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之被吐沫喷在脸上,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你让我恶心!”秦昭狠狠地瞪着周良之,“你这个人渣,姑奶奶翻身了,第一个不会放过你!王八蛋,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周良之看着秦昭的脸,听着她说出来的话,也面露狠色。

“好啊,秦昭,我就睁着这双眼睛看着,我看你怎么翻身!”周良之咬牙切齿。

他屡次得手,什么样的女人没睡过。

偏偏在秦昭这里翻了车,他自然心里不痛快。

老实说,他睡过那么多女人,唯独一个没睡到的秦昭,让他最上心。

之前的女孩子,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三言两语就哄骗到**去了。

可他愣是和秦昭合作了三部剧之后才开始下手。

秦昭和那些女演员不一样,漂亮,身材好,这倒是其次的,重要的是她身上的气质和韵味。

有一种千金小姐的矜贵,不俗不媚,不艳不妖,恰到好处。

可他愣是睡不到。

睡不到就会一直想着,这是让人最痛苦的。

“那你就给我睁大眼睛看好了!”秦昭毫不示弱。

这股子劲也让周良之另眼相待。

周良之扬长而去。

秦昭呸了一口,骂了一句王八蛋。

上次真的是她大意了,没能第一时间报案,导致失去了机会。

不过她一定还有机会的。

她一定不会让这个人渣继续横行霸道。

秦昭饿着肚子拍了下午的戏,下午的戏又拍到了晚上七点半才收工。

天都黑了。

剧组也是抠门,晚上也不管饭了。

秦昭饿得前胸贴后背,就一小块面包,硬生生撑了快八个钟头了。

回去的时候,还打不到车,也不是打不到车,这边正规的车不好打,都是黑车。

到了晚上漫天要价。

秦昭舍不得那点钱。

硬是走了三公里,去另外一条大道上去打车,好不容易才打到了一辆车。

她坐在后座上,饿着肚子,看着窗外,眼眶就湿了。

她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呢?

如果她当时没有赌气从楼上跳下去,即便是比不过夏小鸥,她也是能进舞剧院的。

放眼整个舞剧院的人,没有人比她的履历更漂亮了。

她可是从小就拿奖的人。

那样的话,即便是家里破产了,她最起码还有工作,不至于饿肚子,也不会受委屈。

每当难过的时候,秦昭就会想起那年的桃花杯,她从楼上跳下去。

这是她人生的一个节点。

也是她心里的痛点。

结果车子突然停了。

秦昭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怎么了?”

“不好意思啊,小姐,这单不收你钱了,我这车坏了,你下去再打一辆车吧。”司机十分歉意地说。

“可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让我去哪儿打车啊?”

这边距离市里还有一段距离,她拍戏的那片区域还好打一点,因为那附近都是演员,收工要回家的。

可这里是真不好打车。

秦昭没办法,只好下了车。

她走在路上,鞋子也不舒服,把脚磨得生疼。

走着走着就走不动了。

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想起了好多的伤心事。

她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作的下场,要知道这样的话,就听妈妈的话,好好跳舞了。

哭了一阵子,秦昭不哭了。

一来没力气,二来觉得哭也没用。

天底下没有卖后悔药的,她必须把现在的路走好。

要不然没有人看得起她。

秦昭实在是累了,她脱了鞋子坐在了路边。

一个女孩子在这样的地方很危险,她想了想还是给姜南禹打电话。

有时候觉得挺悲哀的,她自小是千娇万宠,结果到了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人,竟然只有姜南禹。

“喂!”

“姜大鱼,你在哪儿呢?”

“吃饭呢,怎么了?”

“我让司机丢路上了,你能来接我吗?”

“祖宗,我真是欠你的。定位!”

挂了电话,秦昭给姜南禹发了定位,便坐在路边等。

春天的夜里还是有些冷的。

起风了,秦昭抱紧了自己,又把鞋子穿上了。

她就在路边蹦蹦跶跶地取暖,一直等啊等着。

路上的车很少很少,好半天才能看见一辆。

她也试图拦一辆车,但是这边路灯都坏了,根本看不到她。

她也不想跑到大道中央去拦车,万一碰上个疲劳驾驶的,她有可能小命不保。

她就在那里跳啊蹦啊跑啊,身上有点儿热乎了,就是饿。

她一会儿骂姜南禹,一会儿骂自己,一会儿又骂周良之。

觉得骂人也没用,就开始唱歌。

唱歌也没用,就数数。

她真的绝望了。

就在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时候,车灯闪过来。

那辆车开得挺慢的,秦昭第一反应就是姜南禹,可又不是十分确定。

她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的,像是等待恋人归来的少女。

车子在她面前停下来,姜南禹下了车。

“这特么破地方可真难找!”

虽然有定位,但是这里没有任何标志物,从两公里的地方,他就放慢了速度,一直看着路边。

“姜大鱼!”秦昭兴奋地冲过去,一下子抱住了姜南禹!

“我艹!”姜南禹被狠狠撞了一下。

如果他早出现半个小时,可能秦昭会把他大骂一顿。

可他出现的时间太晚了,已经把秦昭的性子磨平了。

秦昭在心里默默祈祷,只要他来就好。

他一定要来。

他真的来了。

以至于多年以后,秦昭还记得那个寒冷的夜晚,她等来了姜南禹。

等来了她的救星。

就像是她的英雄披着七彩云霞来接她了。

“快上车吧!”姜南禹将秦昭拎进了车里,坐进车子里,他把空调调的温度高一点。

刚才秦昭的脸蹭到他脸上,那小脸冰凉冰凉的。

“有水吗?”

姜南禹指了指手边,“我喝过了。”

“我不嫌你脏。”秦昭将水拿起来,咕咚咕咚灌下去。

姜南禹看了看她,借着光,看见她冻得通红。

心里也是一阵酸涩。

“你吃饭了吗?”

“没有。”秦昭没哭。

因为在她绝望的时候,她已经什么都不奢望了,只要有人来接她就行。

她已经卑微到这种地步了。

姜南禹从后座上拿了一个塑料袋,“里面有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