽是刚一开始,他就觉察到这里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打电话给团里,告诉团长咱们这边情况!”
不一会邵武放下了电话。
“团长让咱们抽两个排充实一营的阵地,一营那边有异动,”
虽然第六师不过是两个半月前方才组建,从组建到现在,训练时间还没有在路上走着的时间多,可在各级官长们的严格要求下,已经养成了良好的『射』击军纪,只是不断的重复着训练场上的动作,有条不紊的拉枪栓、瞄准、『射』击,似乎一切全如训练场上一般。
在提着长刀的步队大刀威胁下,虽是『乱』着可那群清兵依然朝前跑着,同时不断的发出震天的喊杀声。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黑蒙蒙的人影很快地『逼』近碉堡前百米左右,到了几乎重叠的时候,碉堡内的机枪手、冲锋枪手才猛地开火,在黑夜中曳光弹在空中划出的火蛇四处飞窜,看的非常明白,每个火力点都画出大小不同但交错的180度扇型,
漫山遍野的杀声瞬间痛苦而骇人的哀嚎。但是人群依然像一片乌云似的向光复军阵地压过来,原本在联络壕里『射』击的士兵纷纷躲入土垒内,土垒并不厚实,可对于这些手拿着冷兵器的清军来说,这土垒却如战舰的钢板一般坚固,就在这时,十八里铺的二十四门88山野炮咆哮起来,与此同时在铺集里兴汉军的两营刀客猛地挥着长短枪大刀向清军反压过去,黑压压的人『潮』终于散开了,而光复军的官兵继续发扬火力,迫击炮和轻重机枪发出的声交成一部奇异的协奏曲。
战马上,马安良望着溃退中的已军,回头对正忙着指挥的马延辅说了一句。
“这光复军的火力比洋鬼子还强些,告诉陆洪涛,让他重点3000人,步队居后压阵,等天黑透再次攻击,让左翼营骑队在西边把动静弄大点。”
兵法云:声东击西,那些个汉人都是死读书,读死书,难不成这声东之时就不能声西而击西吗?心想着,从望远镜中看着惨叫连连前方,马安良脸上尽是的冷笑,成于不成就看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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