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衡山

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直下,我和师父站在老君山下的一个洞窟前,遥望着外面连绵不绝的雨水,我不禁有些惆怅,这雨已经下了七天七夜了,如今还是沒有停下,

“不用再看了,这雨,还有三天要下,老实的在这里再待个几天吧,”

师父笑着,提着酒葫芦,美滋滋地灌了一口,转身走进洞窟,找了个舒服的地儿躺下,

“可是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去衡山清音门寻找灵竹呢,”

我着急地回头看了看师父,无奈地问道,

喝酒的时候就让我冒雨跑到十几里外的县城买,但一说到赶路就推三阻四,也不给个痛快话,师父自从出了丹鼎殿,似乎对什么事都不太关心了,尤其是说到清音门,似乎师父很不想提及,

“那丫头的修为比你高,你有事她都不会有事,放心的待着吧,”

师父吹了吹胡子,沒好气地瞪了我一眼,

“可是,可是胖师叔都能冒着雨回瑶仙派,为什么我们不能冒雨去县城雇车去衡山呢,”

我苦闷地來到师父跟前,哀求道,

“你忍心让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跟着你冒雨奔波几千里路啊,”

师父当即将自己的白胡子吹了起來,示意我看看他的老态,

“呃……可胖师叔的年纪也……”

“你别老是提那个胖子,他现在一顿饭吃的比我三顿都多,身体自然比我好几倍,再说了,瑶仙派又不远,傻徒弟,我们要去衡山,可是有着几千里呢,”

师父撇了撇嘴,慵懒地躺在石块上,继而懒洋洋地说道:“臭小子,你也别琢磨了,这是天留人,不想让我们去衡山,嗯,待师父掐指一算……啊呀,傻徒弟,咱们可不能去衡山啊,”

“怎么,怎么不能去啊,”

我错愕地问道,

“此行吉凶难测,师父测不出來,说明我们去衡山,可是大不利,再看这雨水连绵不绝,说明我们若是去,灾劫不断,而且不小咧,”

师父认真地说着,转而又笑道:“要不我们不去那什么衡山清音门了,师父带你回龙虎山受箓如何,做个正式的道士不好么,”

“不,我一定要去寻找灵竹,如果找不到灵竹,我哪也不去,”

我倔强地反驳,

“啊呀,你这个臭小子,怎么脑子就不开窍呢,师父说的话你都不听了,,”

师父气呼呼地骂了一声,我当即后退几步,道:“师父,难道你不想救灵竹了么,她可是陪着我爬山涉水寻找青阳石救你和胖师叔呢,如果你不出手救她,也太不近人情了……”

“你这个臭小子,我……”

师父刚欲怒气冲冲地站起身,但想了想,又坐了回去,并说道:“那就当师父不近人情好了,师父还真沒什么人情可讲,”

“师父……”

我当即跪在师父的跟前,扒拉着师父的酒葫芦,软磨硬泡地念叨:“师父,您老人家就发发慈悲,和徒弟去一趟清音门吧……求求您了……”

“哼,你这个臭小子刚才不还在说师父不近人情么,怎么现在又求师父了,”

师父沒好气地白了我一眼,

“徒弟哪敢说您老人家啊……刚才那不是就事论事嘛……再说了,师父您老人家可是世上最好的师父,一定会帮徒弟的,是不是,”

我嘿嘿笑道,

“你这个臭小子,为什么那么想去清音门呢,唉,”

“咦,不对啊,”

未等师父说完,我顿时诧异地站起身,说道:“师父向來都是勇闯龙潭虎穴,降妖伏魔那是沒二话,现在怎么去个衡山找个清音门都这么不情愿,难道师父有什么为难之事,还是和那清音门的女门主曾经有一腿,,”

“腿你个大头鬼,”

“砰,”

师父顿时一脚将我踹飞,重重地摔在地面,我顿时痛得呲牙咧嘴,看着我这摸样,师父苦笑不得地说道:“你这个臭小子,还真敢想,那清音门主自幼修道,从未动过世俗感情,而师父我更是从未近过女色,与那清音门主倒是有过一面之缘,但并不太熟,臭小子,若是再敢说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小心师父打断你的腿,”

“那师父为什么不能去衡山啊,为什么推三阻四的呢……”

我哼哼唧唧地站起身,轻轻揉了揉屁股,呲牙咧嘴地怪叫一声:“哎呦……您老人家下脚就不能轻点,快踢死我了,哎呦,”

“踢死你省事了,”

师父吹了吹胡子,抓起酒葫芦灌了两口,继而继续睡觉,

“呃……沒有就沒有呗,还生气了,怎么和小孩子脾气似的,师父,师父您真的睡啦,”

我揉了揉屁股,小心翼翼地坐在火堆旁,转而喊了两声,果然验证师父已经睡熟,只得无奈地叹了一声,也找了个地方睡觉,

迷迷糊糊的,不知睡了多久,当我睁开双眼时,却发现师父正坐在石块上看着我,一个激灵坐起身,揉了揉眼睛,问道:“师父,您老人家不睡觉盯着徒弟看个什么劲,外面的天都黑了啊,”

说着,我打了个哈欠,扭头看了看不知何时降临的夜幕,

再看师父,似乎他老人家在想什么心事,并未是在看我,我不忍打扰,立刻找些干柴填进即将熄灭的火堆之中,看着“噼噼啪啪”的燃烧起來的火焰,我转而向师父问道:“师父,您老人家在想什么呢,”

“唉,臭小子,师父闲來无事,和你讲一段历代祖师的故事好么,”

师父叹了一声,拿起酒葫芦灌了一口,并问道,

“哦,师父,讲哪一位祖师的故事呢,”

我应承一声,问道,

“嗯,就讲第五十四代天师,也就是你的善迷祖师的故事,清康熙三十三甲戌之年,你的善迷祖师前往五岳进香,到了河南开封的时候,当地正赶上大旱年景,有官员知道你善迷祖师驾临,便将大旱的事情详细告知,并请求善迷祖师开坛祈雨,”

师父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

原來善迷祖师答应帮助当地百姓祈雨,并启了法坛,祈雨的法事做完,善迷祖师并告知当地官员具体降雨的时辰,然后便去嵩山进香去了,果然,善迷所说的那一天,真的开始下雨了,

岂料,大雨下的太多了,以至于河水大涨,眼看要淹了庄稼,恰逢善迷祖师归來,看到这般景象,当即做了一块铁符震住了汹涌的洪水,

离开开封后,善迷祖师來到了河水的左岸,却是遇到一个为祸百姓的精怪,这个精怪假扮成救苦救难的仙人,号称“五羊仙人”,并让百姓为他建庙堂,五羊常年享受香火供奉,却不能造福百姓,却是在干一些祸害百姓的事情,

他一方面施法让百姓多灾多难,另一方面,百姓只得不断祈求这个五羊去帮忙消灾解难,搅扰得百姓日子越发难过,盗贼四起,民风逐渐败坏,

非但如此,五羊更是控制一些狐妖,让他们变化美貌女子,去迷惑百姓,并依仗修为,横行无忌,

当五羊见到善迷祖师时,以为善迷祖师降不住他,他便耀武扬威的挑衅善迷祖师,声称要与善迷祖师斗法,

善迷祖师答应他的斗法请求,但在斗法的同时,五羊不断卖弄自己的术法,却是被善迷祖师用五雷符轻易破了法,五羊问善迷祖师为什么能破了他的法,善迷祖师言道:“你以邪术逞强,焉敢犯我五雷正法之宗,”

其后,善迷祖师焚毁了五羊的庙堂,却是发现一只白足的大鳌,便将此鳌禁锢起來,带着上路了,并在路过姑苏时,斩杀了祸害百姓的赤猴,并将二怪用铁链锁了起來,

这些故事,原本与我和师父前往衡山清音门沒有什么关系,但接下來,师父又说了起來,

那白足大鳌却是一窝子孙,善迷祖师将大鳌与赤猴带走后,这白足大鳌的子孙,连同赤猴的灵修家族,一并搬迁到了南方,依山而居,其后不久,却是被当时清音门的门主收服,

“也就是说,师父并非是怕那白足大鳌与赤猴子孙的报复,而是担心这些灵修念及当年的过节时,师父难以面对清音门门主,”

我想了想,疑惑地问道,

“那些灵修毕竟沒有真正飞升成仙,所以还是有着世俗的感情,当年的久恨一旦翻出來,你说我们是斩杀他们还是退避三舍,”

师父当即抛了个问題给我,

“这……若是斩杀,那清音门的面子便是挂不住,毕竟他们收服这群灵修,但若是退避三舍,岂非显得我们太软弱了么,,师父,这还真是有点难以应付……”

我抓了抓脑袋,一时也不知如何应对,

“不过师父现在改变了主意,既然避无可避,为什么还要避,呵呵,我们行道之人的责任便是降妖伏魔,只要他们安分守己倒还罢了,若是他们不能安守本分,再敢肆意妄为,我们就学善迷祖师,再降服他们一次,”

师父说完,起身走到洞窟前,仰头望向虚空,久久不再言语,

恰恰就在此时,雨水渐渐停了,

师父回过头,和我相视一眼,皆是会心一笑,似乎这雨下的及时,而停的也异常的及时啊,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我和师父已然到了县城雇了一辆马车,直奔衡山清音门而去,,

衡山,又名南岳、寿岳、南山,为我国五岳名山之一,坐落于湖南雁城南岳区,

衡山素有七十二群峰之称,层峦叠嶂,气势磅礴,以五岳独秀、宗教圣地、中华寿岳著称于世,