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克穿上防弹衣，也第一时间冲入了校园。
行动局只来了二十几个人，校园面积很大，光凭他们这些人很难快速完成搜索任务。
行动局和警探局一样属于特别分局，只是分工不同，他们只负责突击行动，卢克的首要任务是第一时间查看、保护现场。
据学生反馈情况，枪声主要来自于三个楼教学楼、声乐楼、科学楼。
卢克和小黑负责教学楼的搜索工作。
五名装备整齐、训练有素的行动队员打头，卢克、小黑和十名巡警紧随其后。
一行十余人进了教学楼，两名警员守卫楼梯口，其余警员从一楼开始逐层搜索。
“砰！”
“LAPD！”
警方会进入每一个教室搜查。
开着门的直接推开，没开门的用破门器撞开。
一楼有惊无险的搜完。
刚上二楼，卢克就隐隐闻到一股血腥味，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长期的刑侦经验积累的直觉。
在楼梯旁边的201教室发现了一具黑人女学生尸体，胸口中了两枪，鲜血染红了地面，已经没有了气息。
小黑比了个十字架：“真是个令人悲伤的日子。”
卢克轻叹一声，很快整理好情绪，开始查看枪击现场。
黑人女学生对着教室门口的方向，仰面躺在地上，旁边还有掉落的背包，背包已经被鲜血染红。
没有发现凶器，也没有发现明显足迹。
卢克拿出手机向苏珊汇报，请勘察队和法医赶到现场。
对讲机响起一名警员的声音：“3楼发现枪击现场，走廊上有两名受害人！”
卢克轻叹一声，拍了几张照片，转身上了三楼。
三楼的现场更加惨烈，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倒在血泊，看起来年龄不大，应该是学校的学生。
两个受害人都是白人，男学生身中2枪，胳膊一枪，胸口一枪，两人距离相隔不是很远。
“嘿，这个女孩还有呼吸、！”小黑喊了一声，赶忙打电话找急救人员。
卢克走进一看，女同学胸口中了一枪，气息极其微弱，能不能救活恐怕还不一定。
“3楼女厕又发现一具尸体！”
“fuck！还有完没完！”从警以来卢克头一次在同一个现场见到如此多的枪击受害人。
随后，卢克又赶去厕所查看，一名黑人女学生躺在厕所的地上，眼睛瞪的老大，身中三枪。
肩膀、胸口、大腿各一枪。
卢克紧皱着额头，一栋楼就发现了三名死者和一名重伤的受害人。
这次枪击案比想象中的要严重，监控遭到了破坏，查起来恐怕不会容易。
法医和勘察队很快赶到现场。
校园的其他地方也发现了死者和伤者，现场有两个法医团队和三个勘察团队，依旧无法满足现场的需求，只能按部就班的来。
法医和勘察队先赶到201教室勘察第一名死者黑人女死者的情况。
勘察队员从包里发现女黑人的学生证。
卢克拿起来看了看。
照片和女死者相同，
姓名，芬妮·扎里斯
年纪，11年级
性别，女
学号，LA8472
班级，B12班
出生日期，2005年4月19日
住址，卡伊大街131号
社会安全号，623－23－7318
洛杉矶的学生证更像是一个学生ID，不光能在学校用，在外面也能用，而且用处很广，买保险、办驾照、坐车、吃饭都能打折。
卢克将身份证递给一旁的小黑：“查一下她的具体资料。”
小黑今天有些沉默，没有多余的话，直接拿过学生证和马修联系。
卢克人虽然没动，但对讲机里一直传来消息，大致了解了整个枪击事件的状况。
整个学校基本上搜查完毕。
很多胆小的学生一直躲在教室等待营救，如果教室门足够结实，这反倒是最安全的办法。
声乐楼一死一伤。
科学楼有一名死者。
这样看起来，教学楼死伤人数占了一大半。
总体伤亡情况比预想的要好一些。
“卢克，马修发来消息，死者芬妮的学生证有问题？社会安全码是假的。”
“假的？”卢克暗道，难道她不是学生，而是凶手之一？
“联系班级老师，让他们过来辨认。”
学校出了这么大的事，很多老师都在学校门口守着，没有离开。
很快一个三十多岁的白人女性走进来，看到芬妮的尸体后，捂着脸：“偶买噶的，偶买噶的……怎么会这样？”
卢克亮出警徽：“我是卢克探长，您怎么称呼？”
“我是B12班的老师莎伦·布鲁斯。”
卢克指着地上的黑人女同学：“莎伦老师，你认识这名死者吗？”
“是的，芬妮，她才刚刚转校半个月，我不敢相信……偶买噶的，她的父母一定会很伤心。”
“芬妮是转校生？”
“是的。”
卢克还以为死者是刚刚闯入学校的，现在听莎伦老师的意思，这个女死者半个月前就来到学校了，而且还是凭着假身份来的？
她是怎么做到的？
目的是什么？
“芬妮以前在哪上学，为什么会转到这所学校？”
“芬妮以前是内达华州的人，她和家人刚刚搬到洛杉矶，就住在学校不远，属于就近入学。”
“她入学这段时间有什么异常吗？”
“呃……她和同学相处的都不错，但是，功课方面差一些，学习也不是很积极，其他的都还好。”
“你有她父母的联系方式吗？”
“没有。不过她的档案里可能有，有什么问题吗？”
“我要她家的地址和父母的联系方式，莎伦老师，这很重要。”
“啊……这个我也做不了主，我要向校长请示。”
卢克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随即，卢克蹲下身，重新查看女黑人的尸体。
仔细看的话，她虽然穿着学校校服，但的确要比其他学生显得成熟。
卢克查看她的手，两只上手都有老茧。
只是左手的老茧在手掌上方。
右手不光手掌上有老茧，指节上同样有老茧。
卢克对着一旁的小黑说：“你去核实一下其他死者身份。”
过了一会，莎伦老师回来了：“sorry，没有找到芬妮的档案。”
卢克反问：“没有找到是什么意思？
没有？
没有找？
还是丢了？”
莎伦摇头：“我也不清楚，这些东西不是归我管的。”
“我可以理解为这就是你们学校对待枪击案的态度？
如果家长起诉学校，警方的证词和态度会至关重要，到时候今天的事情肯定会记录在案，我保证。”
莎伦也有些无奈：“我只是一个老师，这些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卢克仔细打量了她一番，也没再说什么，他总感觉这里面有些不寻常。
几分钟后，苏珊也赶到现场，卢克将现场的情况告诉她。
苏珊望着一旁的莎伦：“莎伦老师，我是劫案谋杀司一中队的队长，能和你谈谈吗？”
“当然。”
“我想了解芬妮……”苏珊的话没说完，外面传来一阵车鸣声。
卢克和苏珊走到窗户旁查看，两辆高大的雪佛兰SUV开进学校，几名穿着印有FBI防弹衣的男子从车里走下来。
其中一名男子似乎发现了卢克他们，还对着窗户打招呼。
苏珊摇头：“这群嚣张的家伙。”
一个四十岁左右穿着FBI防弹衣的白人男子走到教室门口：“嗨，苏珊队长，又见面了。”
苏珊回应：“安东尼探员，好久不见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是来接管现场的，我已经和瑞德局长打过招呼了。”
“但是我没收到任何消息。”
安东尼耸耸肩：“那只能说明你们警探局的效率……令人堪忧。
这更加坚定了我要接管现场的决心。”
安东尼走到死者芬妮身旁，蹲下身仔细查看：“死者叫什么名字，查到身份了吗？”
卢克答道：“芬妮·扎里斯，B12班的学生。”
“这么年轻，可惜了。”安东尼起身，对着一旁的勘察队员说道：“请把证据封存移交给FBI，谢谢。”
苏珊并没有退让：“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在没有接到正式通知前，这里还是我说了算。”
安东尼摊摊手：“你还是那么固执，但意义不大。”
苏珊双手抱在身前：“那就拭目以待。”
卢克打量着安东尼：“探员，我能问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你认识死者吗？”
“No。”安东尼回答的很干脆。
卢克撸起受害人右胳膊的袖子，显露出一个斜眼斗牛犬纹身，头上还戴着一顶红色帽子。
“现在呢？”
“呼……”安东尼轻叹一声，将头扭到一旁。
苏珊双眉上挑：“她是你们的人？
所以你才急于接管现场。”
安东尼抿了抿嘴：“这件事说起来有些复杂。”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
安东尼敷衍道：“苏珊队长，你应该知道FBI有FBI的规矩，有些事情我没法告诉你。”
“你不说，我们自己查，请你从现场离开。”
“这件案子还是交给我们FBI更合适。”
“你们的人刚死，FBI就要接管现场，校园案件一向受到媒体和市民的关注，如果被媒体知道这一点，肯定会写的天花乱坠。
如果媒体和市民追问FBI的人为何会死在校园里？
和这起枪击案又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回答？”
安东尼脸色有些难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起枪击案跟FBI没有关系，我们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苏珊紧追不舍：“那你就说清楚，我们也好尽快破案，对大家都好。”
“我要打个电话。”安东尼说完出门了。
苏珊也向瑞德打电话汇报情况。
很快，三人聚在一起商谈。
小黑露出好奇的神色：“你怎么知道女死者是FBI。”
卢克解释：“她的右手手指上有老茧，绝对是整天摸枪的人。而且她右胳膊上的斜眼斗牛犬纹身是海军陆战队的非官方吉祥物，也是最知名的海陆纹身。
另外，学校的态度也引起了我的怀疑。
一般学校发生枪击案，校方会担心受到起诉，会极力协助警方调查。
但他们的态度很怪异，很可能是FBI之前授意的。”
小黑点点头，摸着下巴：“你和我想到一块了。”
卢克“……”
大概十几分钟后，瑞德、苏珊、安东尼返回现场。
安东尼再次望向卢克：“年轻人，你叫什么？”
“卢克。”
“我记住你了。”
“sorry，我只对美女感兴趣。”
“油嘴滑舌的小子。”
瑞德笑道：“他可是我们劫案谋杀司的精英。在他手上吃亏并不丢人。”
苏珊催促：“安东尼探员，我们还是先聊聊芬妮的情况吧。”
安东尼沉默了片刻：“大概一个月前，我们收到了一通举报电话，举报人声称马拉博亚高中的一名学生拥有枪支和杀人动机，很可能会制造一起枪杀案。
我们按照规定派遣了一名探员潜入学校调查，就是死者芬妮。”
安东尼叹息了一声：“她是个好手，优秀的海军陆战队员，枪法精湛、格斗技巧也很出众，执行过很多次任务，没想到她会遭遇不测。
这群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根本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苏珊说：“事实是她被杀害了。”
安东尼摇头：“我也很困惑，这不符合常理。”
卢克问道：“这段时间她有联系过你们吗？”
“当然，我们一直有联系，她会汇报在学校的调查情况，我们也会根据这些情况分析举报的可信度和危险程度，从而发布新的命令。”
“说说她的调查情况。”
安东尼沉默了片刻：“她调查的对象叫波文·皮尔顿，是11年级、B12班的学生。
她跟他接触了一段时间，波文的学习、精神方面都没有太大问题，我们观察了几天后，已经准备让她终止任务了。
但她发现了新情况，波文身上可能存在校园暴利（河蟹）的情况，而这种学生的情绪波动是很不稳定的，所以我们决定任务继续。”
小黑皱眉：“校园暴力，我上学的时候见过很多，每个学校都或多或少存在，但是我很讨厌这种行为。
波文是施暴者吗？”
“恰恰相反，波文是被欺负的对象，波文是个白人小伙子，体型瘦小，性格也比较腼腆，朋友不多，很符合被施暴者的情况。”
小黑追问：“你们决定延续任务计划，是想解决波文被施暴的情况？还是怀疑他可能会实施枪击案。”
“两者都有，等收集到足够的施暴情况，我们会向有关部门反映。这种学生之间的冲突我们FBI并不是擅长，你们懂得。”
卢克问道：“知道举报者的身份吗？”
“No，使用的不记名卡，而且只使用过一次。”
“施暴者呢？”
“查德·克莱斯，跟他同一个年级，一个喜欢欺负人的坏小子。”
小黑愣了一下，问道：“是不是个金发小子？”
“你怎么知道的？”
小黑指了指上面：“他就在上面躺着。”
“他也遇害了，你怎么不早说？”安东尼探员转身，就往外面走。
小黑有些不爽：“他这样礼貌吗？”
苏珊道：“他们一贯的作风，习惯就好。”
随后，卢克等人也上了三楼。
一个金头发的白人男同学躺在走廊里，脸色惨白，双眼睁得老大。
安东尼叹道：“就是这小子。”
小黑点点头，顺势说：“所以说，这是一场因为校园暴利引发的枪击案。我们是不是查到凶手了？”
安东尼嘀咕道：“芬妮死了，这小子也被杀了，这件事很可能和波文·皮尔顿有关。
我得找他谈谈。”
苏珊纠正道：“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