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妳有罪恶感

靳辰带假夏沁离开了学校,先是送她回家,然后去找杜清然!

因为,他现在必须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假夏沁不明所以,站在公寓门口对他恋恋不舍,“靳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能跟我说说吗?”

“下次再陪你一起吃饭。”这是靳辰给她的答复,开着车,飞快的离去。

假夏沁则站在门口皱了皱眉,立即给自己的姑姑夏伊芳打了个电话,“姑姑,靳辰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推掉了所有与我的约会,急匆匆的离去。我怀疑他这几次都是与别的女人在一起。”

“对方是谁,你知道吗?”那端的夏伊芳问她。

“不太清楚。我只知道那天我们一起玩滑索,他突然不见了,同行的人还有我新认识的朋友杜清然,这次得奖,正是这杜清然帮了我,我还欠她一个人情。”

“是吗?”那端的夏伊芳不屑的挑了挑眉,冷笑着,“上次听你提起过,差一点忘了还有这个杜清然存在。这次姑姑会见见她的,你安心准备婚礼的事。”

“嗯。”

——

靳辰去见杜清然。

这才发现两天时间不见,这个女人不在学校宿舍,失踪了!

当然她肯定没有失踪,应该是住在许晋埕那里!

但她是他靳辰的女人,为什么要住在许晋埕那里?!

带着一肚子的怒火与疑虑,靳大少爷这次亲自寻去了许晋埕的单身别墅,按了按门铃,“许晋埕,我是靳辰。”

门内没有回应,应该是没有人在家。

于是靳辰不得不亲自给许晋埕回拨了过去,“现在在哪?”

许晋埕刚刚给他来过电话,闻言微微一笑,“这个时间这个点,当然是在吃晚餐。不妨提前告诉靳少你,亚洲金会会取消明天与集团的见面,罗纳德王子也在酌情考虑未来与靳少你的生意来往。”

靳辰皱了皱眉。这该死的许晋埕竟然在撬他生意上的墙角?!

忽然,手机震动提示有另一通电话进入,亚洲金会的董事果然亲自给他打来了电话,表示歉意,“不好意思啊,靳总,我们明天可能无法过去那边了,金会改变了主意,决定与许氏集团合作。”

靳辰眯了眯眸,“做生意可不能这样言而无信!”

“还是不好意思,靳总,我们金会只会考虑谁对我们有更大的发展,咱们在商言商。”

“那以后我们终止一切合作!”靳辰挂了电话,然后俊眸一眯,一把抓下耳朵上的蓝牙耳机,狠狠摔在了旁边的座椅上!

许晋埕恶意针对他,是因为杜清然吗?

可杜清然是他靳辰的女人,不是他许晋埕的什么人!

片刻后,他再次启动跑车,将跑车帅气调头,快速离开许晋埕的单身别墅!

……

而这边,许晋埕确实带着杜清然在吃饭。

不过他们的地点选在学校附近,很寻常的一家餐厅,这样方便送杜清然回女生寝室楼。

此刻,杜清然听到了他与靳辰的对话,抬起头。

许晋埕则给她倒了一杯水,推过来,“喝点水,待会我们要走了。”

杜清然依言喝水,没有说话。

片刻后,两人结束用餐,许晋埕送杜清然去学校宿舍,边走边聊着,“晚上11点之后,你尽量不要再出宿舍楼。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上课。”

“那你现在去哪里?”杜清然也问他。

“可能回公司办点事情,然后再回家。”许晋埕带着她走在安静的校园,送她回宿舍楼,“你住在这里的时间不会很长,过段时间我会接你走。”

“四年前是谁在追杀你?”杜清然又问了他一个问题,知道他的心中在担忧什么,“你让我住在这里,是不想让你的仇家找上我。可你自己怎么办?这些人手段残忍,随时都会杀人!”

犹记得四年前闯进她房里的那几个杀手是人高马大的外国人,一个个凶神恶煞,满脸杀气!

如果她没有猜错,这些人是黑势力或者毒枭。

如果晋埕也涉足这些复杂的暗黑世界,只怕是难以脱身!

许晋埕则抬手为她轻捋发丝,笑了笑,“你放心,没有人能伤得了我。四年前那是一场意外,我小觑了这群人的无孔不入,只身前往宴会,所以让他们有机会近我的身。但现在不会了,我的人会保护我。”

“可我还是不放心你。”

“没事。”许晋埕这次将她轻轻抱入怀里,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目前我正执掌着一个暗黑帝国,没有人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但同时我这种身份,也会树立很多敌人。我什么都不怕,但唯独害怕我的亲人会受伤,尤其是夏沁你。”

杜清然躺在他怀里没出声,眉头轻轻蹙着。

很早的时候她便知道晋埕的身份不简单,涉足社会的很多层面,可所有的人,包括许伯伯与许伯母,肯定与她一样,都希望晋埕能拥有一份平凡的身份,过平凡的生活。

这种随时被人追杀暗杀的生活,会随时要了他的命!

……

时间到了,许晋埕该送杜清然上楼了。

于是杜清然走到了宿舍门口,挥手与他再见。

但这个时候靳辰出现了!

这个男人开着他的拉风跑车,风驰电掣的出现在了这里,帅气的一个漂移,将跑车霸道的横在宿舍楼门口,紧急一个刹车,声音响彻云霄,动静极大!

他高大的身影跳下了跑车,几步来到了杜清然面前,一把拉过她,“跟我走!”

杜清然当然不肯跟他走,想甩开他的手,“你放开我!”

“忘了那天晚上你是多么的热情吗?”靳辰眯眸提醒她,再次将她的手腕抓紧,一把拉到自己身边,俊脸阴沉,“有些话,我们必须当面说清楚!嗯?”

躲有个屁用!难道这女人不断躲闪,不断做缩头乌龟,就能解决事情吗?就能抹掉她是他女人的事实吗?!

这个畏畏缩缩的胆小鬼!

这边的许晋埕见他突然出现,立即大步走过来,一把将夏沁从他怀里拉出来,眯眸,“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带走她?”靳混蛋竟然还有脸出现在夏沁面前!

难道他不知道他对夏沁所做的那些事都是禽兽不如吗?!这个伤了人还理直气壮的衣冠禽兽!

靳辰犀利的目光立即看向他,“你刚才告诉我,她是夏沁,依据是什么?”

“晋埕。”一旁的杜清然立即看向许晋埕,“你怎么能告诉他这些?”

“他必须知道这些。”许晋埕将娇柔的她拨到自己身后,一只手还紧紧牵着她,让她不要害怕,幽深的目光却看向对面的靳辰,寒光闪耀,“你才是真正的夏沁,他不应该在四年前那样对待你之后,还这样作践你。夏伊芳身边的那个假夏沁,只是一个替代品,可他从来没有认出过你,这样一个薄情寡义的人,又怎么配拥有你?!”

对面的靳辰眯眸,伸出手来,想把杜清然再次拉过来,厉声:“许晋埕,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夏沁,我与她都应该单独的去解决这件事!你许晋埕最好不要插手!”

许晋埕反而将杜清然拨得更远,冷笑道:“如果我不插手,你靳辰打算继续这样侮辱她吗?当得知她是真夏沁,为什么你没有一丝愧色,反而如此的理直气壮!”这就是靳辰本色,对夏家永远是这样的事不关己,高高在上!

靳辰果然停手,没有再发怒,而是睿眸直勾勾盯着那陌生脸孔的真夏沁,依然无法消化这个消息,哑声,“如果她是夏沁,为什么她不告诉我?”

从第一次他带她去监狱探望夏耀君,她就应该告诉他,她是夏沁!

虽然她恨他四年前没有救她,可只要她说她是夏沁,那么他一定尽他所能补偿她!

然而现在,他却如此尴尬的面对她,面对她这张陌生的面孔,熟悉的身份,然后才得知,他竟是在与她恩爱了数次之后,最后一刻才知道,她就是死而复生的夏沁!

他把有愧于心的夏沁当成情人留在了身边,并且还强要了她数次!

这是在捉弄他吗?!

杜清然见两个男人对峙,忽然一把甩开许晋埕的手,大步跑进了女宿舍楼。

她跑进了自己的寝室,吓得其他三位舍友扭头担忧的看着她,“清然,你在哭,怎么了?”

连忙给她拿纸巾,关怀倍切。

杜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们,爬上了自己的床位,将脸埋在枕头里。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只是很想哭。

而楼下,靳辰已经打算离开了。

有错在先的他已经消化了这个消息,所以他没有再为难杜清然,开车离开了。

他回到了清潭别墅,上楼找自己的爷爷。

靳老爷子正拿着放大镜在观赏一尊骨雕,见孙子俊脸阴郁,满腹心事,便摘下鼻梁上的老花眼镜,回过头来,“怎么了?靳辰。”

他的乖孙子很少有这副表情,从来意气风发气宇轩昂,帅气得不得了,看来今天是受到大刺激了,让这倨傲的小子如此的心事重重!

靳辰见爷爷还笑,知道老爷子最近心情好,被夏沁哄得开心,便沉声道:“您对四年后的夏沁是什么印象?”

老爷子把桌面上的放大镜与骨雕收拾好,朗声笑了笑,“好像性格变得开朗了,嘴巴很甜,人也很乖巧。”

“杜清然呢?”靳辰在爷爷的书房坐下,看样子打算长谈。

老爷子也配合他,在他对面坐下,“那位杜小姐话很少,人很安静,也是一位大家闺秀。”

“那您更喜欢谁?”靳辰又问。

不过这个问题可要让老爷子反感了,看了看自己的孙子,“现在是你娶老婆,又不是爷爷我娶老婆,你自己拿主意。”

他们家孙子做事从来雷厉风行,绝不拖泥带水,今儿个还与他这个爷爷促膝长谈,真的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

看来这小子对其中的某位动真心了呀,还特意问他这个爷爷意见!

于是靳辰站起身,没得谈了,“也许我不会娶夏沁,让夏伊芳死了这份心!”转身大步离开!

“喂,你什么意思?”老爷子在身后好生纳闷,站起身,“你倒是把话说清楚,靳辰!”

先是娶肖家小姐,肖家小姐逃婚去了国外,婚事黄了;之后娶夏家小姐,靳辰现在不满意,婚事又要黄了;还有一个俞家小姐挺着大肚子要求靳辰负责……靳辰这到底是要闹哪样?

——

靳辰见到了夏伊芳,夏沁也坐在姑姑旁边。

夏伊芳对他很热情,丝毫没有四年前的怨恨与怒气,一直笑着,“今天邀请靳辰你来夏家做客,是想让你看看房子。现在我刚刚搬进来,还来不及恢复原样,靳辰你将就一下。”

“姑姑你客气了。”靳辰也微微笑着,幽邃目光打量了这幢房子几眼,没什么怀旧感,然后一直看着夏沁那张娇羞的脸蛋,将这张脸与杜清然那张脸重合,声音磁性问着,“四年前夏沁你是在哪里出的车祸?”

“在桥上。”一旁的夏伊芳连忙代为作答,还忧伤的叹了一口气,“四年前的事,我们夏家也不能全怪你,毕竟靳辰你当时只能选择一个人,也没料到绑匪会撕票。但好在,当时我派人找到了坠入大海的夏沁,否则沁沁早没命了。”

靳辰则眯眸后靠,勾唇一笑,“我改变主意了,决定用其他的方式补偿夏沁,比如认她做妹妹,帮夏家重振家业,但不会与她结婚,呵。”

“你说什么?!”夏伊芳与假夏沁双双震惊,不可思议的盯着他!现在只差临门一脚,这桩婚事就算完成了,他现在又要悔婚?

他知道他对夏沁悔过多少次婚了吗?

四年前一次,四年后又两次,总共三次!人生能有几次婚姻?!

“那姑姑又为什么坚持让夏沁嫁给我?”靳辰又眯眸笑,直起高大尊贵的身躯,笑望着面前的夏伊芳,“四年前我已经对夏沁悔过一次婚,姑姑难道不担心夏沁会受到委屈?姑姑,您这样做,是对夏沁不负责,您都没有问过我是否爱夏沁。”

“靳辰!”夏伊芳忽然怒了,一拍桌子站起了身,怒望着他,“四年前你毫无责任的悔婚,现在居然还问我为什么要将夏沁嫁给你?!如果不是夏沁喜欢你,谁会这样自取其辱?!四年前夏沁的名声已经被你给毁了,你潜进她的房间轻薄了她!她却一根筋还将心思放在你身上,再一次被你这些不负责任的话给伤害!”

“姑姑您别说了。”一旁的夏沁也委屈的哭了起来,梨花带雨,自尊心大受打击,立即起身往楼上跑,跑进自己的房间了。

靳辰则皱了皱眉,浅抿薄唇,没有再说话。

如果这位‘夏沁’不明白夏伊芳的‘良苦用心’,只是单纯的长了一张与夏沁一模一样的脸孔,什么都不知道,那她也算是无辜。

四年前夏家被毁,夏沁在绑架案中险些丧命,夏伊芳想找他靳辰报仇,也算是情有可原。

可夏沁是夏伊芳的亲侄女,她最亲的人,夏伊芳想方设法让夏沁重新嫁进他靳家,难道只想着为哥哥夏耀君报仇,而没想过侄女夏沁的感受吗?

他靳辰不爱夏沁,顶多算喜欢,然后再加上现在的愧疚,他对她有一种特殊的感情,难道夏伊芳不担心夏沁在嫁进来之后,永远得不到他靳辰的爱,守一辈子的活寡?

当然夏沁现在不可能守活寡了,因为他早已碰触了夏沁,喜欢她的身体。

但假以时日,如果他还是爱不上夏沁,对她也失去了新鲜感呢?

其实如果不是真夏沁长了一张杜清然的脸,混淆了大家,他靳辰永远都不可能碰她!

四年前被他们夏家将生活搅得一团糟的他,面对夏沁那张脸,他永远都不可能碰触她,对她,只有绑架案的愧疚,以及物质上的弥补!

然而阴差阳错,他还是稀里糊涂的让夏沁成为了他的人,让他的心底升起一种罪恶感。

那是对被他悔婚的夏沁的罪恶,也是对另一个人的罪恶感……

——

杜清然在寝室睡了一觉。

早上是被许晋埕的电话给叫醒的,因为她睡过头了,许晋埕在楼下等她去上课。

当梳洗完急匆匆跑下楼,许晋埕看着她浮肿的双眸,顿时心疼不已,“昨晚失眠了?”

杜清然继续往前走,不让他看她的脸,笑着,“食堂餐厅现在应该没有早点了,都怪我起太迟了。”

许晋埕则给她递来一份早点,还是漂亮的爱心便当,“这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看。”

杜清然连忙接过,娇声惊呼,“哇哦,想不到我们的许boss还会烹调爱心早点呢,让我看看是什么?”

她在长椅上坐下,把便当盒打开了,发现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十块漂亮的鸡蛋三明治,比她做的出彩多了,“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她记得四年前许boss从不下厨房,永远是那么尊贵迷人,俊美逼人,坐在沙发上与她的父亲谈公事。

“昨天看你做,我便学会了。”他过目不忘,学习能力一级棒!

“那我全部吃掉啰!~”杜清然塞了一块在嘴里,享受的品尝着,也拿了一块放进他嘴里,“晋埕,生意上的事,我们不要与靳辰有任何牵扯了。”

原本温馨幸福的氛围,因为她这句话,立即大煞风景。

许晋埕皱了皱眉,“为什么?”不仅与亚洲金会的案子,集团所有涉及进出口的合作案,都被他给拿下了。

只要他许晋埕不允许,集团就休想在亚洲称霸!

他削掉的一角,就相当于是削掉了那狂妄靳辰的左臂,让他没法再如此无法无天!

杜清然则轻轻蹙眉,望了望天空,“这样与他纠缠,就表示还在乎他。与他断绝关系的最好方式,就是与他没有任何的联系,与他做互不相识的陌生人。我想他现在在得知我是夏沁之后,也不会再来找我,因为他讨厌四年前的夏沁,会很后悔碰触了她。”

“可是他还曾经答应与假夏沁结婚。”无视于来来往往女同学们好奇崇拜的目光,许晋埕出声慎重的提醒她,并轻轻拥着她的肩,将她揽入怀中,“婚姻也能用来做补偿吗?”

未免太过轻浮!与这靳辰的为人一样,肆无忌惮的掠夺,却从不负责!

“因为他的心已经死了,又何必在乎这形同虚设的婚姻,娶谁都一样。”杜清然淡淡一笑,柔美眉心浮现苦涩,“第一次的时候,他很在乎这份婚姻,所以当他被我夏家逼婚,给不了他所爱女人婚姻,逼爱人自杀,他便把自己身不由己的婚姻视作了粪土。他曾经一定恨过我占据他的婚姻,之后我死于绑架案,他才对我愧疚。”

“好了,我们不说他。”许晋埕扶着她站起身,给她看了看课程表,勾唇笑着,“现在我们都是过来打酱油,一周才几节课,但不管怎样,去听听课还是有益的。”

只要能解开与靳辰的这道死结,他与夏沁的心都轻松。

忘掉过去,不沉迷于曾经,他才来得及在四年之后给夏沁一个美好的未来,为她创造一个幸福的新家。

“嗯。”自从靳辰得知她的真实身份,她感觉他们都在慢慢忘记曾经。就这样过下去吧,她不想做回夏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